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葚嗓子干了干。
枕头底下的手机发出嗡嗡声,桑葚微微蹙眉,有点烦这个时候被打扰。
不接不消停。
她没办法,只能揭掉面膜,站起来去接电话。
“小姨,”桑葚轻喊了一声。
“你知道现在国外几点吗,”桑伊惠嗓子微哑,“你知道我为什么现在给你打这个电话吗?”
桑葚抿唇,“你知道了。”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桑伊惠叹口气:“小崽,有人看见你在江边亲陈惑了,做得很好,你妈妈会为你开心。”
“我不想继续做了。”
桑葚突然说,“木词怜的错和他没关系。”
桑伊惠冷笑一声:“那和你有关系?”
空调机发出噪音,桑葚不知道说什么,头抽疼的厉害。
“清醒点吧,就算是他喜欢你,你认为木词怜能同意?桑葚,我从没见过这圈子里谁愿意出去,”桑伊惠字字珠玑,“年少都气盛,你心软我理解,但是别忘了你妈妈原来是什么样。”
桑葚捂住头,喊了一句:“我困了,”直接把电话挂了。
六岁之前,桑伊然可以说是人人都羡慕的妈妈。
尤其身为儿童心理学专家,本身性格就带着极度的温柔与善良。
那样妈妈死在了她六岁那一年。
七岁死掉的妈妈可能是被什么脏东西代替了,桑葚只能这么想才觉得胸口好一点。
现在是陈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会痛恨你现在的行为。
桑葚缓缓闭上眼,蜷进了被子里,一个晚上都没太睡好。
快到天明,她梦见了陈惑。
没有食言,她梦见他了。
.
第二天一早,小雨淅淅沥沥。
陈惑起床,先弄好早餐,然后轻手轻脚地打开1502卧室的门。
小姑娘趴着睡,看不见脸,但听呼吸还挺平稳。
他无声一笑,没有发音的问了句:“梦见我了吗?”
没有回答,他收敛笑,无奈摇头,人变禽兽可真容易啊,罚跪祠堂多少也得超七天,手上动作尽量轻点地给她掖了掖被子,调高空调温度,瞥见在梳妆台上黑屏的手机。
又忘了充电。
他给手机充上电,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并关好。
到了过道上,陈惑拽了下领带,打算晚上带她去吃一家私厨。
桑葚在他走了两个小时之后起了。
她先去吃了早餐又吃了药,给他发了消息:(全都吃完了。)
陈惑秒回:(真乖,今忙,中午回不去,你想吃点什么?)
桑葚眉头一垂,蔫了。
(你看着办。)
那边没回。
她癔症小半小时,拨通了吴宗的电话,当下签了两份协议。一份是合作协议,一份是针对吴宗那边的保密协议。
吴宗三十多岁,为人敞亮,在电话里说:“你还别说,真有人查你,什么情况?对方还挺厉害,要不是我拦着,非把你查个底朝天不成。”
灯光洒在手上,桑葚指尖轻敲桌子,算到木词怜这一步,大概也不会收手。
她想了想说:“先不用管他们,我弄好了以后发给你。”
吴宗:“行。”
挂了电话,药劲儿上来,桑葚呼吸慢慢,整个人都格外的平静。
…
到五六点,她下楼。
今天小雨下了一阵就停了,空气闷潮,陈惑靠在车上,朝她懒懒地笑,然后招招手说:“小崽,来,给你带了章鱼小丸子。”
桑葚过去,他拉开车门让她上去。
章鱼小丸子递到她的手里,陈惑探身过来摸了摸她的头。
“先垫垫,路有点远。”
桑葚嗯了一声,开始吃。
陈惑带她七拐八个,越开车越偏离城区,等红绿灯时,伸手揩走她嘴角的酱汁。
他说:“后面有果汁。”
桑葚转身去捞,鲜榨的芒果汁在玻璃杯中,她拧开盖子,吸管蹦出来。
一道道路灯闪烁,不同方向的车灯照进来,她心里热气荡漾。
她喝着芒果汁,头靠在椅背上,转过头。
“陈惑。”
陈惑睨她一眼,“怎么了?”
绕过一排梧桐树,车速慢了,桑葚没有说话,刚才只是想叫他一声。
沉思一秒,她说:“芒果汁很甜。”
陈惑笑了,在车位上停好车。
“下车了。”
其实她不喜欢这三个字,总有种她所经历的美好在一段时间后即将停车熄火。
夜色太重了,这里偏僻。
长长的一条梧桐街道,桑葚竟看不到尽头。
今晚的菜很好吃,陈惑依然很温柔,绅士,可她有点不喜欢这样。
不喜欢他一直都在给她保留后路的态度。
但她没有说,只是在一杯果酒下肚,佯装醉酒,用额头蹭着他的肩,听他一遍一遍地低哄她:“小崽,乖,马上到家。”
可她为什么好想哭。
明明他如此温柔,如此真实。
桑葚没有回应,闭上了眼睛,任由他带着她去往何处。
或许我们应该去世界尽头。
在那里,我不必恨你,只需要爱你。
.
从那天晚上吃完私房菜开始,几乎每天晚上陈惑都会带她去不同的餐厅。
吃完饭了会去散步,看电影,在车上沿途看风景。
总之,他很认真地陪吃陪玩送礼物,不会太过线的体贴,恰好好处的暧昧,用不急不躁地温柔呵护向她表示:我在给你选择的机会,你不用怕,可以有足够的思考时间。
今晚也是,皋月浮华。
马上进入九月,一场又一场的雨后,夜晚的空气变得凉气弥漫。
吃完一顿日料,就在附近的公园遛弯,桑葚心口紧紧的,浅蓝色的裙摆在膝盖之上轻轻摇动。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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