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不开他了。
离开他会死。
桑葚抖着,怕着,无法冷静下来。
她缩在他的怀里,仰头往上看,眼神却没定焦,像是个失去一切的穷路囚徒。
陈惑抬手轻轻地捏捏她的脸。
桑葚察觉到皮肤上的温度,趋于向暖的下意识,昏暗背光处。她踮脚,手指用力地拽住他的领子,让他低下头。
陈惑顺从地跟随她的动作垂颈,唇上骤然一软,眼皮猛地跳了下。
没等他反应,刺疼横生。
桑葚咬住他的唇,望他的眼神是固执的,默不作声的。
这不像是接吻,更像是撕咬。
那双深不见底的双眸中里藏满浓郁的恐惧,陈惑不忍心推开她。
桑葚伸了舌尖试探,单薄的睡衣贴紧他的心口,陈惑不打开唇缝。
得不到他的任何回应,她慢慢挪开了唇,缩着肩膀往下蹲去 ,陈惑抱住她往下滑。
桑葚蜷缩着,分不清现实还是做梦,静数着躯体上的禁止言语。
她身上有三个疤。
第一个在左肩胛骨下方背脊处,有个陈旧不堪的圆形烧疤。
第二个在后腰尾椎骨处,一样的圆形烧疤。
第三个在大腿内侧,那是道近十厘米的细长增生疤痕。
桑葚一直在流眼泪,但她感觉不到,只是用手去挠那些疤,低喃着:烫。
陈惑熟练地按住她的手,捂住她的嘴缓解呼吸性碱中毒的反应。
“小崽,呼吸。”
他一遍一遍地重复这两句话。
“没事了,没事了。”
耳廓里的轰隆声慢慢淡了,桑葚的眼神垂垂有了神采。
外面的天色已经亮透了,苍凉晨曦透过窗帘折射在地上,变成漂浮着灰尘的光柱,外面有遥远又近的人声杂音。
桑葚的眼睛红透,心口挤压着无法述清的心事。
陈惑抱着她靠在门上,坐在地上。她的脊背靠在他的胸膛上,手被他攥着,嘴被他捂着,耳侧的沉重呼吸没比她好到哪去。
…
上课铃响时,桑葚彻底平静下来。
她翻了个身跪坐在陈惑的面前,发丝被汗黏连在额头,睫毛濡湿成绺,眸色满是水色,嘴唇微微颤抖,好像在隐忍极大的负荷。
陈惑额前的发也染了汗,静静地看她,不急不催也不烦,嘴唇上红了一块,有血。
他弯了弯眼睛,边温温柔柔地笑,边抬手给她擦眼泪,擦脸颊上的水渍。
桑葚轻蹭了蹭他的手指。
为什么他的爱人不能是她这件事桑葚想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
没有答案,没有理由。
她永远都无法想通。
猛烈的狂风暴雨袭击她的世界,将所有一切都卷入漩涡,桑葚抵不住没有尽头的寒冷。
她逐逐地凑过去,□□坐在陈惑的身上,搂住他的脖颈,张口咬在他的肩膀上,拼命的咬,想把他吃进肚子里一样。
她甚至会想,如果她和他的血是一样的该多好,那她和他就是这个世界最亲密无间的存在。或者可以交换彼此的血该多好,那她和他一定会是无法分离的关系。再或者装上对方的心脏,去感受对方的鲜活,让心跳频率也变得一模一样。
可是都不行,因为这个世界有对于人类与生俱来的铁质规则。
人顺应规则为生,人忤逆规则为死。
皮肤的柔韧,他的纵容,渐渐触过桑葚慌乱无序的破碎精神,让她变得平和冷静。
从头到尾陈惑都不反抗,连表情都没有变,仿佛被咬出血的不是他。
他头仰在门上,掌心揉摸着她的后脑勺,久久地没有叫停。
桑葚咬够了,松开牙齿,下巴压在伤口上。
“疼吗?”她声线沙哑。
陈惑的手顺着她的肩膀滑到尾椎骨,一直都没停止安抚。
他哑声说:“不疼。“
肩头一烫,桑葚哭了。
陈惑眼底微微发红,心疼的用哄小孩似的轻拍她的背。
“小崽,睡会儿吧。”
桑葚在犯病后,精神会达到极度痛苦的程度。她不说话,伸手去他身上摸。
“找什么?”陈惑按住她乱蹭的手。
“烟。”
桑葚看着他,眼神倔犟,脸色苍白。
陈惑看她几秒,什么都没说,手臂缠住她的腰。
桑葚揽住他的脖子,他抱着她起身把人轻放到书桌上,拿出烟盒倒了两根。
两个人面对面,陈惑先点了火,嘴叼着烟,垂眸给她点上。
他穿得昨晚的黑T,肩上看不出血现在会流成了什么样。
桑葚抬腿屈膝,莹白的脚跟踩在桌子边沿,视线时不时落上去。
房间没开灯,窗外阳光刺眼,乱糟糟的风声和偷溜进来的碎光混到一块,窗内她视线悠长地看着他,他一言不发地与她对视。
桑葚伸手点在他肩上,指腹轻按了按。
咬过他很多次,数不清,但留不下来痕迹,她指尖迟缓地划来划去。
陈惑眼皮上的那道深深褶皱微微积攒在一块,他无动于衷,随她弄。
“烦不烦?”她移开手,去看桌子上玻璃反射的一道逆光,像是在厌倦不可控的行为,“是不是很烦了?”
陈惑没说话,听她喃喃自语地瞎说。
他拿走了她指间的烟,一人吸两根,只能容忍她吸几口缓解一下,手胡乱抚摸她的头发,捏了捏她侧着的脖颈,平静地告诉她:“不烦,永远不烦。”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那我能做什么?”桑葚扭头看向他,眼神近乎处于茫然状态,仿佛成了一件布满几百道裂痕的透明玻璃,失去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
“你什么都不用做,”陈惑说,“只需要平平安安就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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