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唯一红着脸落荒而逃。
尉行舟笑的肩膀微颤。
林知忆不明所以。
尉行舟这一逗弄的话说出口，导致洛唯一一下午都没搭理他。
但相反，尉行舟一下午都很高兴，甚至心情不错的哼了几首歌。
因为唯一都开始跟他有小脾气了。
直到放学，尉行舟才认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他开始急了。
洛唯一理也没理他，背上书包就走。
尉行舟连忙追上去。
洛唯一走在前面，尉行舟就跟在后面。
洛唯一走，他也走，洛唯一停，他也停。
走了一会，洛唯一忍不了了，扭头怒瞪他：“你跟着我干嘛？”
尉行舟瞧她这样，即使是瞪他，也没什么威慑力，跟只小猫似的。
他沉沉的笑。
“送你回家。”
洛唯一拧眉，开口：“不用你送。”
尉行舟收了笑，往前走了一步，离她近点，垂眸看她：“生气了？”
洛唯一没说话。
“还是……”
洛唯一疑惑的看他。
就见对面的人又笑了，轻挑眉：“害羞了？”
秋风拂过，这句话也被吹散。
传入洛唯一的耳朵。
旁边的树叶随着秋风掉落，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洛唯一的心跳声。
洛唯一嗔怒：“尉行舟！”
尉行舟带着笑意开口：“嗯，我在。”
洛唯一更不想搭理他了，转身就走。
当余光看见身后跟着的少年时，她嘴角稍稍扯起一抹弧度。
她知道他可能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放弃，也不会真正喜欢她这样的，她也不相信，但他太美好了，她那些总是拒绝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那句“你别对我好了，我不值得”也说不出口。
他的这些好，让她无法自拔。
就像下雨没有伞的小猫，突然有人为它打了伞。
让它如何拒绝。
就自私的让她感受一段这样的好吧。
自私的让他这段时间只对她好。
至少自私到对方放弃。
哪怕她很矛盾，害怕。
她有时也想将他推开。
但还是私心占了上风。
她悄悄的想。
尉行舟看她进入小区，掏起手机，打了几个字发送。
洛唯一进家门的同时，手机“叮”的一声响起。
她点开。
是尉行舟发的消息。
［Z：我错了。］
——原谅你了。
＊
随着秋末冬初。
江城一中迎来了期中考。
宋慧乔站在讲台上，拿着一本笔记本，严厉道：“很多同学也该收收心了，不到一周就要期中考了，我之前说的话都还记得吧？”
看着底下的学生们一脸懵的模样。
宋慧乔心累。
她随意指了个前排的学生，让他回答。
那个学生紧张的，结结巴巴道：“额……您说的是……那个，互补的那个人期中考必须提高十分，达不到要求的有……惩罚。”
越说越小声。
宋慧乔：“坐下吧，说的不太准确，是帮助的那个人有惩罚。”
底下学生一片哀嚎。
有些学生不服气。
“凭什么啊，都帮了，提高不了十分不是代表他智商有问题吗。”
“就是啊，凭什么惩罚我们，要惩罚也是惩罚他们啊。”
“对啊。”
宋慧乔拍了拍桌子：“安静！我还没说完呢，吵吵什么！”
学生们不敢吭声了。
“大家是一个集体，秉持着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道理，所以都有惩罚，没有达到要求的那个……”
她扫视一圈班级。
一笑：“请家长！顺便再写一万字检讨！”
学生们倒吸一口凉气。
刚刚还哀嚎着的学生肉眼可见的开心了，接下来哀嚎的是另一波人。
许以恒眉毛皱的老高：“这乔姐也太狠了吧。”
前面林知忆点头：“我赞同。”
那边。
洛唯一也觉得这惩罚有点狠，写检讨还行，但是请家长就有点难了。
她扭头拧眉看尉行舟。
尉行舟听到这惩罚没多在意，他低头在纸上写写画画着什么。
察觉到视线，抬头：“担心我啊？”
洛唯一移开视线：“谁担心你。”
尉行舟将笔放下，胳膊撑在桌上，支着头，一副懒散的模样：“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受罚的。”
她才不是担心自己受罚。
洛唯一看了一眼他手下的纸，疑惑：“你在写什么？”
尉行舟把纸随手一团，扔进桌洞，开口：“画画。”
看着不像画画。
洛唯一也没细问，她拿出一本习题，放在尉行舟面前，示意。
“练题吧。”
尉行舟听话的拿起笔，翻开：“听同桌的。”
写了一会，他觉得身边有些安静，便随意圈了一题，给洛唯一看。
洛唯一询问：“不会吗？”
“嗯。”
洛唯一把自己的椅子挪了一下，凑近他，开口：“那我给你讲。”
她拿起笔便开始讲题。
尉行舟垂下眼睑看着凑近他，认真讲题的人，身边围绕着她身上的香气。
耳边是她轻柔动听的讲题声。
他竟觉得此刻很幸福。
他自私的想让周边时间都停止，只有她们二人。
也想让此刻变成永远。
＊
经过不到一周的复习。
为数两天的期中考如期而至。
他们几人去考场的路上。
林知忆愁眉苦脸：“求求了，让我这次考好吧！”
许以恒：“你咋回事？怎么这么注重这次考试？”
林知忆：“当然是因为我爸啊，这次考不好我爸就要强行收我老公的海报了！”
