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秒钟一连串疑问接踵而来。
他马上就拿定了主意。坐着,按兵不动。已是寒冬,攥着手机的手心却有些出汗,手机屏幕上蒙上一层雾。
视线盯着门口,不放过任何一个动静。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陈柏听到一声嗤笑,笑声很是熟悉。
很快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什么呀!”陈柏长舒了一口气,“罗意哥你能不能别吓我。”
罗意哈哈大笑,像极了恶作剧成功的小孩。
边笑边把手上的外卖递了过来,“你的早饭,放门口了。”
陈柏道声谢接过。
边吃边看向罗意:“老杨他昨天走的,没告诉你吗?”
罗意盯住他道:“那我今天可是扑了个空了。视线下移,又问道:“那你呢,来这里是要干嘛?拿这个啊?”
陈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把小钥匙好好的被放在哪里。
陈柏脸有些发红。看着罗意,后者的态度淡淡的,没有责怪,也没有嘲笑。
陈柏放下心来,把自己来这的原因一五一十的讲了。
罗意听完表情仍旧是淡淡的,好久早就料到了一般。
反正自己已经和盘托出了,陈柏就开始大快朵颐。
等到风卷残云,一扫而空。罗意说话了。
“走吧,我们出去聊聊。”
陈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乖乖听话。
“好。”
拎起垃圾袋就往外走。
罗意将钥匙揣进口袋,临走前还给窗户开了点缝。流动室内的空气。
从昨天晚上陈柏心中就有个想法:这件事找罗意问是最保险的。
韩文宣托他给自己寄的那照片,罗意不可能不知道。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说不定,就是取得了罗意的授权之后,韩文宣才记得那张照片。
这样以来,他今天出现在杨安家里就合情合理了。
陈柏想到这里,问罗意:“你今天是不是来找我的?”
此时,他们已经坐在了一家奶茶点的二楼。因为是早上,没什么客人,整个二楼也只有他们两个。
罗意啜饮一杯手里的奶茶,慢悠悠答道:“今天来找你的可不止我一个。不过我现在把你带到这里,他们去了也只能扑个空。”
陈柏神经一震,忙问道:“还有谁找我?”
“谁知道呢?你突然闯进你别人家,被晨练的老大爷看个正着。好巧不巧这老大爷就住在杨安家对面,昨天还和搬走时的杨安告了别。你说,人家看到你天不亮鬼鬼祟祟的进来,心里会怎么想。”
陈柏抗议道:“我哪里鬼鬼祟祟的?”
罗意小声笑道:“猫着腰,掂着步,还不鬼祟?”
陈柏也笑了。
这一来一回的打趣算是融合了今早初见时的尴尬气氛。
陈柏问起杨安,罗意说他出国了。
“出国了?!”
“是啊,被他父亲勒令出国。”
“哦。”陈柏点点头,“老杨跟我说过,他父亲希望他能继承自己的事业。”
“对啊。惨喽!”
“不能遂自己的心志过日子确实很惨。”
“那你呢?”罗意问道,“你会遂自己的心志过日子吗?还是说,一个人两个人都没什么影响。”
陈柏知道他指的是杨安的离开对自己的生活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想起刚才在空荡荡的房中一个人走来走去的情景,陈柏还是觉得两个人要更好些。
罗意摊开双手,手心里放着那柄钥匙。
“等你坚信两个人比一个人更好些的时候,这把钥匙就送你了。”罗意顿了顿,犹豫着还是没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为什么要给我那张照片,杨子安是谁?”陈柏逮住空隙就迫不急待的问了这个问题。
罗意淡淡道:“杨子安是杨家长子。”
陈柏急切地问道:“然后呢?他和杨安是什么关系,怎么长得这么像?”
罗意的回答让陈柏做梦都没有想到。
罗意说:“因为杨安就是找着杨子安找的。”
什么?!
陈柏的脑袋炸了。
此刻的他好像一个不懂音节的小孩子。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甚至于,不能完整的复述罗意口中的这句话。
“什……什么,”陈柏结巴道,“找什么?”
罗意看出了他的不安和失措,随即抛出了一个更为易懂的词。
“替身。”
他如此说道。
可陈柏还是不明白,“谁是替身?”
罗意这次的回答加重了音量:“杨安。”
轰——
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陈柏坐下后就一直双手捧着奶茶。此刻,他的双手颤抖,奶茶沫已经陆续地洒到了桌上几滴。
罗意给了点时间让他喘息。等陈柏喝了几口奶茶,稍稍镇定下来后,罗意开始继续讲。
“杨子安,杨家长子,也是杨家唯一的孩子。七岁时病逝于杨家祖宅。父母悲痛欲绝,从祖宅搬出。一度与家族中人失去联系。两年后,杨家再度搬家,我们上门拜访,看到了和当年子安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孩。和两年前的子安一模一样,举手投足间都是那人的模样。一问,正正好好也是七岁。听大人们说,这是婶婶在医院做义工的同学发现的,两年前子安病重的时候她来看过一回,看到那个小孩就肯定了是子安。于是联系叔婶,这才有了接下来的故事。”
房间里渐渐暖和起来了,罗意将外套脱下。喝了一口继续讲。
“小孩原本住在孤儿院,火灾后失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带回家后,一句话不说,问他叫什么也不说,就照着老大的名字给他取了个杨安。”
讲到这,罗意的表情有些变化。陈柏听到他低声骂了一句,不知道骂的什么。
罗意幽幽地长叹:“从一开始他就不是他,他的命运从他被带进家门的那一刻,不,从他被义工阿姨发现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他,杨安,最终命运只有一个,成为杨康裕的接班人。”
说完,愤愤地将杯子里剩余的饮料一饮而尽。
罗意的语调苍凉悲壮,听的陈柏鸡皮疙瘩直起。
陈柏看到罗意拿起靠背上的外套,便将自己的饮料也一干而尽,跟在罗意身后下楼。
站在门口,吹着街上的冷风,意识又清醒了几分。
细细咂摸着那些话,与这北风倒也相得益彰。
寒冷刺骨,沁入骨髓。
陈柏站在门口,不知何处去。
杨安此时在哪里做什么呢,这一切他知道吗?
话语哽在喉咙里,好不容易发出了点声响,又被冬风呜咽着退了回去。
天,真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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