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陈晚意安顿好这位恩人,就要回长乐宫找人。
“哎,等等,”陈晚意转身,楚怀瑾艰难措辞,“其实,也没多大事,我回去抹点药就好了。”
陈晚意,“那怎么行,你那么痛,肯定是摔坏了,一定要让太医看看才行。”
太医真来了,他就要露馅了,楚怀瑾伸手挽留,“其实也不用。”
“怎么不用?你老老实实等着,我这就去叫人。”
说着,陈晚意转头就走,楚怀瑾有些后悔刚刚装得太过。
“陈小姐,”知安从角落跑出来救场,“陈小姐有所不知,他经常受伤的,这点小伤,回去擦点药就好了。”
“他刚刚,”陈晚意及时止住,“你伤到了膝盖,看起来很严重。”
知安强行扶起楚怀瑾,道,“没事没事,都是小伤,不严重的。”
楚怀瑾很是上道,马上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腿,健步如飞得走了几步。
陈晚意震惊,“你,你刚刚还。”
楚怀瑾闻言,又稍稍瘸了几下,为难道,“这不是怕你担心嘛,我没事,回去上点药就好了。”
知安很有眼色地上前扶住楚怀瑾。
陈晚意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道,“好吧,有什么事可以来长乐宫找我,我叫陈晚意。”
楚怀瑾看着陈晚意,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陈晚意又道,“你们叫什么?是做什么的?我怎么感谢你们?”
楚怀瑾和知安对视了一眼,今天他们刚从宫外回来,身上穿得也都是普通衣物。
楚怀瑾避重就轻道,“我们,住在宫外,是跟着别人进宫的,一点小事,就不用谢了。”
陈晚意以为是哪位娘娘的亲眷或者哪位王爷的随从,既然对方不便言明,她也不好勉强,身上也没带什么银子,想了想,就从头上拔了根金簪,道,“多谢相救,我也没带什么银两,这根簪子是珍宝阁的首饰,能值不少银子,全当我的谢礼,日后若有难处,可去陈相府相告,晚意必当全力以赴。”
楚怀瑾接过簪子,“多谢姑娘。”
楚怀瑾把簪子揣进怀里,知安扶着他一瘸一拐地走了,等走出一段距离,楚怀瑾回头看去,已经不见陈晚意的身影,他立刻挣开知安的手,道,“既有了府邸,你收拾收拾,咱们尽快搬出宫去。”
接着,楚怀瑾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哪里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知安瘪了瘪嘴,跟了上去。
秋狝盛事,一年一期,往年亦有皇子臣公陪同,而今年却格外热闹,两位丞相一同前往,成年皇子中除二皇子监国外,全部随行,除此之外,还有七公主一行。
出行前一日,长乐宫上下正忙着收拾,李长歌带着一串宫人浩浩荡荡而来。
“贵妃娘娘万安。”这屋里也就陈晚意需要行礼了。
“哎呦,陈姑娘快快请起,不是说了让你不必见礼嘛。”李长歌亲昵地拉起陈晚意,“出行的东西可都准备妥当了?外面不比宫里,什么都要提前备下才好。”
李长歌万分热切。
陈晚意看了一眼楚雪瑶,后者不是很想搭理,见状,陈晚意道,“谢娘娘关怀,辞朝姑姑是能干的,都打点妥当了。”
李长歌目光看了一眼辞朝,点头夸赞道,“她自小就跟在公主身边,是个叫人放心的。”
立在一旁的辞朝忙行了个礼,感恩主子的认可。
又唠了几句家常,李长歌才表明来意,“虽说才立秋不久,但早晚天气寒凉,女孩家的身子娇贵,本宫给你们做了两件披风,冷的时候刚好拿出来穿一穿。”
两个宫女捧着托案走上前来,上面整整齐齐放着两件天水碧色的披风,打眼看过去,就知道价格不菲。
陈晚意有些为难,再次悄悄看向楚雪瑶,楚雪瑶脸上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山模样似乎有了松动。
穗末搭腔道,“这是娘娘亲自选的料子,又特意盯着奴婢们缝制的,可是费了一番功夫呢。”
李长歌呵斥道,“说这些做什么?皇后娘娘去得早,两个姑娘也还年幼,本宫协理六宫,自然该由本宫多加照拂,要你多嘴。”
穗末赶忙跪下请罪。
陈晚意求情道,“姑姑也是看娘娘操劳,这才多说了两句,娘娘莫要生气。”
李长歌笑得慈爱,“听你的,不和她们计较,”接着拉起两人的手,“来,试试可还合身吗?”
