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纸的背面朝上落了地,容颜弯身把它捡起,重新放回到原本的位置上。

纪安槐对她说:“拿来看看。”

容颜只好又递了过去。

“不知道画的是谁,但是跟我倒是有一点像。”

纪安槐接过去,低着头沉吟道。

“你认为只是像?”

容颜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难道就是我吗?”

“是。”

纪安槐一点也不作否认。

反而站在原地看她的一切反应。

她在内心想,这只是一张画像,说明不了什么。

容颜问:“这些都是您画的?”

“不然,这里还有第二个人么?”

虽然做了确认,容颜反倒更加疑惑。

那些充斥着脏污、暗黑的画作真的是纪安槐所作,面前的男人却是沉稳、温和的,是完美二字的化身。

或许,他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但容颜并不十分在乎,也许是他的过去。

不过知道了一个人的“秘密”,毕竟不太好。

“刚刚,你说还有事情要说。”

纪安槐:“嗯,你记得我在学校曾做过一串晶石手链。”

“作为礼物,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送,送你了。”

亲手做的晶石手链,就要送给自己吗?

容颜感谢一番,如获至宝似的捧在手心里面。

他再次坐了回去,双手交叠着,有话要说。

“容颜,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她想了想回答:“有,不过不能会得晚了,十点之前吧,我怕打扰到燃然。”

“你们住在一起?”

“嗯,合租。”

最后离开时,容颜还是憋不住了想问:“晚上,您会带我去哪儿?我能提前知道吧。”

见她犹豫,纪安槐轻笑:“可以。不是想要了解我的代表作在哪里创作的吗,带你去看。”

她先是愣了下,显然是不大相信。

然后说道:“真的可以吗?还能带上燃然一起?”

“是去我家。如果你觉得方便的话……”

到家去,可能是不大方便,容颜犹豫片刻。

反倒又是纪安槐替她出主意:“担心的话,提前跟她打声招呼。”

容颜这时忽然就想起之前的画面。

也是她跟李燃然,是李燃然在酒会上喝醉,纪安槐开车送她们到宿舍的场景。

一幕幕还很清晰。

那天,他靠在车前,不咸不淡地吐出一句:“我还能把你们卖了?”

几分戏谑和逗弄。

.

晚八点,天色渐黑。

抵达一片别墅区,闹市取静,这里是不错的位置。

所以他指的创作地点就是在家里,容颜下车。

纪安槐的家中也像个艺术展馆,需要仔细“鉴赏”一番才行。

其中挂在墙壁上的,甚至放置在不起眼角落的展画,也都是些无价名作。

只是她能识得名字的并不多。

容颜就像是个战战兢兢的客人,进来之后生怕自己触碰到什么东西。

走路都是小心翼翼地,步子就会逐渐放慢。

纪安槐笑她:“你很紧张吗?”

容颜:“名贵的画作和瓷器,我想不紧张都不行。”

看出她会不自在,纪安槐直接让她进到自己的卧室。

“小的时候,我跟我妈在这边住,后来就一个人了。”

容颜点头了解。

“代表作,是在我这间卧室而做,因为儿时回忆,你能明白吗?”

纪安槐把他的事情说得清晰,这么贴近自己偶像的生活还是第一次。

她显出有些窘迫。

“那您的童年,一定有很多故事吧。”

说完,她看了眼纪安槐的反应,他没言声,半晌才道。

“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了解,不是现在。”

她点头,自然知道那是他的家事,不会随便说的。

而且他肯带自己来,自己已经万分感激了。

她看着纪安槐,两人就在一间较为狭小的空间里。

“之前我见到您住在学校的教师宿舍里,吃饭也是一个人,一定很孤独吧。”她又接了句话,“所以才能创作出那么让人感到震撼的作品,听说艺术家总是孤独的。”

纪安槐:“这边有椅子,要不要坐?”

总是站着的确不好,容颜坐下,二人相对而坐,距离更近。

毕竟是她非常喜欢的人坐着,容颜压根不敢看他。

有好几回,都是刻意避开他的眼神,免得对视。

他半垂着眼眸看她,问:“今天我的那些画你都看见了,也不好奇?”

