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事,薛长意和谢朝云两人颜面尽失,也无心留下来参与之后的活动,吩咐人套了车赶回府,之后的什么赏花宴,诗词会,都一概没有参与。
两大世家的嫡女的离场,没过多久就便传开,所幸,乐阳公主派人在场解释安抚了一番,又碍于言贵妃的情面,没敢闹得沸沸扬扬。
待到了那边开宴,这场闹剧也逐渐被人们淡忘。
谢禾宁急匆匆的赶回乐阳公主身边,刚一进门便屏退了众人,只留她自己一人同公主在殿内,随即三两步靠近后跪在公主面前。
乐阳被她得举动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起她:“禾宁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禾宁身为公主您的伴读,却没能严以律己,如今又在外惹是生非,差点破坏了言贵妃娘娘精心筹办的花朝宴,实在是罪不可赦,请公主责罚。”
谢禾宁将头沉沉的扣在地板上,言辞一片诚恳。
“禾宁姐姐,我知道你今日是为三哥哥出头,我感激你还不够,又怎会怪你。”乐阳公主走过来,伸手想扶她起来,可谢禾宁依旧纹丝不动。
乐阳见她如此执拗,叹了口气,小小的脸蛋上充满愁容。“禾宁姐姐,我同别人不一样,我如今享受这样的荣华富贵,靠的都是父皇心里对母亲元敬皇后思念,说句违逆的话,若是日后父皇将母亲一点点忘了,那我的这恩宠也就随之消融了。”
乐阳蹲下身,握住谢禾宁的手看一字一句认真道,“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三哥哥能够平安顺遂,我欠三哥哥的的太多太多了,我愿为他付出一切,倘若他也有夺嫡之心,那我也愿舍命相护。今日若是我在场,也定然不会让人背后议论了三哥哥去。所以,姐姐你不要觉得抱歉,我还感激你如此不顾一切的替我维护三哥哥。”
谢禾宁被她得话触动到了,颇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公主...今日之事势必会传到言贵妃娘娘耳朵里,薛家谢家两位嫡女同时离席,想必娘娘心中已经有不悦……我的确是罪不可恕。”
乐阳牵着她的手,将她拉至身旁坐下,安抚的说:“言娘娘是个好人,她不会因此怪罪于你的,你若是不放心,明日我们亲自去她宫里当面致歉,如何?”
谢禾宁点点头:“多谢公主体谅,明日我定当同言贵妃娘娘真心致歉。”
*
近来天气一天比一天暖,林苑百花齐放。隆德帝的病随着春天的到来逐渐有了些起色,尚食局每日送过去膳食种类变多了,早朝上的咳嗽声也少了许多。
此时忙碌了一整天的隆德帝想才起今日是花朝节的事,今年的赏花宴交给言贵妃打理,她家世好,为人处世谨慎认真,是个难得的打理后宫事务的人才。
如今中宫之位空缺,按理应当由资历深的宋贵妃代理后宫,可前段时间宋志诚科考泄题一事很难不被隆德帝疑心前朝后宫之间勾结之事。所以处置了宋志诚的同时也冷落了宋贵妃与四皇子李昌炜。
近来因为受到冷落,宋贵妃母子在宫中也低调了许多,连今日的花朝宴都未曾出席。
听身旁的内侍说宋贵妃最近只是在自己宫里待着,从未出过宫门,就连以往十分注重的妆容也没过多用心,只是简简单单的描了描眉。看起来整个人苍白憔悴,没了往日的艳丽,平添几分我见犹怜。
隆德帝想起这几天请安时,四皇子李昌炜看见他一副畏畏缩缩的神情,想是他当日过于严厉将那孩子吓得不轻。
他虽然对科举泄题一事十分痛恨,但也并无实质性的证据证明他们母子参与此事之中,宋贵妃入宫多年从无差错他也不能对待枕边人如此绝情。
次日,隆德帝下了早朝时觉得自己身心俱疲,随即唤了太医前来诊脉,太医仔细的检查后认为是过度劳累引起的疲乏,开了几副安神散劝皇帝好生休息。
隆德帝也觉得最近事多惹得他乏累的很,便遣散了众人服了药睡了几个时辰,待到下午起身时果然神清气爽。刚一起床脑中无所事事的他突然想起被自己冷落许久的宋贵妃,想到这里隆德帝放下手中的公务立即唤来了福公公,叫他安排车驾,准备过去探望一下她们母子。
福公公得了皇帝嘱咐,不必事先禀报,只悄悄过去以示恩好。他迅速叫来了辇车,带上近卫一同前行。宋贵妃所在的储秀宫同皇帝书房位置离得很近,辇车沿着宫内高墙甬道快速通行,没过一会儿便停在了储秀宫前。
圣驾至,储秀宫的宫人一时没有准备,慌忙的跪在地上行礼。
她们本来忙着手中的事宜,没想到皇帝会毫无通报突然过来,此刻吓得魂飞魄散,生怕自己当时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受到责罚,因为皇帝已到了眼前,大家都在跪地请安,一时间来不及禀报宋贵妃娘娘圣驾至。
皇帝下了辇车,见外面居然站着许多宫人,就连宋贵妃贴身宫女都侯在门外没有进去心中又陡然起疑,“贵妃在做什么?”隆德帝开口问道。
“回皇上,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娘娘只是叫奴婢在外面候着。”
为首的那个宫女显然有些慌乱,可隆德帝记得很清楚,这人是宋贵妃的从家中带来的女使,从小就跟在她身边侍奉寸步不离,今日怎么连她也侯在外面不能入内.......