门外,楚昭蘅看着屋内一派和乐的气氛,嘴角带笑,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
等出了长乐宫,吴公公开口道,“这贵妃娘娘和公主是越发亲厚了,老奴看着真是高兴。”
楚昭蘅满意叹道,“是啊。”
没一会儿,李长歌便带着宫人出了长乐宫,楚雪瑶解下披风,扔在了榻上,很是不高兴。
陈晚意不解,“这是怎么了?”
楚雪瑶不作声,一旁的辞朝姑姑收拾着披风开了口,“姑娘你不知道,皇后娘娘生前最爱这种天水碧色的衣物,自仙逝后,公主再也不肯穿这种颜色。”
陈晚意转头看向辞朝,“那云贵妃知道吗?”
辞朝闷闷道,“奴婢只能说,贵妃娘娘入宫已有十几年了,娘娘生前,对她也是多有看顾。”
陈晚意了然,既如此,如今这般,如果不是碰巧那就是故意了。
正这样想着,外头就又有人进来了。
“公主万福,姑娘妆安,殿下命奴婢送东西过来,殿下说,两位姑娘都是爱热闹的,这些东西必定用得上。”送东西来的是一位姑姑。
“还是皇兄了解我。”楚雪瑶很高兴,对着辞朝一抬下巴。
辞朝立马喜笑颜开地回了屋子,出来的时候手里抓着一把金裸子,塞进这位姑姑的手里,对方推辞了两下,还是受下了。
陈晚意一直瞧着这位姑姑,觉得很是面熟,开口问道,“恕小女冒昧,我与姑姑是不是见过?”
那位姑姑笑道,“姑娘进宫那天,还是奴婢去迎的姑娘呢。”
陈晚意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那日真是多谢姑姑了,不知道姑姑现下是在哪位殿下那里当差?”
楚雪瑶插嘴道,“华章姑姑在我三皇兄那里当差。”
陈晚意附和道,“那实在是个好去处了。”
后宫八卦盛行,陈晚意听说这位三皇子最近升了官,主子有了好日子,底下人应该过得也不差。
“姑娘,这套马具也带上吧。”橘安指着那套刚得的马具问道。
陈晚意点了点头,脑中忽然就想起前几日偷听来的关于这位三殿下的八卦。
宫女A道,“你们听说了吗?三殿下南下查案,皇上前几天刚封了靖王。”
宫女B补充,“听说那是个大贪官,百姓都要活不下去了,三殿下真是英明神武啊。”
公公A反驳道,“你们说的都不对,查案是小事,主要啊,还是因为三殿下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伙劫匪,烧杀掳掠,无恶不做,三殿下挺身而出,率领几十人对战几百人,那血把山头都染红了。”
公公B神秘道,“我听说,那劫匪还掳了十几个姑娘关着,救出来的时候,有个姑娘死活要以身相许呢。”
宫女A一脸惊讶,“啊,真的吗?那岂不是天赐的缘分。”
……
陈晚意躺在床上,深表无语,感觉像是画本子里的战神王爷走进现实,只是,以后她要远离这位炙手可热的人物才好。
当晚,楚昭蘅就宿在了李长歌的云裳宫,第二日一早,李长歌眉目含情地服侍衣带。
“听说你昨日去看瑶儿了?”楚昭蘅突然道。
李长歌笑道,“姐姐生前对臣妾多有照拂,如今就留了这么一丝血脉,臣妾自然要视如己出。”
楚昭蘅很是满意,宽慰道,“你既要协理六宫,又要照拂皇儿,多有辛苦,若是辛苦,就让锦贵人帮你。”
李长歌表情一滞,勉力笑道,“臣妾自然愿意,只是锦妹妹身子弱,还是多保养为宜,陛下将协理六宫的重担交予臣妾,臣妾终日战战兢兢,唯恐有负圣恩,只是终不及姐姐万一。”
