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灯并没有开,可覃扶就是知道沈未亭一定也没有睡觉,他下车后,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向二楼望去。
他看不清,也看不见坐在窗前的人。
而沈未亭却能清清楚楚地看见院子里的覃扶。
就像之前的十年,沈未亭识得他,可以说了解他,而他对沈未亭一无所知,他身藏于黑暗,他不主动站出来,他永远也无法看清他。
两个人一夜无眠。
覃扶如果不知道这件事,沈未亭还能坦然面对他,可现如今他知道了,了解了,却没有说一句话,在沈未亭看来,就是一场无声的告别。
半个月后。
“老板,给我一束时钟花。”
这个声音沈未亭再熟悉不过,人就站在他背后,他一时竟然不敢转过身来。
覃扶看前面的人没有动静,再次说:“老板,麻烦给我一束时钟花。”
他这才转过来,两个人只是半个月没有见面而已,却像久别重逢,沈未亭的眼睛里充满了惊喜,如春露合上了阳光。
他就连嘴角都挂着明媚的笑意,眉间也是喜色:“好,覃先生稍等。”
沈未亭慢条斯理地包扎着花束,每一张玻璃纸都褶皱成柔和的样子,他从他手里接过花束:“沈老板近日可睡得好?”
话题一转,更像是久别之后的寒暄了。
沈未亭回答:“梦中有佳人,睡得还不错。”
覃扶问:“那不知沈老板入梦的是哪位佳人?”
沈未亭笑,他还有这么文绉绉的一面:“佳人已见,今夜恐不入梦。”
二人相视而笑。
“覃先生这么配合?”
覃扶:“习惯了你说话咬文嚼字罢了。”他把拿着花束的双手伸向前,“你喜欢的。”
这是?送他的?
没想到这花是送他的,不过,覃扶父母都已不在,时钟花他还能送的人,恐怕也只有眼前这一个了。
覃扶再次把手往前面递了递,沈未亭才把花接下来,或许只是觉得不真实,就算他清楚地知道,这花,现如今,也只有他能接。
整个下午,覃扶都在花店里等着沈未亭下班,来这里买花的人也不多,一个下午三三两两,覃扶笑话沈未亭,他这分明是过上了养老生活。
说起来是营生,更像是给自己无聊的生活找点事做。
沈未亭倒是让覃扶先去忙自己的事,可他在这里足足等了一个下午。
以前总是我在无人的阴暗处等你,如今换我于夕阳下伴你。
花店打烊后,覃扶提出要先去超市买点东西,沈未亭和他一起去的,两个人提了两大包东西,都是些食品调料,日常家用。
覃扶彻底搬到了家属小院居住。
房间大半个月没有住人,已然落了灰,沈未亭自然而然地打扫起卫生来,换作过去,覃扶一定会客气几句,现在只是让他多歇歇。
覃扶把自己的洗漱用品整齐地摆放在柜台上,朝着统一的方向,沈未亭进去洗手,感叹道:“是不是他们总裁都有这样的强迫症。”
“你说什么?”覃扶在客厅竟然听见了,“我那是自律,有规划。”
“好好好,自律,有规划哈哈哈哈哈。”
覃扶是不太会做饭的,这份重任便落到了沈未亭身上,厨房他早已驾车就熟,很快便做好了几个小炒。
就是平常吃过无数次的家常菜,覃扶也吃出了不一样的感觉,或许就像母亲说的,该给自己的人生一点时间。
这顿饭吃得足够随意,足够温馨,胜似家人,像相处了一辈子的默契,没有一丝突兀。
饭后,覃扶在客厅处理工作文件,沈未亭收拾完房间,就找了本花卉百科在看。
“江烨搬走了?”覃扶没有停下手头的事。
沈未亭放下书说:“你上次吃饭的第三天就搬走了,他在这边的工作也定了。”
“我去你楼上吃饭后,他就搬走了?”
“是啊。”
覃扶就不再说话了,他也不知怎么,刚刚突然就想起这个事来,还问了出来。
沈未亭定是在笑话他,过了半晌,像关心闲聊,但在沈未亭看来,有一股酸意。
覃扶说:“他这边的工作其实也不着急搬走吧,等稳定下来也不迟,嗯,有空叫他过来吃饭吧,毕竟你朋友也不多。”
“我朋友怎么不多了,你又不知道我的朋友都有谁?”
“那就把你朋友都请过来吃饭,正好让我了解了解你。”
沈未亭看着桌子旁西装修长,一丝不苟工作的人,真想象不到,这话像是他说得出来的。
覃扶工作到半夜,沈未亭也陪他到半夜,他见覃扶合上了电脑,便起身打算上楼。
“我把另一间也打扫出来了。”
沈未亭以为自己困得不清醒,直到覃扶一直看着他,这是要他留宿?
两间房是紧挨着的,床头并床头,中间是一墙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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