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齐虽说好战,却也并非意气用事之人。
不过他显然有些不解,询问的目光落到司礼身上,而且还用眼睛向村口的方向眨了眨,示意司礼就算他们二人打不过,还有二家主,二家主打不过,还有巫咸大人他们呢,别怕。
司礼自然是看懂他的目光,无奈扶额,主要是目前局势并不明朗。
对方一共两位,一个女性妖族,艳丽无比,一个男性魔族,温文尔雅,并且对方也并无先出手的意思,纯粹是他们自身惊讶之余下意识出的手,对方不过顺势还手罢,但是在对方屋里看到一众昏迷的司氏弟子,这让司礼也不好断定是何缘故。
正思考之际,不远处传来一道温和且带着点笑意的声音:“诸位,可打完了?”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袭白衣一头白发的清氛眉眼间噙着淡淡的笑意看向他们这边。
司礼二人当即站直了身子行礼:“公子,我等知错。”
明明此前二家主司阑已经告诫众人,以自身安全为重,若是有何动静皆当退走,以免出事,但他们不仅不退,还明目张胆的跟别人打起来了,不知是否因为心虚,而显得略显拘谨,虽然心虚,但司礼二人心中倒是安稳居多,至少,不会出大乱子了。
“信雪/南离拜见巫咸大人。”在司礼他们行礼时,隔着几步的妖族女子和魔族男子也是齐齐向着清氛行礼,而且行礼尤为郑重。
清氛受了礼,朝他们几人都微微颔首:“争端何故?”
信雪和南离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南离把手上纸扇一和,指向司礼二人,示意他们先说。
司礼和司齐会意,也是互看一眼,司司礼便开口:“巫咸大人,我二人进村来探,过路此二人屋外,听得动静,便推门而入,岂知入眼便是我众多司氏弟子不省人事状,故冲突起……”
“什么,是何人?对我们司氏弟子动粗!”司阑带着回来会和的八名弟子直冲几人当面,来的匆忙,也没听全,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火气腾腾的往上冒。
司礼见他们二家主这脾气,又瞟了眼司齐,心道不愧是二家主带出来的,这风风火火的性子如出一辙。
不过司礼还是用眼神向司阑传递巫咸大人也在的事实,司阑原先还不明白司礼的用意,跟着他的视线,便眼瞅着清氛在,浑身一个激灵,连忙行礼:“巫咸大人见谅。”
清氛也是瞧见司礼的目光在司齐和司阑身上流转了一阵,大抵猜到了什么,脸上泛起浅笑道了声无事,继而看向南离:“出了何事,众司氏子弟如何了?”
“回巫咸大人,他们皆中了蛊,意志模糊间会胡乱使些手段,我同信雪见了怕他们伤及无辜,便一一绑了,看顾起来,以防出事。”南离也是一一道来,丝毫不拖泥带水。
“此间误会当解,如何?”清氛柔声问众人。
众人一合计,当即大致明白来龙去脉,也都没人有异议,于是司阑带着一众司氏弟子向信雪二人行礼致歉,信雪和南离也抱拳回以一礼,此间争端便也算是随之消弭。
清氛一望天色,日已西落,虽尚有微光存续,怕是不过一时半刻夜晚也将来临。
于是吩咐司阑,让几名弟子在村子里找寻散落在村子四周的村民,将他们集中到村子正中:“时虞也在办此事,尽快集中村民,今晚过后,身子稍弱些的,面对蛊虫将会越发难熬,去吧,切记,莫碰此地水源。”
清氛吩咐完,便由南离和信雪引路,一齐前去检查那些中蛊的弟子如何了。
吩咐完众弟子,司阑也带着司礼司齐二人跟上,其余弟子他都派出去了。
让司礼司齐跟着也有他司阑的一点私心,除去此前对二人的安全感到担忧,还有就是希望此行他们能从中学到更多,不论是做事方法,抑或有关巫术的其他。
在司阑看来,清氛作为巫咸,自没有比他本人更好的范本,当然,也许算不上言传身教,但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耳濡目染可不是空穴来风。
清氛跟着南离二人来到屋子前,只见一边半阖的,破了一个大洞的门板,随着冷风吹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动声,而且由于另一边的门板已然不见踪影,萧瑟感随着冷风呼啸扑面而来。
司礼和司齐走在最后边,默契的都没敢开口,总不能说这是他俩冲动下干出来的事儿,人好好的门,凭白遭这一难。
门上那显得尤其新的痕迹,清氛只是稍一寻思,自然也是明白的。
