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他的手晃了晃,就听到那人又开始嘚瑟。
“真哑巴了啊?”
“……没有。”
握着他的手不满意,用力扯了下。
“你这声音听起来比我这个病号还病号。”
张起灵有点儿心虚,答非所问:
“叫医生来?”
“别叫。”
按着他手背的指节动了动,就听到那个人说:
“我没事儿,不差这一晚。”
他不差这一晚,他们很差。
默契到了一定程度,有些话是不需要说的。比如为什么不差这一晚,比如为什么突然紧握的两只手到现在也没松开,比如哑巴和哑巴啊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不过该有的仪式感总得有,又或者是经年痴心妄想终于得偿所愿、让他必须要做点儿什么更确定一些,不然会忍不住怀疑这满屋清晖朦胧光影摇曳的旖旎夜色只是自己的一场大梦。于是他慢慢挪开压在眉心的手背,闭着眼、冲向张起灵的方向轻声开口:
“哑巴啊,你想不想知道我眼睛长什么样?”
哑巴没说话、站起来坐在他床边儿,朝他伸出手、去摸他颤抖的眼皮。
很软,很薄,能感受到颤动,像他的心脏一样、跳得很剧烈。
“你不想我就不想。”
他这么说。
那人却笑了一下,捉掉他覆着他眼睛的手,朝他睁开眼。
这是他见过的、最特别的一双眼睛。
他在那一瞬间想起青铜门后的,他同样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世界的终极。
“害怕吗?”
躺着的人还在笑,可惜声音里都带了点儿他不自知的颤抖。这点儿像蝴蝶振翅的轻微颤动却好似洪钟巨浪一样撞进哑巴心里,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能遵循本能。
他慢慢俯下身,凑近了、在病号呼吸都能喷到他脸上的位置稍稍停顿了半秒、然后继续向下,在那人下意识地闭眼后、轻轻吻上他的眼皮。
“很漂亮。”他说。
原本该是一个抚慰的轻吻,可也许是触感实在太好,也许是他实在没想到看起来硬朗俊廷的脸亲起来这么柔软,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情到深处、难以自禁。
嘴唇沿着眼周慢慢移动,眼尾、眉梢、眉心、又吻上他的鼻梁。他吻得那么轻柔缓慢、不带一丝尘欲,但又因为是他,让人实在心潮澎湃。
“睁眼说瞎话。”
躺着的人支起一条腿,用膝盖阻止了他继续。
“再亲就要出事了,哑巴。”
哑巴后知后觉,有点儿不好意思、松开他的手起身坐直——右手,左手还是扣在一起的。
“诶,你怎么那么快。”
瞎子大爷不高兴了,拽着他的手一用力、哑巴又跌了回去,还好他眼疾手快撑住床、不然指定砸人身上。他有点儿不高兴,这人怎么刚醒就作妖?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伤吗?
“害什么羞。我躺这一个多月你什么没看过?”
哑巴有点儿愣。他外伤好了之后需要经常清洁翻身晒太阳,这些事张起灵不愿假手他人、每次都是亲力亲为。但他确实不知道……他居然知道?
“差不多一周前吧,我能听到感觉到了,就是眼睛睁不开动不了。嘿你说,堂堂瞎爷虐粽无数,这回是不是报应来了大型鬼压床?”
“别胡说。”
张爷更不高兴了,嘴上没个把门儿的、真想给他堵上。
“行,不胡说。”
躺着的人似乎听到了他的想法,费劲地抬起头、勾着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但是这里不能忘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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