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瑛又微微一笑:“何况这满汗庭也找不出一个适合当正宾的长辈了,可汗的几个妃嫔辈分倒是够了,可惜礼仪规矩全然不熟。现在汗庭正是多事之秋,我也不想招人注意,原也没打算请外人观礼,”她忽然促狭一笑道:“可汗的后宫里,苏萨的母亲倒还爽利,她也几次表示喜欢你,若你觉得苏萨还可以入眼,要不就让她来当正宾如何?”一双美目注视着菱歌。
菱歌摇摇头。宇文瑛追问:“不喜欢苏萨?那都思兰呢?务单呢?”
菱歌毫无羞涩之意道:“阿姊逗我吧 ?也不是我选谁就是谁的吧?我不是小孩子啦,先生和我说起过,他们背后,不但是他们的母亲,还有外家,他们自己都不一定能做主,何况这都是阿卡,我都喜欢的!但若是要和他们成婚,和他们夫妻成过一辈子,就觉得怪别扭的!”
宇文瑛明白了,都喜欢,那就是一个都不喜欢。
她想到突厥的婚俗,心中叹一口气,知道这事到底要跟宇文玘商量,也不过是试探菱歌罢了,因此暂时作罢。
两人边说边走远,谁也没注意到,大帐后边,一个身影伫立良久,才举步背身走开,冬日的阳光西斜,帐后一半儿明一半儿暗,他英秀修挺的的背影,显得孑然孤寂。
腊月十二,是菱歌的生日,也是她的及笄之日。
及笄礼在宇文玘和菱歌的家举行,摄图果然没有出席。菱歌是摄图养女,本来若是他康健,明面上应该是他和宇文瑛分别代父职母职迎客,摄图身体不适,所以今天的主家就是宇文瑛和宇文玘。
既然开了男子做正宾这个头,菱歌又别无女性长辈,所以宇文玘一不做二不休,让唐元做了赞礼,接引宾客,主持笄礼仪式,唐元喜得合不拢嘴,前几天一直在记仪式流程,要说的话,今天一早就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又怕自己一介武夫,礼仪上有所欠缺,一会儿问阿鲁自己仪容有无不妥,一会儿又问宇文玘待会自己会不会忘词,给菱歌丢脸,像一个面临入学考试的学子,忐忑不安。宇文玘看看当年杀人不眨眼的皇室暗卫精英,代王府侍卫统领,面对千军万马都沉着冷静的人,居然紧张成这样,不由好笑。
最后还是菱歌说:“元叔,你这样很好啦,我和阿兄说好就好,谁能说个不是?再说了,都是自家人,您辈分最高,没有人会挑您的礼的。”唐元这才消停。
有司由宇文玘充任,至于赞者,自然是菱歌唯一的好姐妹伊斯丽了。这场及笄礼十分不合规矩,若是在中原世家,不仅要被笑掉大牙,还会被讥笑许多年,可是菱歌却十分欢喜,有什么比大难过后亲人的祝福和爱意更重要呢。
正宾就是段令贞,他早早就到了场,平时淡定自若的面容上有一丝忐忑。石叔偷眼看他,心里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唐元将段令贞接引到门口,宇文瑛作为主家,将段令贞迎进厅堂的时候,两人对视一眼,面上都是微微一楞,宇文瑛和段令贞不约而同选了一身黑色深衣,衣缘都是用红色滚边,两人却都若无其事地互相行礼。
段令贞在正宾位落座后,唐元又接引观礼客人,宇文瑛又将观礼客人迎进来。
笄礼请的客人,原本只有小刀和阿宽两家,临了,苏萨,都思兰和务单却都到了,宇文玘十分怀疑是摄图给他们透露了消息。
这时候大家看见可敦亲自迎客,都连连拜见施礼,口称不敢,宇文瑛却十分平易近人,等宾客都落坐后才就座。
尽管客人不多,仪式开始时,却也是庄严肃穆,除了元叔的声音有点颤抖,从来没穿过深衣的伊斯丽差点被绊一跤,段令贞的眼圈有点发红,其他的都很完美。
然后,在一加即加笄时,状况出现了。
当充任有司的宇文玘奉上发带发笄时,段令贞走到菱歌面前,和声祝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然后跪坐到菱歌身后,为菱歌梳头加笄。
束头时,不知道是菱歌的头发太滑了还是他太紧张或不熟练,几次头发都滑出了掌心,段令贞优雅从容的面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他向主坐瞟去一眼,看见宇文瑛微微欠身像在无声地询问,白玉似的脸上立即飞起一朵红云。越急手上就越慢,宇文玘都看见他额角的细汗了。
宇文玘不动声色将盘子放到旁边的赞者,即伊斯丽的手里,在段令贞身边跪坐下来,轻轻接过头发,三下两下就把头发盘好了,又熟练地系上发带,这才站起身来,将盘子里的玉笄送到段令贞面前。
段令贞借着给菱歌插笄,用大袖挡住众人的视线,狠狠瞪了宇文玘一眼,心下却松了一口气,认真将玉笄插好。宇文玘恍若未见,神色庄肃中带着一丝微笑,伊斯丽上前按元叔所教礼仪象征性地给菱歌正正笄,向菱歌点一点头,扶起菱歌向段令贞还礼答谢,又从宇文玘手里接过盘子里的素衣襦裙,扶着菱歌去内室更换了。
接下来的二加簪很顺利。
宇文瑛早都说过花冠必须由她来准备,所以宇文玘只准备了玉笄,玉簪。
没想到前几天,段令贞拿出一套流光溢彩的满嵌萨珊瑟瑟的钗簪,要求加簪的时候用自己这一套。宇文玘看他态度强硬,而且这一套确实异常美丽,只好同意了。
加簪时总算没出状况,段令贞的手很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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