只是待到真正进入屋内,清氛是真的觉着好笑,不由笑出声来,屋顶那明幌幌的大洞,照射而来的光落到屋内乱倒的桌椅,实在是有些扎眼了:“司礼,你们二人闯的祸,便罚你等修好破坏的房屋。”
“是,我等知错。”二人齐齐应声,同时还给南离和信雪行了一礼以示歉意。
南离点头回应,信雪倒是对这些不怎么上心,她同南离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更豪爽张扬,也更就事论事:“巫咸大人,您看看这些人。”
清氛自然也是瞧见了,一众被捆得严严实实塞在角落里的司氏弟子。
当即上前,切脉,观面、目,点穴,逼蛊,一气呵成,动作流畅得像是在吹奏一曲平淡如水的曲谱。
司阑三人自然是紧紧盯着他的每一步动作,生怕错过哪一步。
“巫咸大人,此前我等亦点穴逼蛊,但收效甚微,不知何故?”司阑和司齐没看出什么,但是司礼在巫蛊方面的了解要胜他们一筹,当即疑问开口。
“许是你等不甚了解蛊虫所在,故而无甚收效。司礼,蛊虫一道十巫中巫抵最善,可同巫礼知会一声,想来他们都愿意同你说道说道的。”清氛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给了个建议,毕竟如今时间紧迫,无暇他顾。
司礼点头回应。
这无名蛊乃是心蛊,稍不注意便易伤人性命,故清氛除蛊期间,其余几人都显得尤为安静,生怕扰了他,生出事端。
司礼专心于清氛的动作,很快所有被束的弟子全都除了蛊,而同时有弟子来报所有村民皆已集中。
清氛当即向着村子中心方向去,至于唤醒昏睡之人,司阑三人定然不会置之不理,冷天让村民们受冻也决计不是清氛所愿。
“大人,村民们全都带过来了,按老幼排序。”时虞见清氛过来,上前说道。
“好,你我各往一侧,先治老幼。”
不过一刻多钟,在清氛和时虞二人的动作下,几十名村民身上的蛊虫皆被逼出,至于这蛊虫阳雷不灭,关重明灵鸟何干,重明灵鸟一声清唳,什么邪祟不得退避三舍。
那小小蛊虫在重明灵鸟的叫唤下,登时便疯狂蠕动,然后爆裂开来。
这同此前这蛊虫在水中繁衍可不同,可是实实在在的死无全尸。
鸟吃虫,再正常不过。
若是重明灵鸟高兴,来上几口也是可以的,可小重只是看了几眼,便嫌弃的扇起双翅扭过头去,清氛也趁此时对重明灵鸟说道:“小重,在这村子周围绕一圈吧,多谢你了。”
又听一声清唳,重明灵鸟开始在村子周围环绕,清氛也不再忧心这无名蛊物肆虐。
为所有村民都除去身上的蛊虫后,清氛便和时虞随着南离二人离开,司阑他们会妥善处理后续,他们则径直前往寒云二人在此地的居所。
也就是原先被毁房屋的那一个院子,不过被毁坏的也就那一间,其余的几间房屋仍然完好。
“巫咸大人,请。”信雪和南离一番小声交流过后,将清氛和时虞请进了屋内,落座一侧,信雪为清氛二人端上热茶,南离紧随其后端上了些点心,然后二人也在他们对面落座。
“巫咸大人,信雪有事禀告。”信雪刚坐下,像是想起什么,又立刻起身行礼开口。
“此处有裂隙横生,此事我已知晓。”清氛在靠近梁家村时,便已感知到此处有逸散的混沌气息,信雪向他说明此事也在预料之中。
信雪虽为女子,但性子刚直,往往是有事说事,并不似南离一般,凡事多顾及,也更周到。
“那便有劳巫咸大人了,最近突然冒出的这个裂隙,实在是扰得我等不得安生。”信雪听了,当即开始控诉起来。
“咳……阿雪。”南离本来还在喝茶,连把茶杯放下,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别再说下去了。
信雪感受到衣角的异状,把头转过,看到南离冲他连连摇头。
她便有些赌气,甩手便将袖子扯回,同时还重重一声哼,直接坐回位子上,不去管他的反应:“书呆子,有事说事,有何不可,像你如此蹉跎行事,何时得安宁?”
南离扯袖子的手落了空,听得信雪有些埋怨的话,也不生气:“巫咸大人毕竟才刚解决了村子的虫蛊肆虐问题,也该让巫咸大人好好歇息一晚才是。”
“我知道,可是这事现在说明天说又没什么区别。”
“这……”
两人一番也不太算争吵的一番斗嘴,清氛在一旁有些忍俊不禁。
南离和信雪的婚事本就是他们一起找上他的,妖族将军和魔族文士的姻缘,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妖族和魔族的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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