说着,李长歌啜泣起来。
“哎呀,你瞧瞧你,我不过这么一说,是怕你太过辛苦,你既然不愿意,就当我没说过。”楚昭蘅安慰道。
李长歌擦了擦眼泪,见外间的饭已经摆好,又柔情道,“皇上不若用过早膳再走吧。”
楚昭蘅已经没了心思,道,“不了,你自己吃吧。”
说着,就跨门走了出去。
启程当日,风和日丽,秋风送爽,陈晚意和楚雪瑶舒适地靠着,随着马车轻轻晃动。
橘安很是捧场地环顾豪华车厢,“这马车真好,比上次的马车还要好。”
辞朝,“是呢,皇上知道公主娇贵,特意吩咐一切按公主的意思来,不必守制。”
出了宫,陈晚意也活泼许多,“咱们两个野丫头,也是跟着公主见过世面了。”
楚雪瑶本来靠着软垫,半眯着眼睛,听了这话,睁开眼睛,得意道,“既然知道,还不快赶紧抱紧本公主的大腿。”
陈晚意闻言扑上去,一双手就坏心地攀上了对方的腰,一顿猛抓,这事陈晚意经验丰富,楚雪瑶痒得手脚乱蹬,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辞朝急忙赶来解救,奈何被橘安缠住,所谓有其主必有其仆,四个人闹成一团。
围场旌旗招展,十步一岗,被层层包围,虽然只有三天的围猎期,帐篷却早早就搭建好,里面一应事物,亦是样样精致。
整个仪仗到围场时,早已过了申时,陈晚意主仆俩稍稍休整过后,外面已是临近黄昏。
等到了晚膳时候,楚雪瑶就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里。
“我的公主,这是谁又惹你生气了?”陈晚意赶忙来哄人。
橘安忙端了一杯热茶过来,楚雪瑶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仍旧气呼呼道,“皇兄他也太欺负人了。”
陈晚意闻言,有些茫然,“这是怎么了?”
偏偏楚雪瑶又不继续往下说,陈晚意把目光投向辞朝,辞朝才颇有些为难的开口道,“公主去看三殿下,被挡在了帐外。”
楚雪瑶一听,又炸了毛,“这个见利忘义,见异思迁的家伙,他到底能不能分清重点?晚意还在这儿呢!”
陈晚意莫名其妙,甭管那位三殿下是见利忘义,还是见异思迁,干嘛还要带上她?怎么,自己已经有这么大面子,皇子行事都要看她脸色了吗?再说,这三殿下是楚雪瑶的兄长,怎么也该早过了十五岁,少年血气方刚,有美人相伴也很正常吧?
这样想着,陈晚意就这样说了,“瑶瑶,虽说三殿下在围场召见美人有些不妥,但也不是不能理解,你又何必这么生气?”
楚雪瑶瞪大了眼睛,“召见美人?”
陈晚意看着楚雪瑶好像更生气了,快速回忆一遍自己说的话,实在找不出有什么不对。
楚雪瑶站了起来,拉着陈晚意上上下下打量一遍,骂道,“真是瞎了眼睛,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一番话,说得陈晚意更迷惑了,眼见着陈晚意冲到了帐帘边上,不想下一刻,一声惨叫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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