“青天白日的贵妃把你们赶出来,连你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那宫女伏在地上不敢抬头,颤声道:“奴婢确实...确实不知道……”
隆德帝打量了四周片刻,见屋门紧闭冷冷地道:“所有人都给朕跪在这里,不得擅动。”
此言一出,一旁的福公公心中有些慌乱,他虽然不知道宋贵妃在屋内做什么,但没由的总是觉得有事发生,此时皇帝就在身侧他也没法子叫人先去通报一声。
隆德帝抬腿走了几步,迈上了宫门台阶,隔着一扇木门听到里面隐隐的谈话声。这声音他认得,是宋贵妃母子二人,不过此时正值皇子们的授课时间,李昌炜没有在撷芳殿好好背书,居然跑后后宫私自同母亲见面。一想到这里,隆德帝心里起了怒火。
转瞬一想,她们母子究竟在讨论什么事情竟然如此小心谨慎,皇帝不禁好奇起来,他回头看了一眼为首的那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更觉得此事蹊跷,随即走进了几步靠近那扇门听着里面的谈话内容。
皇帝没有派人通报而突然到来,由于以前根本没有发生过,里面的母子更是想也未曾想到。
隆德帝站在那扇紧闭的殿门前仔细听着,四下静悄悄的里面的人没过一会儿便又交谈起来。
“阿娘孩儿不想回撷芳殿,那个钟太傅实在是讨厌至极,动不动就因为书没背好来打孩儿手心。”
宋贵妃娇柔的语气安抚着他:“满宫的皇子公主,只有你和皇长子得钟太傅教导,太子之位势必要从你们二人中选出,你舅舅今日之祸还不都是为了你登太子之位铺路,你若是还不争气如何对得起舅舅?”
“哎呀,阿娘!皇长兄生母没有像您那般显赫的背景家世,根本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他人又那般胆小怕事,哪里争得过孩儿?依我看啊,阿娘你就是太过忧心了,皇长兄愚钝、二哥早夭、三哥生母是个罪妇、五弟年纪小。满宫里的皇子还有谁能同我一争?父皇不过是因为舅舅的事冷落我们一段时间,待哪天他反思过来了不还是要选择咱们母子二人?”
宋贵妃皱了皱眉,精致漂亮的脸蛋上隐隐带着愁容:“话虽如此,可你行事也应当谨慎小心些,你要知道若是二皇子在世,他便一定会被册立为太子,咱们母子无论如何都是争不过谢皇后的。”
“可他已经死了,这就说明他没这个命享受这份福气,元敬皇后也一样,她再受宠又如何一连失去两个孩子,最后连自己也搭了进去...所以说啊,有福气的前提是得有消受的起这份福气的命......”
此时门外的隆德帝听到此处已经是愤怒至极,就连一旁的福公公都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满宫里谁人不知云敬皇后那是皇帝的白月光,是心口抹不去的朱砂痣,容不得任何人议论编排。
可此时宋贵妃母子在自己宫里说出如此狂悖之言,还叫皇帝当场听了去,福公公伸手擦了擦两鬓的冷汗,无声的咽了下口水,整个人连腿都是控制不住颤抖的。
隆德帝此时只觉得胸口压着一口气,喉咙干渴连同双手都紧紧的握成拳头,这口气在他胸口翻江倒海,难受至极,他气的一时忘记了要做什么,眼神恶狠狠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像是要透过这扇门将里面的母子二人千刀万剐。
想到这里,他抬起腿一脚踹开门。
砰的一声巨响,殿中的母子二人被吓了一跳,连忙惊恐的出来看,只见隆德帝阴沉的脸死死的盯着她们,宋贵妃只觉得当时一盆冷水浇在她头上,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冷的,随即全身的骨头如同一下子被抽走了一般,整个人瘫软在地。
这一章后半段修改啦!大家记得翻回来看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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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狂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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