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忘了?”
“是啊,我也是纳闷得很,他说过要我等他,他只是离开一会儿会来找我,结果一直没来。”叹口气,无奈那么一笑,“即便那么多不可思议,现实摆在眼前,还是得去相信。”
“难不成,出什么事了。”
“应该是,如果不是,他那么好的人应该不会忘记我,”林小渊身子往前托着下巴,“如果没有忘记我,就没有方永源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了。”
“你被方永源捡回去,跟他来不来找你有什么关系?”
霍言察觉他话语之间的矛盾。
“因为最先把我捡回去的,就是他呀。”
“你是说,他先捡了你,之后离你而去,你又被方永源捡了回去?”更加不可思议,“你人生就是捡来捡去…”
“还被抛来抛去…”林小渊眼珠子一转,微微凑进了些,“要不,你看我可怜,也把我捡回去好了,我很听话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捡你回去干嘛?”
霍言脑子被刚刚的画面沁满,心里不爽:当我是个替身还不够,让我当第二个方永源吗?
“我知道你不是方永源,”林小渊似乎知道他的意思,轻松着语调,“做饭洗衣打扫都可以啊,等你结婚生孩子了,我还能帮你带孩子。”
不过说完这话的时候,眼眸微垂,有些难过。
“男保姆?”
霍言一听有些发笑,想象他在家里边四处游走,打扫卫生做饭的样子,还带小孩儿?想想都觉得喜剧。
“嗯…也可以是管家,也可以给你当司机嘛…”林小渊把忧愁掩埋,开心期待说,“真的可以考虑看看哦,故事,你接着讲吧。”
霍言只当他在玩笑,神情却有些复杂。
因为他察觉到自己刚刚似乎有那么点心动,不过转瞬即逝,因为他不想承认自己也是个喜欢控制别人、甚至可以说就是个轻度虐待狂。
闭眼长长一个呼吸把注意力放自己故事上去了。
……
白莲花当时听他那么一说,好奇看他,眼神有些灼热。
他被那热烈的眼神赶鸭子上架,动手教她画起画。
那天画的是一堆水果静物,散落在一块绿布上。
他指着光源来的方向问她:“光是什么颜色?”
白莲花看了半天:“白色。”
他又问:“那水果是什么颜色?”
她又看了半天:“黄色。”
霍言对与她对色彩的灵敏感到惋惜,这都需要看那么久吗?之后又问:“那光照在黄色上面,是什么颜色?”
白莲花说:“还是黄色啊。”
霍言心里啧一声,面儿上不好发飙,耐住性子说:“什么黄,跟没照到的那一面有没有什么不同?你再看看你颜料盒子里有没有这种颜色,画上去看看,如果不像,你就想办法调出来为止。”
之后教画教上瘾了,时不时还会骂白莲花笨。
一骂,她就哭唧唧地,霍言就又好言相劝,又教她画。
俩人就这么教来教去,教出来一些暧昧。
白莲花貌似喜欢上了他,每次教画碰到手指都会娇羞状。
霍言不知道她神情的意义,还骂她:“你注意力集中点儿,怎么才教的又忘了。”
白莲花脸就更红,更是娇羞。
那老师看霍言教得不错,白莲花进步得也迅速,他不害怕他抢他饭碗,但是怕他影响绘画氛围。
因为好些女孩儿都开始希望自己变成下一个白莲花,心都不在画上,考不出好成绩,影响他的门面,有了一些担心。
白莲花知道别的女孩儿的心思,有了一种优越感和担心。
不过霍言完全不知道她们心里的小九九,每次教完还不忘说:“真的,没有天赋就不要勉强自己,真的是太笨了。”
俩人关系算不算是男女朋友,那全在自己的理解。
霍言觉得自己就是个无聊找事做的,白莲花则是认为他对自己好,就是她男朋友。
理由就是——谁见过哪个教画的手把手教?还挨得那么近。
霍言后知后觉的契机,是个春天。
万物复苏,生物勃发,人也开始…
白莲花约着霍言去她家教她画速写。
霍言带着好奇:画什么速写?不去画室要去她家?难不成要画那些色色的速写?
他还没画过,心情有些激动。
脑子里全是白花花的姿势,跃然在纸上的过程,有汗、有颤抖的手、还有快速的心跳、振奋的大脑。
刚进她卧室,见她穿了一件有些透明的连衣裙,身姿摇摆,很有一种刻意之感。
于是上下打量她,想看她有什么打算,带着什么目的。
他清楚地看见了她的粉色内衣,若影若现的藕色臂膀,还有影影绰绰的小裤裤…
他还没见过这么成熟的身体。
当然,除了他们朋友一起看的黄色图片和录像。
这种风景这么立体的呈现在自己面前,也很是手足无措。
他咽了咽唾沫,问:“这是…”
白莲花有意那么一笑,娇滴滴朝他走来轻声说:“你觉得我看起来漂亮不漂亮?”
霍言结巴回:“漂…亮。”
白莲花就伸手挽他的脖子,亲在了他的脸颊,抬起一只脚勾住他,笑得**。
“那…我当你女朋友愿意不愿意?”
