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六章

“喂,谢宴风,你既说要刺杀,有什么计划吗?”

谢宴风走在前面,徊独在后面跟着他,看着走的这段路,好像是去姚六家的路。

“叫你做什么,你做什么就是。”谢宴风偏过半个头,漫不经心地回道。

他态度转变的太快,徊独顿时火气直升。

在刘栩面前老老实实的,在他面前倒是摆起架子来了。

“你刚才和……那谁说话的态度呢,我好歹也是主事,管你一个行事绰绰有余,给我放尊重点。”徊独快了几步,追上去。

刚才刘栩跟谢宴风说话,这家伙恭恭敬敬的,他刚有了点好印象,没想到现在就现原形了。

谢宴风停住脚步:“你又好到哪里去,那位二爷知道你背后这么叫他吗?”

“知道,怎么了,我当他面都这么叫。”徊独见他如此,也懒得解释。

“哦,是么,看来你跟那个二爷挺熟啊,也不知道你从哪找了这么个人。”谢宴风扯了扯嘴角,他看着面前的少年睁大眼睛瞪着他,上齿咬着下唇,气得不轻,冷笑了一声。

“玉人箫知道你给别人当狗这么忠诚吗?”

嘴角还没放下去,谢宴风便感觉自己的衣领被拽起来,拳头落在脸侧,紧跟着腹部便被踹了一脚,徊独动作太快,他来不及躲,一时吃痛,摔倒在地上。

徊独拔出剑,指在他脸上。

“你再说一遍!”他低吼道。

谢宴风一点没有怕他的意思,丝毫不知道收敛:“也对,玉人箫自己都给别人当狗呢,自然不会管你。”

“你!”

徊独挥剑便要刺他,剑锋将要刺中谢宴风之际,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坛酒,砸偏了剑身,这一剑刺了个空。

“住手。”

他冲声音的来源看去,是姚六。

那老酒鬼走过来站在两人中间。

“这是怎么回事。”他看向徊独。

“你捡的东西不会说话,我帮你好好管教管教。”徊独冷哼一声。

谢宴风从地上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接过姚六询问的视线,轻浮一笑。

“我就是不知道那位二爷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徊主事这般重视。”

“你走江湖的这几年也这样没分寸没轻重吗?”姚六回头,数落身后的谢宴风。

他的反应让徊独舒服了不少,谢宴风看着他没应声,也没反驳。

“还望青鸾客别介意,我代他向你道歉。”

“你以为你说话就好听吗,还不是小的学老的。”虽然这么想,徊独却没有讲出来,他不想现在跟这两个人起冲突,默不作声地跟着两人回去。

再次走进姚六那间破房子,冲天的酒气丝毫不减。徊独懒得找地方坐下,况且他也不觉得自己能和谢宴风心平气和的坐着说话,索性就随意地抱着剑靠在墙上。

谢宴风不知道又抽了什么风,从进屋以来就盯着他,似笑非笑的,存心气人。

“你要是有什么计划就赶紧说,我可没空和你在这儿耗。”徊独没好气道。

他本来就是很不情愿来找谢宴风的,自认为就算是他失踪也是他自己的事,直到后来遇见谢宴风,听他讲那些事才有了些许改观,没想到他居然还是装的,惹得他比先前更讨厌这个人了。

“今晚你陪我去趟落鸢府,我要见那个杀了我兄长的人。”谢宴风毫不在意他的态度,“而且我要杀了他。”

徊独撇了他一眼没说话。

“青鸾客要是觉得无聊可以不去。”谢宴风冷笑一声。

“还是算了吧,谁知道你那三脚猫功夫能不能活着回来。”

空气静置,徊独眯着眼盯着谢宴风,谢宴风也丝毫不甘示弱,若不是看对面的人手上没什么东西,徊独早就想提着剑砍上去。

一只碗扔在桌面上,姚六提着坛子走过来,一边坐下一边倒酒,算是阻止了两个人继续争锋相对。

“许川沐毕竟是被那个人杀了,下命令的人不会跑,动手的人也不应该放过。”姚六仰头喝掉一碗酒。

“啧。”徊独不爽,又反驳不了什么,说白了,因为他看不惯谢宴风,所以谢宴风干什么他都想呛两句,“什么时辰?”

“子时。”

话音一落,徊独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他不可能再和谢宴风共处一室了,绝对不行。

午后的日头懒洋洋的,挂在天上不肯动,一点没有大雨过后的样子,秋日里就是这样的。

徊独踢开房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刘栩躺在床上睡午觉的景象,顿时火气更盛。

“别睡了,大中午有什么好睡的。”他没好气道,“谢宴风那个家伙反了天了。”

他几步过去掀开随随便便拉起来的帘子,一屁股坐到床尾。

刘栩紧皱着眉头,没睁开眼。

“怎么了?”听着有些不耐烦,但徊独不在意。

“你都不知道他怎么说的话......”

