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情人

—按照凡人的说法,颜殊是我养的外室,上不得台面。最近还朝我要名分,头疼—苏昭

夜迢迢~碧云天共楚宫遥。梦魂惯得无拘检,又踏杨花过谢桥。

春日好阳光,颜殊跨过紫藤花帘,一进园就看见偌大一张白玉塌,好大一处红木高台。他心心念的那个人,正软靠在男宠膝头,闭眼轻寐,偶尔就着周围跪坐的男人的手饮下一杯薄酒。

酒,应当是西域进贡的,殷红如血。她漫不经心的喝,那酒就有些洒落,殷红的酒珠顺着白皙的脖颈滑落进更隐秘之处。她酒真不知道咽还是没咽下去了,真不会伺候人。

她都这样疲乏了,那些人却还不晓得伺候着睡下,仍旧哄着她玩乐。颜殊这样想着,快步走到了那人面前。好春光,妙风景。日色正好,台上胡姬美艳,丝竹缓奏,织金裙摆上系着的铃铛随着动作摇摇晃晃夺人心弦。台下,春光靡靡。七八个风格各异的俊美少年或坐或靠,或执琴弹拨,或斟酒相送俱都围绕着当中衣衫半散闭眼轻寐的苏昭。

苏昭肤白,又半褪衣裳,墨青的衣裳堆叠在腰间,裸露的半身又被鲜红的肚兜覆盖,浓黑的发也散着遮掩。这样的苏昭看上去就是个玩物,一朵被人从枝头强折下的花,颓靡得叫人心尖发颤。但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她才是这座宅子的主人这一切的掌握者。她媚,她妖,她眉眼杀人,她真的能杀人。

春困夏乏不是没有道理,苏昭难得陷入困乏的绵软里。暖洋洋的太阳照着,悦耳的丝竹听着,身下是俊俏的郎君替她按着周身解乏,铜鹤云纹香炉里燃着的是千金的沉麝,苏昭舒坦得连眼睛都不愿睁开。

哪怕她晓得,有人来了园林,踢掉了原先伺候她捏腿的郎君。今日不上朝,苏昭也就穿回了女裙,又因着胡闹了半晌,罗裙散乱,露出那一截光滑如玉的腿肚,和袒露大半的胸乳。

苏昭身弱,才这么一会子的玩闹,身上就已然出了冷汗鬓发略微湿润。她少年时脸颊上还有些婴儿肥润,衬得颜色尚还不如刮骨刀。如今人消瘦了,脸上也愈发锋冷艳丽不可近身。此刻被鬓发微湿粘在脸颊变得无害起来,又因为放缓的眉宇显现出几分娇憨的味道。

颜殊看见的,就是久违的这一幅海棠春睡图。苏昭那张脸生得鬼艳,又有一副狗脾气。少年时诸事顺心,还能偶尔眉目舒展甜腻一笑娇憨惑人。如今…颜殊已经忘记上一次见这样的苏昭是多久了。纵使颜殊怨啊恨,还是忍不住上手,做个登徒浪子。

粗粝的指腹原还只是在腿肚处揉捏,现下却随着主人灼灼的目光一寸寸的往上,越过丰腴的腿肉,穿过衣衫堆叠的腰腹,最后落在闭眼轻寐的主人脸上游娑着。虚虚划过泛着薄汗的额头,闭合着的浓密眼睫,高挺的鼻骨,最后落在丰盈红润的唇上。唇角微翘,唇色殷红,双唇间还藏着小巧的唇珠,是一张唇齿缠绵的嘴,可惜嘴的主人从不说人话。颜殊对这张嘴真是又爱又恨,想着想着手下的力道就重了些许。似是不耐痛一样,苏昭原本舒展的眉宇皱了一下,但随即又随着颜殊放轻的动作舒缓开。颜殊的手继续在苏昭身上游挲着,从面容到白皙修长的颈间。再从泛着粉意的颈间往下,挑开了苏昭本就凌乱的衣裳。

园子里的人早已在颜殊靠近时,无声的撤了下去。此时偌大的庭院,只剩下半寐的苏昭,和将苏昭笼在身下撩散开她衣裙,收尽大好春光的颜殊。玉扣红绡自束牢,颜殊感慨着眼里的好风景,还想再往下时,白皙修长的手上盖上了另一只同样如玉修长的手,拦住了颜殊的动作。颜殊顺着往上看去映入眼帘的首先就是苏昭那双眼含嘲笑的眼睛。白日头烧昏了心,颜殊竟在那双半眯的眼睛里瞧见了缠绵缱绻的情谊。

“什么时候,宫主也做起了这些伺候人的事”苏昭暗沉嗓子里的嘲讽让颜殊陡然从那错觉里清醒。

“相爷权柄滔天又貌美如花,伺候您可不是什么下贱事,小生甘之如饴。”颜殊拉长音调以同样的嘲弄还给了苏昭,他晓得苏昭心上最疼是哪处,刺上去最是刻骨铭心。颜殊音调低哑磁性,连讽刺听上去都像**。

