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葚》Chapter.11
桑葚右手接住了奶茶,看了紧闭的门几秒,抬起左手按在门上。
离心脏最近的位置了。
这么挨了一会,桑葚缓缓垂下手往外走去,她走到香樟树下,再次抬头往上看。
上海怎么会这么大。
人人仰望的圈子怎么会那么窄。
大到她一走,就与他很难再见面。窄到她一转身,就与他一个东一个西。
微凉的夜风钻过薄衫,桑葚捏紧奶茶袋子,她不愿意往前走。
却不得不走。
可惜了,她没办法在宿舍装一个监控,时时刻刻地关注他在做什么。
现在是什么表情,生气还是隐忍,暴怒还是烦躁。
是不是在考虑怎么处理她。
回到了宿舍,徐渔人还没有回来,桑葚放下奶茶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
光线偏弱,冷水珠顺着眼角滑到脖颈,带起一片颤栗。
这张脸是骨相里带的清冷。
随了桑伊然,不过桑伊然掺杂了温柔,而她基因里还有靳忱律那个人的薄情寡义。
桑葚没喝那杯奶茶,侧躺在床上盯着它片刻,拉上了床帘。
打开手机看定位。
陈惑没离开。
她还以为他会气得把她扔出上海呢。
窗外的风慢慢大了点,前两天天气预报就通知会下雨,迟迟未下。
桑葚撑起手臂,右肩睡裙的吊带滑落,露出一片未经渲染的肌肤。
她出神地望着窗外在猛烈风中摇晃的树叶。
像谁呢。
桑葚自嘲地笑了笑,躺回去,闭上了眼。
窗外很快被暴雨淹没,淹不住空调的运作,走廊上响起凌乱的脚步。徐渔人小心翼翼地开门声,轻手轻脚地去洗手间。
桑葚翻个身,眼角微微湿润。
这一场大雨又会停留多久,她还能和他在同一个城市听多久的暴雨夜。
做一场梦,别醒来。
去看别人如何爱,而不是你那不健全的爱。
可我做不到。
桑葚抱紧被子,半张脸埋到枕头上。
陈惑太好了,好到她舍不得就这么走了,做不到就这么什么都不做。
·
暴风雨开始席卷整个城市,水汽潮湿地掉落在水面上。
陈惑斜靠在窗框上,透过房间的窗户和走廊的窗户往外看,玻璃上的水痕一层层叠落,手里拎罐冰啤酒,寒气珠子染满掌心,腕骨清凌有力,手指骨节匀长,满身的渐冷气息。
白衬衫领口被扯开几颗扣子,隐隐露出一圈冒血的牙印。
冯迟撑着伞从外头走进来,就隔着窗户看他,轻轻挑了一下眉,呦了声。
他推开门,靠在门框上看那张难得露出这幅丧色颓气的脸。
“哎呀,惑爷,您这是怎么了?”
冯迟贱嗖嗖地说了句,进来关上门,拍拍西装上的雨水。
“这雨下的跟刀子似的。”
先扫了一圈,冯迟开始点评:“不是,少爷您这环境也太差了吧?这冰箱,这墙……”
陈惑放下啤酒,状似无意整理了领口,斜回头不冷不热地睨扫一眼。
冯迟闭嘴了,打开冰箱拿瓶啤酒,溜达着站过去。
“行了,怎么了?”
刚才汹涌的情绪被暴雨敲碎,陈惑莫名其妙冷静了,他推了把头发,脊骨弯了弯,半截光影打在他下巴上,“我没照顾好桑小果。”
“?”
冯迟扭头看他,第一次见他这样,一脸“不是您在放什么狗屁”的不解样。
他说:“说吧,桑葚怎么了?被谁欺负了?我现在去弄他。”
“没有,”陈惑手猛一抖,点上根烟,“让你找几个人问问桑葚在校情况怎么样了?”
冯迟说:“问了,没什么。桑葚打小就特别喜欢跟着你,学习和人生目标都朝你靠拢,平时虽然不怎么爱讲话,性子比较冷,做事循规蹈矩,却从不与人结怨,相反喜欢她的人还挺多。”
陈惑沉思,拢火又点上一根烟。
那怎么了?
突然间抽什么疯?
十八岁前晚脱光了躺在他床上,非要报什么恩,报恩?报什么?养育之恩?他是她哥,又不是她爹,真服了这小孩儿的脑子。
问了喜欢不喜欢,说不喜欢,一点害羞的样子都没有。
今天又莫名其妙地上来亲他。
桑葚这个犟种,到底想什么呢?
难不成真是迟来的叛逆期?
陈惑夹烟的手指轻点着窗,说生气也没有,更多是想不通。
“你也不用这么噤若寒蝉,一点风吹草动就跟怎么了似的,桑葚毕竟是个女孩,小姑娘心思跟大老爷们肯定不一样,”冯迟认为陈惑有时候真太关注桑葚了,这会儿直接把公司扔一旁,自己跑来东明预习班当老师,有够劲的,“放宽心,孩子大了,做家长的要适当调整心态,天这么大,地这么阔,一只小鸟儿,你不得让她飞飞啊?”
“是吗?”
陈惑喃了声。
冯迟语重心长地说:“这么说吧,你跟我十几岁那会儿,要是有个姐姐跟着你来学校查你喜欢谁,谁喜欢你,你觉得你会做什么?不炸天都说不过去。”
陈惑说:“她跟我们不一样。”
冯迟卡顿一下,闷了口酒,妹控什么的要不得,他讲不了了。
“你叫我来做什么?”
陈惑掐灭烟,“没事了,滚吧。”
冯迟:“?”
行,不跟发癫的妹控掰扯,冯迟拎起他的伞撑开走进雨里。
102室剩下陈惑一个人,他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没摁开,就这么拿着。
他脑子里很乱,有气压着,又想着那双吻过他被吓红的眼睛。
…
桑葚原先叫靳澄的时候,从生下来看见他就爱笑,不让除了桑伊然外的人抱或碰,但他可以。那时候,他四岁,正是爱玩的年纪。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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