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约法三章

三人回到车厢,把东西各自放好后,吴翼去洗手池那边洗漱回来上了床。

“太累了今天,我先睡了。”

语气有些萎靡,估摸着今日收入颇菲,原因却不是他的音乐或歌声,有点儿打击以后游唱的信心。

霍言坐自己铺上回味刚刚发生的事情,不是说事情的过程,而是周围围绕着的怪异感。

而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茫然不知,继续埋头写文的林小渊。

他闭了闭眼,也去洗漱,回来见他沉静写字,专注的神情,不免多看几眼。

“你不打算睡?”

“再等会儿。”

林小渊回得冷淡,好像他的问题打扰了他一时间的灵感。

时间过去些许,林小渊见他们俩都睡了,起身关了车厢的大灯,把自己床头的小灯打开,开始专注地写他的故事。

眉眼间有些不愉快,不知道是因为刚刚发生的事,还是他此时有什么事情没做完的一种着急。

霍言平躺,打算快速睡个觉。

其实在火车上睡觉非得是极困极困的情况,才能进入深度睡眠。

你得自动屏蔽那轰隆隆一刻不停的火车声响、行驶在轨道上带来的震荡,还得自动去自我催眠呼吸进来的空气没那么难闻、那么杂乱。

好在,车厢里弥漫着的茉莉花香,掩盖了这些味道,使得他渐渐有了睡意。

不过这清新的茉莉花香,带他进入一个梦里。

一只橘猫,喵喵地叫着,把他引入一条窄窄的小巷。

那巷子里有盏路灯,在墙上照出三角形的黄色区域,灯泡上结了些蜘蛛网,一只蛾子和几只小虫在那里扑腾。

其实这巷子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孤独,反而有些温馨。

地上厚厚的纸壳堆出一块休闲地,上面铺的是格子花纹的被单,被单有些发黄,边沿有些残破,一旁放置了几个箱子推成的小桌,上面有些吃食和几瓶易拉罐啤酒。

如果不是因为这是露天的,而是6面水泥将其围起来,那这处空间,就显得主人家实在是穷得一贫如洗、穷得绝望。

但是在这露天的环境里,却有种以天为被,以地为家的自由感。

他在这里碰见了一群猫,围在一圆盘子里吃着猫粮。

仔细去看,有一只白得不像话的、眼睛漆黑如墨的、独特的猫。

它吃着吃着,抬头瞧见了他,随后坐起来,舔了舔自己的手,张口:“喵——”一声。

这让他全身发毛,心怦怦跳个不停,他不知道自己心跳为什么会那么快,也不知道什么驱使他走上前,拿手顺它毛,嘴里问:“要不要跟我回家?”

白色的猫慵懒着等他顺自己的毛,表情似乎很是享受,笑着张口:“喵——”

他很是兴奋,开始在它身上狂撸,那猫在他身旁转圈,拿头去蹭他,又“喵”了一声。

这让他心情激动到了极点,心跳不那么快了,因为另一种心情攫住了他的理智,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把抓住它的脖子,拎着就走出巷子,带回了家。

回家给它买了猫窝,还有各种逗猫的工具,坐在沙发里看它到处玩闹,闹够了跑他跟前来邀宠,他大发慈悲伸手在它头上抚摸。

此时林雨菲走了过来,惊奇说他。

“你不是最不喜欢猫了吗?喜欢抓家具,还到处都是猫毛?”

“是吗?我不喜欢猫?”

他惊诧,回想起自己确实对猫无感。

此时那种熟悉的怪异感油然而生,飘出身体这个容器,散在他的周围,他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让自己不喜欢猫的证据。

一转头,那白猫已经跑去卧室,趴他床上,他正要呵斥它不准上床,那猫“嘭!”地一声,一团烟雾过后,变成了个男子,全身赤.裸,皮肤白得发亮,张着眼悠闲地窝在床上望他。

“?!”

霍言阒然睁开眼,看见的是上铺底端,微微亮光从左侧照了过来,侧过头,瞧见林小渊依旧在纸上沙沙沙写个不停。

他拿手背搁自己额头,梦的余味还在,最后那一团烟雾过后出现的男子,就是眼前的林小渊。

魔怔了,他想。

都说梦里的东西魔幻,把不可能的变成可能,还把各种不想干的信息汇集在一起,仔细想想全是矛盾不合逻辑。

但是在梦里,你却非常笃定,那就是真实的,醒来后,没几秒又全都忘了,还觉得挺遗憾。

他侧过身,背对着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梦里的人,手摸着自己的心脏,发现它跳得有些快。

开始调整好呼吸,去回想林雨菲的五官。

那张脸看过太多次了,笑起来的样子、生气的样子、难过的样子、冷战时斜眼睨他的样子、在自己身子下失魂的样子、嫌弃他打呼的样子…

好了好了…

只是个梦,全怪他讲的那些个故事所赐,在大脑形成了画面,零零碎碎地塞进了他的梦里。

“影响到你睡觉了?”

