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二章

这事儿确实做的不地道,但落小梅觉得她也没错。

毕竟也只是见过几面,真论交情又没有多深。有些亲密好友之间也可能为种种原因背刺呢,不过萍水相逢,谁信这情意真的就纯挚的不含一丝杂质呢?

不过毕竟现在两人都在一个副本里了,暂时没找着其他队友,她决定还是对唯一的盟友好一点儿:“行,这事儿算我的错,等出去了我给你赔礼如何?”

说是这么说,实际上还是在画饼,毕竟现在他们连副本的运行机制都没摸清楚呢,更别提离开这个世界了。

但玄云延好似真接受了她的说法:“可以。”

于是两人便整合了一下目前手头上掌握的信息:此方世界其实是个死人境,境里唯二的活物就是他俩。

当然,如果非要算的话,其实那个误入的书生也可以算活人。只是那个书生身上却并无属于玩家的东西,可见他应该是存在于诡境之中,是对应诡境世界的凡人。

就类似于游戏里的NPC,为他们引导剧情:被画中精怪忽悠入画,会成为它们的替命之人。

而在这里,还有个有意思的地方,据玄云延所说外面那个女尸临死前还喃喃自语了一句话:不敢了。

他能感受到当时那女尸的情绪,既敬畏又憧憬。

可见在她之上还有一个人,鉴于那个被她吞噬魂魄只剩余躯壳,在日始之际消失,又被拉入画卷的旅人,可得她与画卷之中的人存在某种联系,或许,那人就是那位神秘的尊上。

然而,外面的诡异在向往画中的世界,为此对那个存在卑躬屈膝,反而画中的人却又在想方设法地逃离这个世界。

也不知道谁更可怜。

这会儿风平浪静,并未有什么意外发生,那个惶惶逃跑的少女发觉了金甲卫的归位,也是小心翼翼地又回归了这个房间。

很快,很快她就能够逃离这里了,只要她吸了那书生的生机,他会日渐萎靡,而自己得到活人的生机,便可离开画卷。

虽然境内的金甲卫驱逐活人,但她知道那座大殿之下其实有一处出口,每次要祭灵时,便会发出些微波动,将附近的生人丢出去。

她得了生机,便不用日日担惊受怕,生怕她何时便会被抓去填法器。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她回屋没见到那个被她引诱进来的书生,反而是多了两个陌生人。

那个女的一脸笑眯眯的瞅着她,看着不太像个好人。那个男的倒是面容温和,但她也不能掉以轻心。

只因这男的手中拿着的那面铜镜,是她的依附之物。

命脉被人捏在手里,不知为何,他从这人身上感受到了恐怖的东西。

那双手修长白皙,看着一点儿也不像沾过血,倒更适合抚琴。

但她毫不怀疑他只需轻轻用力,那铜镜便会在他手中碎开。

这种恐惧感甚至让她动了背叛的念头,可惜很快一阵脑中的剧痛让她再也不敢胡思乱想。

这也是她费心也要逃离的原因。

此方世界的所有魂灵皆被那人落下了印记,但凡有一点儿对那人不利的想法,就会很快被湮灭掉,转而变成反馈此方世界的一股纯粹的能量体。

而本本分分地待着也很危险,只因那人有个法宝,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大量的魂魄喂养。

每次喂养过后,那法宝就会湛出光华,并再度开启外界的缺口,随机吸入一群人进入填补里边的人员缺损。

她曾见到过有从外面重围中杀到最后的人群,他们还在满脸热切地向神明许下自己的心愿,却不知所谓的神明只是一场骗局。

据说这样的空间还不止一个,估计那些人也从未想到,千辛万苦地通过那一重重考验,以为自己可以回到人间,实则只是被作为更高级的人牲使用。

落小梅笑眯眯地安慰她:“姑娘无需太过紧张,我只不过是想向你打探些消息而已。”

她面色苍白,听了这话,微微摇头:“你无需打探,我,不,应该说是此方世界所有人,都被那位种下了禁制,只要有人敢开口,便会灰飞烟灭。所以,你问也问不到什么。”

落小梅见她面色苍白,了然:“我知姑娘为难,我也不好太过咄咄逼人,这样吧,无需你给我回答,只需要你把我们带到此方空间中最特殊的地方,其他的便不用姑娘费心。”

她抬头,冷笑:“我为何要答应你?”

落小梅面色遗憾:“如果你不愿好好商量的话,那我也只能动用些特殊手段了。”

她抚摸了一下玄云延手中那面铜镜,笑:“这样珍贵的古董,坏了也很可惜吧?玄兄,你说这东西能卖多少钱呢?也不知质量怎样,不如我们替这位姑娘测试一下?”