许以恒自以为帅气的撩了下头发，咧嘴：“我怎么不知道我有海报？”
……
这句话音落下，随之一片寂静。
洛唯一几人一脸震惊的看他。
许以恒恨自己嘴比脑子快，打了下自己的嘴，紧张的解释。
“……那个……”
刚说出口，林知忆打断他：“知道你自恋，没想到已经无可救药了。”
许以恒听见这话，顺着杆爬，有点紧张道：“啊对对，小爷这么帅，自恋点怎么了……”
越说越小声。
洛唯一看他这样，转移话题，笑着问林知忆：“知忆，你昨天跟我说的那个剧情之后是什么？”
林知忆一拍额头：“对对，就留着今天跟你说呢！”
两人拉着手，聊着天往前走了。
许以恒见她走了，松了口气。
“吓死小爷了。”
尉行舟单手插兜，看他。
“怂样。”
许以恒情绪低落，垂眸看地：“可不就是怂吗。”
尉行舟从他身边走过，手拍了拍他的肩：“喜欢就追，没什么大不了的。”
许以恒看着尉行舟的背影。
他也知道这个道理啊，但他不敢，要是被拒绝连朋友都没得做。
他有时候挺羡慕他舟哥的，至少有试错的勇气。
不管是搞自己喜欢的音乐。
还是对自己喜欢的女孩。
他叹了口气，追了上去。
两天考完。
高二六班。
按照之前的考完试，指定一片哄闹。
但这次不一样，关乎着惩罚，她们对于这次考试紧张又期待。
教室内跟初冬的天气一样。
一片沉闷。
洛唯一也很担心。
但是尉行舟那次都那样说了，她相信他。
这节是物理课。
物理老师是个小老头，叫韦国，虽然头秃，但是很有趣。
总是喜欢提问学生有意思的问题。
并经常把这些问题转化为小故事的形式来问。
高二六班的学生都很喜欢上他的课。
韦国拿着茶杯走上讲台，看着一片沉闷的气氛，乐呵呵的笑了笑。
“同学们，今天咱们问点有意思的。”
讲台下的学生们一脸疑惑。
有人问：“什么有意思的！”
韦国喝了口茶，扫视一圈班里，随后将视线定到了低头写写画画的尉行舟身上。
他不紧不慢的开口：“从前有个人，在夜黑风高的晚上，看到了闪电，并且在零点三秒内听到了雷声。”
他停顿，喝了口茶。
高二六班的学生们见怪不怪，小老头就是喜欢搞氛围。
继续说：“他突然开始疯的似的逃跑，并且在十秒内逃生成功，问这个人的肤色是什么样的。”
他问完，底下一片寂静。
寂静过后又是吵闹。
“什么啊，这什么问题？”
“好奇葩。”
“这是瞎编的吧！”
“就是就是，怎么问这么弱智的问题啊！”
洛唯一听见这个问题时，也低头皱眉思索。
这什么问题。
小老头又喝口茶，笑呵呵道：“肃静，尉行舟同学，请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又是一片寂静。
同时扭头去看尉行舟。
只见那个少年两耳不闻窗外事，头都没抬的写写画画。
学生们也见怪不怪。
因为他一直都是这么嚣张。
周雨沫替他紧张。
有些人则看他笑话，就比如之前的杨博文。
见尉行舟半天没起来，韦国也没生气，又喊了句：“尉同学。”
洛唯一看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尉行舟，轻轻碰了碰他。
尉行舟察觉到她的触碰，扭头：“嗯？”
洛唯一示意他看讲台。
尉行舟这才发现，班级里的同学都在看他，讲台上那个物理老师也笑呵呵的看着他。
他不明所以。
洛唯一小声提醒：“韦老师提问你了，让你回答问题。”
他站起身。
洛唯一扶额，继续小声说：“问题是，有一个人在零点三秒内听到了雷声，并花费十秒逃生，问这个人是什么肤色。”
他皱眉。
这什么智障问题。
韦国笑呵呵的耐心又提醒一句：“尉同学，请回答。”
班级里的同学一半看笑话，一半担心。
尉行舟挑眉，不紧不慢的轻启唇：“黑色。”
话音刚落的同时，紧接着发出爆笑声。
笑的就那么跟尉行舟接触过的几个，有的人不敢笑。
其中就数许以恒笑的最大声。
其次是林知忆。
洛唯一抿唇。
她也不知道答案，不过大概率应该是黄色吧，黄种人。
尉行舟不理这些笑声，淡声问：“答完了，我能坐下吗。”
韦国乐呵呵的点头。
“不错啊，恭喜这位尉同学，答对了。”
底下人一片唏嘘。
这也太扯了吧。
韦国继续道：“尉同学可是有个好同桌啊。向你同桌学习，好好听课。”
洛唯一脸微红，低头看桌子。
有些同学听见这句互相递眼神，有瓜。
有些同学嫉妒洛唯一。
周雨沫咬了咬嘴唇。
满眼不甘心。
讲台上的韦国说完便讲起了这个物理知识：“音速在空气中传播速度为三百四十米每秒……”
尉行舟含笑去看洛唯一。
轻佻的嗓音：“好同桌，头快钻进桌洞了。”
洛唯一没理这句，嗡声问：“你怎么知道是黑色。”
尉行舟磁沉的笑，眼尾痣也随之而动：“我蒙的。”
洛唯一抬头，疑惑看他。
尉行舟：“我觉得他被雷劈黑了。”
洛唯一：“……”
问他还不如听韦老师讲呢。
刚刚还沉闷的气氛被韦老师带起来了。
少年时的情绪就是这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稍微有点有趣的，就将那原本的心情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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