林小渊见他翻身,听他呼吸杂乱。

“不是…”

霍言平静了自己的呼吸,转身过来,坐起身。

他想,解决好奇的方法,只能是直接问。

于是就问他:“你…被捡回去后,他就给你戴了这项圈?”

林小渊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害羞眨了眼,慢慢解开那扣子,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你相信我讲的故事了?”

霍言没说话,拿眼审他。

林小渊垂眼,把钢笔笔帽盖好,那速度之慢,好像盖的不是钢笔帽,是种讯息。

脱了鞋,盘腿在自己铺上,开始讲述他那天被带回去后发生的事情。

他被带回家的当天,方永源就让他站在的客厅里。

那客厅是个普通的方块儿,但是这方块儿很大,只有两面墙,另外两面全是玻璃,玻璃还和普通的不一样,全是细长的,从顶到地,上面还有暗纹。

将玻璃支棱起来的材质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却是暗红色,和摆在中央一长沙发的颜色一摸一样。

沙发背还是一头大一头小,像极了一个女人侧躺出来的柔美曲线,弧度在腰肢那里渐渐消失,边缘还像是金色的阳光从背后一照,照出来的金边。

墙上刷的是纯白色,一旁放着投影仪,正面墙上正投放着一些花朵变换的影像。

他把客厅的灯光都打开来,筒灯、照明灯、落地灯、装饰灯齐齐射出来的光,让那墙上的花朵色彩就变得暗淡了不少。

“站在中央,”方永源吩咐,“转个圈给我看看。”

林小渊就转了个圈。

“太快了,再转。”

林小渊就放慢了速度,慢慢转了一圈。

“还是太快,再转。”

林小渊张开手臂,像是坏掉了的时钟,转一个刻度,停那么几秒,转一个刻度,停那么几秒。

最后卡顿着终于转完了一圈,方永源才满意点点头。

林小渊不知道让他转圈的目的是什么,虽然方永源说是为了给他量身打造一些衣物,但是他觉得,方永源当时看自己的眼神,不是在自己身上量尺寸,毕竟他的工作不是裁缝。

林小渊猜测,他是想试试自己的耐心,还有听话的程度。

养一个人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如果不是带给人好处大于坏处,那是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养一个人的。

好处之一,就是你听话的程度。

方永源带林小渊去洗澡,把衣服脱光,看那身子半晌,才开始拿水冲,打泡泡,细细地搓洗。

皮肤一下就被搓红了,方永源很是惊喜,他喜欢这种一搓就红的皮肤,因为可以很好的记录不同力度在人的身上使用后给予的回应。

洗完澡,林小渊的头发被吹风机呜呜地吹干。

他喜欢吹风机发出的声音,小时候都是自己拿着个小小的吹风机吹,一只手高高地举着,一只手在头发里胡乱抓着。

方永源很是温柔,他的吹风机很大,他拿在手里,在四周围绕着吹,另一只手温柔地在他发丝里揉,从发根处,只使出一点点力气,往发尾处游弋,最后在发尾处轻轻将那力度消散。

林小渊对这种吹头发的方式感到飘飘然。

他能感受到那只手在他头皮上挨着的时候是一种想要掐他头皮的力度,而离开发尾了,又是一种,一个你喜欢的人往前慢慢走,还不忘回头瞧你一眼的离别感。

随后方永源就拿了个皮链子出来,给他脖颈处套上,让他跪坐在地板上,拿来一张纸。

“以后,你就叫小米了。”

再拿了一张纸,上面写了约法三章:

一、没有他的陪同,不准出门。

二、吃饭不准挑食,饭要吃干净,不然下一顿就没得吃。

三、不准随意自己学习知识,只能我来安排你该看什么、学什么。

……

林小渊讲完,等待他的回应,发现霍言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补充了一句话。

“他说过,家就是这样,一个人说一个人听。”

“之后你就按照他的约法三章来了?”

“是啊,18岁以前都是这样,18岁以后,约法三章加了一条。”

“加了什么?”

“只准他使用我,别人不行。”

“……”

空气凝结,霍言心里又有了蚂蚁噬咬,痒得他头皮跟着发麻,还伴随着轻微的刺痛,他握紧了放膝盖上的拳头,很想朝什么东西打一打。

林小渊似乎没注意到他此时的心路历程,把钢笔冒缓缓旋转开,又开始低头写东西。

霍言见几张纸涂涂改改已经完成,搁在一边,拿起来就开始读,见林小渊抬眼望他,有些怨气没出发,语气不大好。

“我付过钱了,想读就读。”

“是…你现在有那么一项权利。”

说着笑他一眼,埋头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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