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序
散佚的书页不再被人翻动,我们也随着时间化为物质的永恒。
慢热,非学霸/霸总文,双向暗恋,BE,微群像,共同成长。
冰山脸现实主义悲观男主X小太阳乐观积极单纯童心女主
女生决绝地别过脸,身影渐渐消失在小巷里。男生靠着校门,没有追,而是目睹着巨大的夕阳在窄巷里沉没下来。晚霞翻腾,灯火繁靡,天际线升起的蓝和这一天说了再见。风起了,绿叶飘飘,呼啦啦地掉了一整个热烈的夏天。
其实,夏天从未到来。
楔子
二零一九年冬。春运已经开始,返乡的普速列车拉响汽笛从站台缓缓驶出车站,变轨,汇入正线。机车轰鸣,内燃机的强大的动力硬是拖着身后十余节车厢和满载的乘客不断提速,巨大的钢轮在铁轨上旋转,速度表上的数字来到了六十,然后是八十,一百,一百二十。游子归乡情切,速度在这趟临时加开的列车上却成为最无价值的参量,瓜子,泡面,硬卧,日升又日落,列车不断向前,向前,奔向千里铁路的尽头。
台风带来的潮湿和雨水还未散净,便又传来了寒潮南下的消息。这一年的寒潮比往常更加剧烈,连四季如春的岭南和八闽腹地都飘了雪。并不起眼的雪沫悄悄洒满了天空,山脉与河流。城市与乡村笼罩着厚厚的积云,公路在充满海雾的山头上盘旋,潮水慵懒地和海岸较着劲。海边戏水的人群锐减不少,弧形延伸的海滩上历经夏日的极度繁华后在深冬又回归了一片空旷的寂静。
年前的塔前村里热闹非凡。临海的村落,石条砌就的老屋在风浪里静静伫立,仿佛与这人烟格格不入。村里唯一一条贯穿所有住宅的双车道公路边停满了悬挂各种拍照的私家车,不过还是以本地的C牌为主,杂以川、浙、沪、粤字号。褪色的春联被换下,饱受盐雾侵蚀的铁门被油漆粉饰一新,金灿灿地映着那些挂在脸上不会消失的笑容。朝着海岬的方向,在悬崖之上,是一座六角塔。同样的石材质,石塔高大巍峨,似乎还想和不远处新建的现代化灯塔一试高下。只不过现代灯塔在十五年前早就接过了这位老前辈的班,灯塔柔和的淡黄色灯光和准确的雷达信号一并向远方的渔船传递而去。而十五年前,在新灯塔刚刚竣工的那一年,就落生在这个小村里。
位于杏川市市区内的柳洋社区同样在忙活着过年。一清早,外婆就从菜市场里捉来了本地的番鸭,亲自提回家烧开水,拔毛。滚烫的水浸泡着鸭子,鸭子的羽毛被水浸透,软软地依附在浅黄色的鸭皮上。白色的水雾在铁盆里翻腾,带起家禽身上那股独特的气味。陈知夏探身进浓郁的水雾里,双手灵活地揪着鸭羽的根部把羽毛连根管一同拔起。外婆坐在陈知夏对面,浅浅的笑容藏在脸上皱纹的阴影里。外公倒是不忙,茶壶里水滚着茶,躺在躺椅上,架着老花镜,就着门外大好的阳光,慢慢地看不知他从哪里淘来的旧书。每年的假期,爸妈还在单位上班,早早放假的陈知夏都喜欢到外婆身边,力所能及地帮着外婆准备过年的食物:炸芋头,炸排骨,炸鳗鱼,炸醋肉,蒸碗糕,做菜包……芋头是本地特有品种的芋头,槟榔芋。物如其名,剥开和其他芋头一样的黑色外皮,咔嚓一声,菜刀把芋头一劈两半,露出雪白的芋头肉。剖面整齐光滑,细细的紫色细丝游离在芋头里。热锅,火焰舔舐着锅底,冷油懒懒地泛着泡儿,平静的金黄色油面下暗流纵横。滋啦一声,裹好面糊的芋头块一个接一个地跳下了锅,在满锅热油里浮动,如同一尾调皮的金鱼。芋头外皮逐渐炸成金黄色,油香很快散逸,飘得满屋满院。隔壁的灶台上,炉膛里火温和地燃烧着,安静得仿佛午后的太阳。水汽氤氲着,把每个人的脸庞都染上了温柔的色调。碗糕一笼笼出了锅,小姨忙着把还滚烫的碗糕从碗里剥出来,一个个整齐码放在竹篾盘上。把鸭子的细毛仔仔细细地拔了个干净,陈知夏洗了手,拿着劈开成四瓣的筷子蘸了可食用的色素,认认真真地往一个个雪白的碗糕上点上四个红点。小表弟在客厅看动画片,声音大得穿过长长的回廊飘到了厨房门沿。点好一整箩的碗糕,陈知夏把装着红水的小碗小心地放回窗台边缘,坐到了炉膛前。炉膛里的火焰很温顺,燃烧得没有一点声音。陈知夏拿过位子一旁的火钳,把还露在外面的一截木柴往炉心里又推了点儿,再加上一点点容易燃烧的枯草,火焰一下子沸腾了,瘦长的火焰吸吮着大锅的锅底,锅里沉沉的一大锅水不断滚沸,扑通扑通地像个调皮的孩子,不断地想要跃出锅边到外头寻觅新世界。陈知夏回房取过她正看一半的书,根据书签的位置准确地翻到了她早上看到的那页,津津有味地继续沉浸在书中的世界。
“开饭啦,”外婆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饭菜的香气随之远逸,穿过每一个人的鼻腔,撩拨得陈知夏食欲十足。忙前忙后地端上一大家子的碗筷,接着是一盘盘各式各样的菜。既然是渔村,那么家常菜还是能见到不少海物的身影。新鲜的海小管,用白水烫过,肉质脆而甜;黄花鱼,酱油加水稀释后和新鲜的鱼整条同烹十五分钟,辅以料酒姜片,撒上点细细切碎的葱花后即可出锅;亲自带上手套撬开一碗海蛎,去除碎壳后打上鸡蛋和葱花裹匀,拌入姜末,热油下锅,煎至两面金黄,装盘上桌;主菜是大清早外婆就去市场拎回的番鸭,鸭肉切块和“四物”、枸杞、当归等用砂锅同煲一整天,鸭汤金黄发亮,味道醇厚浓郁,末了还有些回甘。米饭盛好,忙活了一整天的众人(不包括小表弟)纷纷举箸开动,其中陈知夏和表弟两个晚辈在外婆外公的敦促下,承包了一整盘白灼的海小管。按着经典的吃法,他们在小碟里蘸了点酱油和醋,趁着热,两人一口一个瓜分了个干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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