容颜:“画什么是你的自由,我也没有权利过问什么,而且如果是我也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画一些连自己也没法看懂的画了。”

她跟他对视上的一瞬,她忽然有一种感觉。

他不仅神秘,还让她完全摸不透,看不穿是个怎样的人,她的脸上一直有一道注视的目光。

很快,她的脸颊处就开始隐隐发烫。

“我该走了,时间不早了。”

她没意识到,此刻纪安槐的表情并不好看。

“好。那件事你再考虑下。”

容颜再傻,也大概知道他为什么一直会强调这件事,并且问起。

她答应后,就离开了这里。

.

今晚的事,她是回去才告诉李燃然的,李燃然听罢,更是确认。

“纪教授对你绝对有意思,不过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你有一点点地感觉吗?”

容颜也不确定。

她回想一时半刻地,也没得出结论。

李燃然:“那你的打算呢?你打算是走是留?”

容颜托着下巴沉思,心里早就有了一个答案。

“你不会真的想留下?留在这边倒也挺好,你也能陪陪我。”李燃然不想替她做决定,只觉得按照纪安槐所说,留在霖川是不错的选择,如果跟着他,或许还能学到更多。

.

在她要出国前的某天,容颜在画室里看见了纪安槐犯病的状况。

他整个人身体是抖的,让她去帮忙拿来抽屉里面放置着的安定药物,等她过去看,他手臂上的青筋已然暴起。

他的脸色很差。

她怕,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的惊恐,自己的内心竟也生出惧怕,急忙把药瓶递给了他,等他稍稍平复,镇静后,才询问他的情况如何。

“老毛病了,吃药就能缓解。”

越接触,容颜越觉得他身上看似潜藏着的“秘密”正一点点被揭开。

纪安槐对这病不以为然,笑着说出病的来源,也就是他创作“影”的来由,都是因为这个。

不过也是陈年旧事,纪安槐并没说得特别清楚,只说因为儿时看见的“恶魔”,所以得了怪病。

大约16岁那年,他就患上了病,用的都是进口药,才能压制病情,只是不用过于忧心。

因为都是心理病。

容颜听着,说:“那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哪怕是一些心理安慰,我别的不会,不过挺善于聆听的吧,我朋友之前还为此调侃过我,说我可以做一位心理聆听师。”

纪安槐扶额,说:“有这份职业吗?”

“或许有?”

二人相视一眼,笑了。

之后,纪安槐提到这几天自己会去见一位朋友,不能总来画室。

又长了几岁,相亲的事到底是无法推脱。

这会儿金临洲撺掇着他去跟人女方见面,还说:“温柔大方,举止优雅,是你喜欢的类型,而且你爸妈应该也喜欢,见见也好,就算不成也不是坏事对吧?”

纪安槐没搭理他。

下个月后的星期六,金临洲开车送喝了酒的纪安槐回去,纪安槐没打算直接回家,反倒是要先去画室里。

金临洲是没辙,答应了他。

路上自己这位朋友也没忘记提起:“我看女方对你挺有意思,你这眼光也别太高了,差不多就行!除非你心里有别人了,我看也不像啊。”

到了画室,他还是沉默。

金临洲一点办法没有,随了他的意:“你画室里不都关门了吗?你还要去。”

“得了,需要我跟你一块儿吗?”

“不用。”

纪安槐是醉了,不过还没醉得不省人事。

只是微醺,但是心里难受。

没人再能“聆听”。

画室的门没锁,有钥匙的只有他跟容颜。

容颜来了?

果然,容颜在画室里微弱的一盏台灯下画着些什么。

纪安槐把灯全部开了,问她:“你怎么在?”

容颜起身,闷不作声。

容颜也不好说,她没想过纪安槐会过来。

“我,我不想走了,想留下。”

“那这么晚,你来我这儿?”

容颜:“还不算晚。”

“要交给客户的?”

“嗯,在家画总是感觉不对,所以过来。”

“怎么想的?”

容颜如实回答他:“因为你需要被人照顾,我就留在霖川。”

“谁告诉你,我需要?”他的语气更加强硬,含糊间带着质疑的口气。

看似,他生气了。

“从你画了我的画像开始,种种件件我都记得很清楚。”

纪安槐朝她走近,只是笑:“好吧,你没在自作多情。还有,反应不算迟钝。”

说罢,他便直接揽住容颜的腰,她并不排斥,反而对他的动作做了迎合。

纪安槐几乎俯耳对她说道:“如果你真的走了,说不定我就相亲成功了。”

容颜愣住一瞬,相亲?

不知他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她的心里有点不太好受。

她真的没想到,如果真是那样,她也会后悔莫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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