“好像的确如此”

两只交叠着的手,随着一人的用力顷刻间就发生了翻转。颜殊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苏昭踹到地上,苏昭俯身而上看着身下躺着的颜殊,神色冷然语调却是暧昧。

“宫主,宸宁之貌,轩然霞举之资,乱某心弦呢”

和大徵大部分权贵不一样,苏昭双手算不上柔嫩反而称得上粗粝。她指腹有茧,掌心有旧痕,因而当苏昭的指腹触上颜殊脸庞时,颜殊首先感受到得是略微粗糙的酥麻触感然后才是温软的皮肉相贴。

如同他触碰苏昭一样,苏昭同样的触碰着他,眉宇,双瞳,鼻骨,双唇,不似自己那般粗糙的指尖带着女子特有的温软,一点点若有若无的触碰,挑逗着颜殊越发紧绷的身躯。苏昭的长发随着姿势的变动而散落在她和颜殊之间将两人紧紧的笼罩住,距离的越拉越近,以至于颜殊只要呼吸就能闻到苏昭身上那股烈酒糖霜香气。

又腻又烈,细细嗅闻还有一股铁锈的腥气,令人作呕。苏昭身上从前不是这味道,她从前信香初闻是馥郁牡丹殊丽桃香,尾调缠绵又清冷。颜殊那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心思,目光怔怔的落在苏昭那本该光洁如今却疤痕纵布的后颈。

苏昭晓得颜殊在看什么,不过是那地方,不过是还没学乖还在心疼她。有什么好可惜好心疼的,她自己选的路,是她自己活该。苏昭嗤笑一声,手上动作愈发肆无忌惮。

她变了,年华老去青春不再,可颜殊依旧如旧日过往一样鲜活。鲜活得叫她心底生出怨恨。苏昭轻轻一笑,俯下身贴近了颜殊耳边,语调缠绵深情款款的对颜殊轻声说着

“要和本相做交易,赤灵宫只一个你,可没用。”

“不愧是她”颜殊心里想着。侧目望去时苏昭瓷白艳丽的侧脸已从他视线范围内迅速远去,同他十指相扣的手被苏昭松开,并随着苏昭起身的动作触碰起了敞开的衣襟,裸露在外的无论是修长雪腻脖颈还是胸口大片露出的雪白,都被主人再次一丝不苟的包裹住,不见天日。

“相爷还真是薄幸负心得很。”

“论薄幸,宫主你和我有什么差别?”

“少主!”

整理衣裳的苏昭就那样被不知何处来的声音喊碎了,留给颜殊的不过是一张居高临下高傲至极的脸。

“长生宗听学?”颜殊还在咂摸着这辈子要怎么在和那负心人牵上桥搭上路,没想到要瞌睡就来枕头。

上辈子的这时候,他和苏昭早就见面了。可这辈子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长生宗几次弟子下山历练都没有她的身影。赤灵宫从前他师尊安插的探子,也都悄无声息的折了。

如今的长生宗,铁桶一般 ,什么消息都透不出。唯一的那点消息还是从桃谷传来的,那都是两年前的了。

“那小少宗从天上摔进寒池,不仅磕上了头,还寒气浸体,成了个病秧子”两年了,除了那点似是而非的消息,江湖里在没有苏昭一星半点的身影。哪似从前,从前这时的苏昭,早已是江湖人尽皆知的女郎,说书人口中最卖座的人物。

颜殊本打算今年在没有苏昭的消息,他就悄悄摸摸的混进长生宗一探究竟。如今…颜殊听了消息兴高采烈的往颜寒江宫殿里去,打算撒娇卖乖讨张听学帖,未曾想他还没开口颜寒江就一盆冷水泼了过来。

“别想了,长生宗的那帖子,发的是玄门正道,没咱们这些邪魔外道的份”颜寒江看都懒得看这脑子昏头的徒弟,两辈子都要准备栽在同一个地方。

不似南华宗师徒重生隔着年岁,互相隐瞒。颜寒江和颜殊是在大殿议事时前后脚晕厥过去的,也是前后脚醒的。重活一世和从前的自己自然是大相径庭判若两人,师徒二人眼神交汇发的刹那就晓得他们都重生了。

“我是不管你,你执意要去,届时候吃了苦头,我不同你收尸。”

若是上辈子颜寒江巴不得颜殊去拐走苏昭,把苏齐气出个好歹,也算是报复当年。可看过了那些故事,看过了颜殊被困死的一辈子,颜寒江什么报复心思都没了。

姓苏的都没有心,哪怕你为他死了,他也半分眼泪不会为你掉。都是一等一的负心人,薄情人。

老的是这样,小的更是青出蓝胜于蓝。

颜殊好歹是…颜寒江想起千里之外的那座山,叹过一口气,斩钉截铁的要断颜殊的痴心妄念。

“去找张听学帖来,他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撞了头才晓得疼”

清溪,不知道看见他,你会是什么脸色。颜寒江恶意倾泻而出,其中几分夹杂的仍是不甘心,几分是幸灾乐祸,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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