坐在床尾的少年像只张着羽翅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复述着中午发生的事,被他吵醒的刘栩脑袋嗡嗡作响,迷迷糊糊听了个大概。

他半睁开眼,眯着看徊独,眉头仍未舒展。

“我让你干什么去了?”他打断徊独。

这时,徊独才正视刘栩,发现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安静了下来:“跟着他。”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一时沉默。

徊独自知理亏,咬着下唇不说话,也没去看他。

“你觉得谢宴风为什么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坏种一个,嘴里就没好话,我看他就是纯过嘴瘾,以前他就对城主不敬,这种人就这样,他才不管到底谁在帮他,没良心的白眼狼。”

刘栩叹了口气,伸手捏着眉间。

“今日你先回去,到底是答应了人家,爽约也不是东城的作风,明日,明日你就回来行吗?”

徊独眼睛一亮,而后又黯淡下来:“可我跟谢宴风今晚只是要去杀那个叫周业的,还没报完他的仇呢,明日我就回来不合适吧。”

“今日你们行动之后谢宴风就不需要你帮忙了。”

听到这话,徊独闷闷不乐,刘栩大概还有别的安排,但帮谢宴风这事估计是要帮定了。他虽然心里不高兴,但也没再说什么,此事事关南王,万一刘栩的身份暴露,这事就更麻烦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一切听刘栩的安排。

“回去吧。”

“嗯——”徊独拉着长声应下,就算刘栩说明日让他回来,他还是不情不愿,毕竟谢宴风那张嘴不干净这事改不了,他看见那厮就想拔剑。

但是没办法,刘栩说的对,他毕竟答应了人家,今晚子时必须陪谢宴风一起行动。

他还是不太明白为何刘栩说杀了周业后谢宴风就不需要他了,不过相信刘栩总是没错的,他比自己更看得清局势,更识得清人。

有城主和刘栩在,他当个打手,指哪儿打哪儿就行了。

满怀心事,少年离开了春裕楼。

刘栩被他吵得毫无睡意,慢吞吞地坐起身,沉沉地叹了口气。

月上梢头,四下无人。

徊独徘徊在姚六家的那条巷子口,他站在树下,石子被他踢到远远的地方。

离子时还有一个时辰。

他不想过去。

可是没办法,还是那句话,他答应了人家。

“唉。”

从客栈回来拖到日落月升,终是拖不下去了,他迈开步子向着姚六家走去。

万籁俱寂,便显得人声格外明显。

在靠近那扇破旧的门之前,便隐隐透露出人声来。

“你没必要一定要把东城的人赶走,那位二爷不会完全相信你。”

“那好,我不管他们,你觉得我这么做了,这件事情结束后玉人箫会放过我吗?”

谢宴风怒吼的声音传入徊独耳中。

这狗东西果然没安好心。

“谢宴风,解释清楚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抬脚踹开的苟延残喘的木门,闯了进去。

院内,谢宴风坐在木桌上,姚六正走到屋内,留下一个背影来。

被质问的人波澜无惊,看了看他,轻笑一声。

“那便打吧。”说着,他拿起搁在桌边的刀。

“要打出去打。”姚六沉声说道。

说是要动手,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姚六的话的作用,谢宴风并没有动手,一手提着刀,似笑非笑的看着徊独。

徊独快步走过去,提着他的衣领把人按在桌子上,手背上青筋凸起,一脚踩上了他的手,手脱力,刀落在地上,期间谢宴风也没反抗,甚至表情都没变。

“我让你解释清楚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谢宴风看着他不说话,眼神中充斥着玩味。

即使徊独下一刻就要和他动手,即使他现在手中无刀,谢宴风也丝毫不见任何惧意。

他根本没把徊独的怒气放在眼里。

“有话好好说。”一双枯槁的手伸到徊独眼前,用力将两人隔开,不过无济于事。

姚六一手捏着个瓶子,站在徊独身侧。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徊独瞪了他一眼。

“我无故失踪,还惹得玉城主派青鸾客你来寻我,想来肯定耽误了多少事,城主他老人家怎么会放过我?”

徊独的声音冷了下来:“你少把我当傻子。”

谢宴风突然死死攥住徊独拽住自己衣领的手,将他拽向自己的方向,语气轻佻:“是么?”

刀刃穿过血肉,鲜血喷出。一把刀狠狠穿过徊独的肩膀。

他想做出反应,可谢宴风的用了狠劲缠住他,他不顾肩上贯穿的刀妄图拔剑斩向身后,可剑还没拔出来,便有重物打在头上,鲜血从额头涌出,眼前渐渐黑暗。

姚六抽出那把刀,昏过去的徊独倒了下去。

“蠢货,”谢宴风哂笑着,一把推开他站起身来,他看着他肩上伤口,略感遗憾,“怎么不直接杀了他。”

“杀了他你就是在给你自己找麻烦。”姚六垂着双眼,看着被他打伤的少年,“把他伤口处理好,灌了迷药绑起来,扔到地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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