霍言面儿上呆愣,心里如潮水般翻滚,双手拦腰一抱,想照着自己知道的内容开始实验和探索。
心里还想:来得太突然,是不是需要做什么准备啊,那些看来的技巧真的会有用吗?会不会被发现自己还是个雏啊…
结果他想多了,他的攻势被制止,白莲花从他身上逃开,捂嘴嘻嘻一笑说:“来画画的,想多了不是?”
他第一次体会到重重的失落感,还有大人口中的:小妖精!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感叹人事不可控之余,又好奇她到底要画什么画。
结果她把那薄薄的透明衣服也脱了…
霍言下意识地翕了翕鼻子,看自己鼻腔里面是不是会有一股热流。
纳罕:她到底要做什么呢…
见白莲花递给他刷子和颜料说:“在我身上画朵花吧。”
这不是要人命嘛!
但是他还是画了,前面画了火红的玫瑰,后面画了清爽的百合花,侧边画的藤蔓根茎,交织在一起。
霍言画完,心想:该让自己开心了吧?伸手准备抱她,结果又被制止。
她让霍言坐在了一把椅子上,她就躺在一片白色里。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白色的窗帘、白色的风…
之后白莲花拿眼直勾勾看他,自己用手抚摸那朵玫瑰,顺着枝叶茎干往下,霍言画到哪里她就抚摸到哪里。
姿势多样,意味不变,轻吟多样,目的不变。
随着床单的褶皱越来越多,霍言明白:这白莲花是想勾引自己,却只让他听、让他看,不让他上垒。
这是一种心理上的计谋,让你近在咫尺得不到,朝你脑海里塞满画面,再让你去回想,让你欲罢不能。
不过她低估了霍言对美的欣赏,还有别人对他的故意为之后,会让他难受让他反感的讨厌程度。
他在那一阵疯狂的表演里,拿眼去看了别的东西。
他通过那些扭动的花朵,仿佛进入到了一个艺术展里面。
脑子里忙着欣赏这人类的欲,多种多样,还喜欢锦上添花。
有意思…
林小渊听完,发现他眼神从讲故事的回想,朦胧变成了清晰,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笑还很奇怪。
立马反应过来:“原来你是在报复。”
“什么报复?”
“觉得我编故事骗你,你也编个故事骗我。”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编的,又能怎么证明我是报复?”
林小渊低头寻找细节。
霍言接着问:“是不是这种感觉?明明哪里不对,明明知道自己被骗,却找不到证据拆穿对方的谎言。”
见林小渊抬眼委屈看自己,似乎想狡辩,立马把他的话堵回去。
“你不要跟我说你说的是真的了,你那样的故事我能给你编几百个!怎么了,委屈什么?只准你耍我,不准我耍你吗?”
“……”
“你先前说你妈妈去世以后,外婆带着你,外婆去世以后就无家可归,之后流浪了两个月,第一个捡你的人什么时候捡的?”霍言越说越气,“难不成你流浪过程里捡的?捡了没几天就把你丢了?”
“你…”林小渊低头,半天不说话,委屈巴巴地,“我说的明明都是真的…”
立马又变了脸,抬眼冲他一笑,说话缓慢,字字清晰,字字戳心。
“世界好好笑啊,真的没人信,假的非要信,完全以着自己的自我认知在想事情,你不是问我说:你觉得你思维是你自己的吗?你觉得,你的思维,是你自己的吗?”
“你说什么呢,我是在说你骗人这件事!”
“难不成,我要跟着你的逻辑讲故事,才是真的?才值得人去相信吗?”
“不是按照我的逻辑,是你讲的故事根本没有基本的逻辑。”霍言开始教育他,“什么是逻辑,一加一等于二,如果你是一加三就不可能等于二。”
“什么一加一等于二,”林小渊放桌上的手又不自觉握了起来,愤说,“难不成我告诉你我是个孤儿院待着等人来领养我,结果来的是方永源,啊…”
他把手松开,俩手肘往桌上靠,嘴角带笑眼睛微眯,里面儿全是讥诮。
“孤儿院有规定,必须是夫妇且没有孩子才能收养,他还拜托了他的姑姑姑父,因为他姑姑姑父没有孩子。我以他姑姑姑父的孩子作为名义,成了他的性——奴。每天被锁着只等着他来折磨我,我还找不到逃跑的机会,于是自己幻想出每一场折磨都是美的,都是自我安慰的。”
手拿着钢笔在那转动,笑得张狂。
“我还幻想了一个人来解救我,所以送我钢笔、教我画画、给我讲故事、对我好的那个人根本不存在,都在我的妄想里。这些,才是你想听的,你觉得符合逻辑的?”
霍言想的倒不是这些内容,他在看他的眼神,以确定这些是不是才是真的,这属于社会黑暗面,但是却真实。
他见林小渊把下巴靠手肘上,笑没了,语气带着些狠。
“你——好恶毒啊…希望我被人那么对待才高兴,希望我每天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才是对的,希望我被折磨后一脸颓丧,寻死觅活,才符合你所谓的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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