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梧,不知你可敢一博否?改那十载之局,解你辈之憾。”清氛如此引诱着,秋明梧却深知所易之物未见,言语前景再如何诱人亦不过空壳,于是作沉思状未有回应。
清氛见了他眼中的变幻,心中轻叹,将已受了伤的左手负于背后,伸出右手激他相战:“秋明梧,若你能胜了我,你等便可全身而退,不若,还是听我的,共博一局罢。”
宗政时许只得闻其声,不得见其身形变换,惊异不已,宗政时虞未有多惊异,毕竟已然见识过的迅疾,早知以平凡目光不可相追。
秋明梧自知不敌,前一战后便已了然于心,可是没道理要这俩孩子同他一道陷入更深。他既已无法脱离,也不想相关的不相关的再入泥潭搅和,不得解,终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那么,留意了。”嗜血的折扇再次挥舞,一次次翻扇相击,一次次被清氛徒手抵住,即使秋明梧的攻势一次比一次更甚,胜负间却仍然犹如相隔天堑。
终是不敌。
秋明梧心下了然,心中有了别的心思,只要他二人逃离,也算是不负旧识,转身将他二人推出,其声郑重:“走!”
清氛似早防他这一手,移形欲阻,不知怎么的,秋明梧竟挡在了他的去路上:“还是停一停吧。”
清氛欲强行突破,到底是有些心急,又不想伤了他,而秋明梧捉住了那一瞬息的空挡,一招相袭,清氛左怀被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淋漓,而秋明梧则被他一掌拍在左肩,踉跄退了好几步,嘴角一道血痕显现。
双眼已然恍惚的秋明梧只见清氛左摇右晃向他走来,明暗交错中见到挚友向他招手,脸上泛着苦笑,无忧,我们这就要相聚了吗?
清氛见他似没知觉般倒下,微微慌了神,快速的接近他,然后探了探他的鼻息,又为他号了号脉,得知他只是体力不支而晕厥后,原地叹息,心中暗道还好,虚惊一场。
心中到底是有些气,明明时虞就在身侧,却不开口相帮,泄气般叹了口气。
喂秋明梧一颗伤药,又查看了自身伤势,自己也塞了一颗药丸进嘴里,四处远望后不见他二人踪迹,又觉夜里留他孤身一人于林中不宜,秋季阳气渐歇,邪秽横行,并且秋明梧还身处昏迷,虽左右观望,却也只得原地歇息。
今日之事小许超出他的预料,难道时虞没有再一起回来吗,那往后之事也只得再做打算了,清氛心中暗叹。
蓦地,有只形似人参的小精怪怀中抱着两个红彤彤的果实朝着他走来,清氛眼前一亮,当即揉了揉到他跟前小家伙的头,叮嘱道:“在这帮我看着,有人过来就藏起来,知道吗?”
小家伙点头,清氛立刻抽身追人。
纠缠许久,这一夜也将过去,天边已泛白,在令人昏昏欲睡的徐徐凉意中,到底是一阵追赶声打破了寂静。
“快,跟上,逮住那俩小子。”一行数十人得脚步异常急促,又有序夹于其中,显然有人指挥着。
清氛耳力极好,一靠近便已悉知他人动静,到近处定睛一看,两个少年已全身是汗,喘着粗气,步履匆忙,一看便是被身后一伙追赶许久。
清氛见此便按捺不住了,取早前的黑袍披上,掩住身形,倏忽飘到两人眼前,而宗政时许明显很在意身后那十来人,频频回顾,一不注意就要撞上,清氛倒是微微侧身以防伤了他。
“到他身边去。”指了方向,轻飘飘的一句莫名让人心安。心思不在两少年身上的清氛并没有察觉到宗政时虞瞧到他衣服上血迹时的眼神,不然定是要从那眼中的担忧与懊恼中认出,那分明就是一直同他一道的时虞。
一阵风袭过,一伙人的火把灭了,虽已破晓之际,杂乱的竹林中光影仍不明,慌乱横生。
一时间噪杂起来,很快,有人指挥起来:“没事儿,风大灭了火,这天不过半炷香就彻底亮了,到时候再追不急,弟兄们也大半宿没歇了,先行歇息一阵吧。”
清氛于暗影处盯着那指挥之人,正想着怎么才能不惊扰其余人而得到些许消息。
那指挥的人于一旁小声交代着什么,就独一人离了伙,往方才时虞所去方向而赶。清氛待那人离人群远些了,便一招掳了人往秋明梧那边去。
那人被遮了眼,手脚被缚,想呼喊,可脖颈被紧紧掐住,又被点了穴,听不来任何声响,半点声息都无法得到,恐惧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散。
行进了好一段路,清氛耳边又传来哭啼声,急急前去,只见宗政时许在秋明梧身边跪着小声啜泣,而时虞则站在原地有些焦急的张望:“巫咸大人,您回来了。”
“能醒来就莫让人为你提前哭丧了。”清氛到秋明梧身边也提了醒,边说着边把抓来的人给放到地上,而后解穴。
秋明梧明显是听到了那句巫咸大人,身体一下僵硬起来,冲撞了巫咸大人,他本来还想着要不装死算了,可瞒不过人家。
他艰难睁眼,在宗政时许搀扶下起身,而宗政时许有些尴尬,涨红了脸颊,眼眸中的星点却依稀散在。
“巫咸大人,不知这是哪家的?”秋明梧见清氛掳了人来,眉头紧皱。
“怕是不止一家。”
“哪一家的,趁异族来袭期间鬼鬼祟祟的追逐幸存之人作甚?”秋明梧还能忍住些许,望向那人眼中怒意升腾,声音也冷意森然。
那人颤颤巍巍开口:“回巫咸大人,澹台小少爷派来,护宗政遗孤。”
“小少爷?澹台家何来的小少爷?”秋明梧怒气极盛,嘴角有新鲜血液流出,这让一旁的宗政时许紧张的不得了。
“澹台家有念旧之人……”
“哼,告诉你们,我秋家之人早已醒来,至于澹台家造的孽,可不是一两句念旧便能了事的!”
清氛细细的品着他们的话,顺着时虞的视线才发觉本已止住的血一阵折腾后又在侵染整件素白衣裳,面具下的嘴角微起。
不得见其眼,但知那人在盯他,这让时虞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心下慌乱起来,糟糕,露馅了。
为免遭来寻之人纠缠或与异族撞上,一行四人匆忙离开。
许久,一伙人寻到人,将那人身上的束缚解开,一夜闹剧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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