眼见着玄云延真的点了点头,手下微微用力,她终究是不敢赌,于是急忙说:“好,我带你去!”

落小梅点点头:“这才乖嘛。”

其实对这镜子的用处她也只是猜测,毕竟此方世界房间有的是,明知有危险,这姑娘却也只是暂时避出去,却没说要换个房间,只能是这里边有什么东西让她离开不了。

这个房间里的摆设简单,一览无余,唯一可能有问题的只有桌上那面铜镜,所以她便试了试,看那姑娘的表现,她就知道自己没找错。

那女子默默地在前面带路,为防止她耍花样,落小梅临走时还让玄云延带上那面铜镜。

女子带着他们走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正是之前玄云延掉下来的大堂。

她恨恨地道:“现在,可以把镜子还给我了吧?”

两人对视一眼,落小梅微笑:“不可以哦,毕竟我们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所以,还得等我们验证一番后再还给你。”

女子咬牙切齿,却又拿他们无可奈何。

大堂之中座无虚席,但奇怪之处在于,明明之前玄云延跑出来的时候大堂中早已人去楼空,而这次他们回来,却发现里边还是人头攒动,座位上和尚们的样子也没分毫变化。

在一群教众里,落小梅还一眼发现了被她当做媒介进入此方诡境的那个旅人。

此刻他已然没有之前的癫狂模样,面容平静,似是已沉醉在深奥的佛理之中。

缥缈的梵音令人如痴如醉,有那么一瞬间,让人觉得唯有此方空间才是真实,其余一切皆是虚妄。

在神智逐渐失守时,她忽觉手心剧痛,猛地清醒了过来,方才发现她不知何时攥紧了手,手心中已印上几道殷红的月牙形痕迹,渗出丝丝血迹。

她整个一哆嗦:太恐怖了,这梵音竟是有蛊惑效用,让她差点儿失了智。

被刺痛唤醒神智后,她急忙看向玄云延。

玄云延的反应比她还严重,面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样子。

她很好奇:“玄兄你这是……”

玄云延恹恹地看向她:“它一直叫我死死死,我不想听但它还能在我脑子里响,吵的我头昏脑涨,有一瞬真感觉要炸了。”

才说着,下一刻场中那些听的如痴如醉的人竟是一个接一个的砰然炸开,炸的大堂血肉模糊。

落小梅愣愣地看着他们:“真的炸掉了……”

玄云延也没想到这种情况。

但那些人的爆炸并没有缓解他的状况,反而让他脑中的声音更吵了。

落小梅发现,玄云延此刻眼神茫然,似似是要失去意识。

他身上爆出道道青筋,如诡异的黑色丝线布满全身。

总觉得,要是不管的话,一会儿他也得炸。

而那些和尚竟似全然未觉场下的惨状,依旧咿咿呀呀的念。

想到那些人的惨状,她赶紧把玄云延拉到远离诵经声的角落,这才见他身上疯长的黑线缓了速度。

只是摸他脉象依旧是杂乱不堪。

爆开的血肉染红了大堂,下一刻蠕动起来。

躲得再远总有那么几个漏网之鱼,而他们就不如玄云延幸运。

落小梅未反应过来,便只见他们附近也有个人爆开,因着身后有个不太清醒的玄云延,她没来得及躲避。

血色溅上她素色的衣裙,留下点点红英。

梵音忽停,没了脑子里催命的声音,玄云延才回归一点儿意识,就见她半身染血,愣住:“你怎么了?”

她眉头微跳:“还不是因为你!”

救命,这血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能这么腥这么臭,简直像腐烂了三天一样!

玄云延虽不明状况,反应也快,忙举手投降:“实在抱歉。”

落小梅忍了又忍,却又知道他之前神志不清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非常憋屈。

玄云延忽然抬头,皱眉:“等等,这房间有些不对。”

落小梅还在调整心情,冷不丁地被他这么一提,也下意识抬头。

她看到,那溅的到处都是的血液碎肉,竟是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墙壁吸收。

而吸收过这些血肉后,墙壁原本明亮的颜色也被暗红取代,那些暗色慢慢蔓延开来,莲花座上的和尚们却对台下视若无睹,只是微眯着眼神,露出个享受的表情。

虽然没参加过超度仪式,但玄云延寻思应该没哪家的和尚是这么个超度法吧?

而且,他们到底是在超度什么呢?

墙壁的暗色依旧在蔓延,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落小梅身上沾了同源的血,它似乎也想把她吸纳进去。

不过碍于她身边有个不明灼烧体,一时它的速度竟是缓了下来,只在两人脚边打转试探。

此刻,他们脚下站立之处竟是成了唯一明亮的地方。

然而溅在她衣裙上的血迹却也不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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