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有人吗?”声音从门外传来。阿树听到后走出房门,留下陈柏一人在室内。
由于开着窗户,房间不是很压音,还能断断续续听到屋外的交谈声。陈柏走到木制椅子旁,坐下。集中精神,屏蔽外界的交谈声。
风铃上的彩带发出嘶嘶声,叫嚣着风的不公。当陈柏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已经连续三次不自觉地落到慢慢接近来的那只猫时,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窗户开着,也离他最近,当然可以从窗户翻出去。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别人家窗户翻出去,这样的事还是太冒昧了。
为了确保自己的绝对安全,他把窗户关上,给自己营造一个密室的环境。
风止铃息,万物虚空,陈柏在房间里逡巡。自己要去的地方,要做的事情在此时已然定格。很久了,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事情会慢慢发展成不可控的样子,有时也会懊恼,那层模糊的薄薄的窗纸不应该如此轻而易举不计后果的就戳破,让一切曾经的美梦变成了漫天的泡沫。
他走到那幅画前,站立不动了。若不是一切的阻挠,本可以变成画中人,却无奈变成了看画的人。画不属于他,他自己好像也不是他了。这副画人物大于大海,他想,自己的着眼点是否一开始就是错的呢?他那副现在还静静的躺在酒店里的画作,是否画的不是海,而是某个人的心?他看到那幅画径直奔海边,但有没有可能,作画人根本就没来过海边呢。一整面的海可能不是海,就像此刻他面前的这幅画,人物虽然占了画作的大半壁江山,但人不在。此物在彼不在此。一个居住海边的人,没必要专门画一幅海搁在家里。出门就能看得的景致是“日常”,熟悉的风景通常呆滞了人们的想象。
画中的大片大片的蓝不是海,是心;那颗心,不属于这里。
陈柏的身体僵硬了,思想开悟的瞬间身体变得麻木,汗滴在背上,刺剌剌的。意识到事情的真相后,他再次透过窗户回看那片海,那海还是那样。无论你的解读如何,海都会接受,并真情的凝望着你。
陈柏打开门,走出“密室”。阿树正在忙着招呼客人,听到门开的声音,停下来和他对视了一下,陈柏微微点头,阿树会心一笑。穿过细窄的廊道,走向外面时,人群的声音又回来了。现在,他满心欢喜地接受这些声音,像拾捡身体里曾经掉落的某个碎片。
当他不再寻找一些东西的时候,他看到了更多。孩童在嬉笑,年轻人在散步、冲浪,老年人在扇着扇子下棋,你来我往。每个人都是悠闲放松的姿态。
当然,除了阿树。
他心里这么想着,眼神看向阿树,对方却丝毫不以为意。
好吧,没有“除了”。陈柏心里这么想着,开心的笑了。
“今天天气真好哇!”一个人在不远处说道。
“是啊,今天天气真的很好呢。”另一人也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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