“主人，知道自己的公寓在哪里了吗？”
“嗯，知道了，”林珂说道：“公寓楼临近OPUS山，有观光电梯，电梯里可以看到巨大的英文标志，房号是2706。”
“那样就简单了，”2081立马打开地图，“靠近OPUS的豪华公寓楼有六栋……装有观光电梯的公寓只有两栋，其中一栋只有二十楼，那么剩下那栋就是了……Good，那栋楼叫合生公寓。”
“走吧，”2081收起地图，“我们现在就去。”
但是林珂蹲着不动，“2081，我有一个困惑。我想知道里弗斯的那副拟态壳是从哪里定的，这样的拟态壳一共有几副？”
“他的拟态壳应该是私人定制的，有几副我不知道，”2081回答，“不过就在你进行记忆测试的时候，我查看诊室宣传册的时候，意外得知了一件事情：原来，里弗斯还有一个亲弟弟，而且他亲弟弟的拟态壳跟他一模一样，五年前诊所开业时，他们一起来剪彩。”
林珂倏然抬起了头，“里弗斯有一个弟弟？”
那有没有可能，站在电梯口自刎的男人，就是里弗斯的弟弟？
“嗯，他弟弟也是诊所的合伙人，名字叫里恩，宣传手册上有写，他是位高级催眠师，有A级证书，”2081眨巴着眼睛：“怎么了主人，你怎么神情怪怪的？”
林珂:“我好像认识他。”
2081:“你是不是在记忆里看见了什么？”
林珂略微犹豫了一下，决定如实相告:“我看见他在我面前用刀割了喉咙。”
2081不禁瞪大了眼睛。
他随之打开了影像记忆库，把他先前看到的里弗斯和里恩的合影调取了出来，投影给林珂看。
画面中果然是一模一样的两兄弟，五官身形像是复制品，但跟里弗斯过于冷静自持的气质不同，里恩明显要感性很多，他看起来更加平易近人，也有些忧郁。
最重要的细节在于，里恩的耳朵上戴着耳钉。
原主跟里恩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会当着原主的面，做那样的事情？
“嗯，我去网上查查，看能不能查到些关于里恩的信息。”2081说道，无数的虚拟网页在他眼前如旋风舞动，他打开“信息高速检索”模式，几秒钟的功夫就从如海洋般浩瀚的网络上搜索到了相关信息。
“啊哦！里恩已经死了！”2081不可置信地搜索到了一则有用信息，那是去年十月份的《都市夜报》报道的新闻。
“2029年10月26日，里恩被发现死于私人公寓，现场无打斗痕迹，因其生前有严重的抑郁症，所以死因被判断为自杀，虽然疑点重重，但家属并没有要求废城警察全力调查，所以这桩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里恩死了！
“死在什么地方？私人公寓？”林珂惊骇地问道。
“我再看看，是的，死在他自己的私人公寓里，而且，他的私人公寓刚好和主人你的公寓在同一个地方，也是合生公寓！”
*
上午十点半，他们到达合生公寓。
公寓门口站着两个穿西装戴墨镜的安保人员，看起来派头十足，倒像是特工。
林珂正在思索如此能不引起任何骚动地进入大楼内部时，其中之一的安保人员突然摘下了墨镜，对着林珂叫了一声，“许之舟先生。”
当时，公寓门前的广场上就只有林珂和2081两个，安保人员肯定是在叫他。
“他认识我？”林珂惊讶。
“淡定点！”2081提醒。
“许之舟先生，你有很长时间没来这里吧？”安保人员又说：“我大概有一年多的时间没见过你了。”
“啊，是的，”林珂假装平静。
另一个安保人员替他推开了玻璃大门。
林珂进入大厅，宽敞的挑空大厅上悬挂着巨大的玻璃吊灯，白色的大理石地面纤尘不染，豪华而气派。
大厅的前台坐着一个穿制服的女人，她应该是这里的大厅经理，一看到林珂，立马站立起来，格外客套地笑道，“许之舟先生，好久不见。”
许之舟，看来原主用了假名。
“来，我替您刷卡，”女经理微笑着把林珂领到刷卡闸门前，用自己的卡提他刷开闸门，然后继续将他引至电梯前，摁下按钮。
“许之舟先生，我们依照您的要求，在您离开的这一年里，每周都会安排清洁人员上门做两次清洁工作，所以您放心，您的公寓跟您离开前一样干净整洁。”
林珂点头。
电梯门开了，女经理一手挡住移门，等林珂进入电梯，她立即主动替他按下了楼层。
27楼。
确实是27楼。
电梯上升，观光电梯里可以看到OPUS山的景象，果然跟记忆里的景象如出一辙。
林珂和2081很快就来到2706门口。
那是一扇普通的智能房门，可以用指纹解锁。
门内是精装修的大平层，家具豪华精致，一片奢侈萎靡。也像样板间，摆设皆都一丝不苟，以至于毫无居住气息。
但最独特的，还是室内的玻璃装饰。那些天花板上、墙面上，镶嵌着大量不同形状的镜面装置，连地面上都会有部分镜面的地砖。
仿佛这套公寓的主题就是镜子。
公寓落地窗户里能看到大半个砚嘉东区的景象，房间里隐约可以闻到清新的花香。
果然是上流人士享用的住宅，视野绝佳。
真不知道原主以前过的是何等尊贵的生活！
不过，眼下不是林珂该感慨的时候，他眼下的任务，是要尽快搜查这套房子，看看能不能发现有价值的东西。
于是马上动手翻箱倒柜。
但遗憾的是，一无所获。
整套公寓简直就像是可以随时拎包入住的酒店套房，原主在离开之前，应该全方位地抹除过生活痕迹。
林珂再一次向2081确认：“我之前从来没有跟你提过这处公寓吗？”
2081摇头，“没有，而且我没有在你的名下查到这套房产，有关于这套房子的事情，我这里一丁点的信息都没有。”
林珂思索：原主是用“许知舟”这个假名购买的公寓，所以名下查不到这套房产也是正常，而有关于这套房子的信息，原主也从来没有跟2081提起过，特别是当他困窘得要去借高利贷时，也没有想起过动这套房产的主意，比如说转卖、转租什么的。
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林珂忽然想到：“2081，你有看到房产凭证吗？”
“没有欸，主人，抽屉里都是空的呢，肯定是你之前收走了，”2081回答：“不过，我们可以去大楼管理处问问，就说你遗失了住房凭证，可不可以补办一个。”
林珂：“补办需要身份证明吗？那我怎么证明那个假身份呢？”
2081思忖道：“嗯……这我也说不好……我们先去试试看。”
他们又出门进了电梯。
*
下到大厅里。
“您好，许之舟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大堂女经理主动向林珂问话。
“哦，是这样的，我的公寓房产凭证不见了，我想要补办一个，”林珂按照2081给他编好的说辞说道：“我最近打算融资一个项目，需要个人财产证明，”
后面那个理由，多少有点骚包。
“没问题的，”女经理很快就把他们引到后面的一个办公室里，“补办房产证明是很容易的，您验证一下身份就行。您先稍等，我通知一下我们的主管。”
验证身份？
林珂心里打鼓。
一个头发略有些秃顶的男主管很快走进办公室，他手中捧着一个黑色的特殊装置。
是某种仪器，上面有一块显示屏。
“许之舟先生，您好，我是公寓的管理人，负责帮你补办房产证明，这样，我们先验证一下您的身份，这是我们的办事流程。”主管微笑着说道。
“好的，需要我提供什么文件？”林珂略有点紧张。
“哦，不需要任何文件，我们采用的是最简易的身份识别方法——DNA检测，你只需要给我一滴血就行了。”主管说着，从一个医疗箱里取出一根针和一根吸管，跟医院的窗口验血方式一样，在他手指上取了一滴血，然后滴入那个特殊的黑色装置里。
很快，仪器上就显出了各种数据和指标，随后，响起了“滴滴滴”的提示音，上面打出了“许之舟”三个字。
“很好，许先生，您的DNA对比成功，跟原先预留的序列完全一致。马上我们就可以为您补办新的房产凭证。”主管笑盈盈地说。
“哦，好的，”林珂佯装平静，但是心存疑惑。
十分钟过后，主管就把一份新的《房产证明》递给了林珂，“许之舟先生，这是您要补办的房产证，您请收好。”
林珂接过，道了谢，立马跟2081回到了27楼。
他打开文件翻看，发现文件的扉页写着几个字：二类房产证。
这又是什么意思？
2081很快给出了解释：二类房产证意味着你购买的并非是该房屋的产权，而是二十年的居住期。过了二十年，该房屋就得退回给开发商，说白了，相当于一次性支付了二十年的租金。二类房产证充其量只是一个临时房产证。
林珂又大致地看了几眼，原主是三年前全款入的暂居权，到现在还有十七年的居住期限。购置费里包含了各项管理费、物业费和废城特有的地产税，所以在未来的十七年里都不需要再缴纳任何费用，还是挺省事的。
林珂忽然起了一个想法，原主在穷途末路时也没有转让或变卖居住权，会不会是因为这公寓其实并不是他的财产，他只是代为购买和持有？
于是，他继续耐心地翻阅文件，果不其然，他发现一行极其重要的信息。
上面写着，他的房产付款人是寺因，房产所有人是许知舟（也就是原主自己），而房产的共享人是……里恩！
竟然是里恩！
2081都看懵了：“主人，你的房产信息好复杂！”
其实是关系好混乱。
这临时房产果然不是原主自己出钱买的。
那问题又来了，这个叫寺因的人为什么要花这样大一笔钱给原主买房子，而原主又为什么要把共享权设立成里恩？
“这个叫寺因的人又是谁？”2081问道，看样子，原主也是从来没跟他提起过这个人。
林珂无奈摇头：“不记得呀，估计这也是个假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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