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园深处的阴暗角落。
青石砖上东倒西歪地躺了不少云骑和武弁,他们双眸紧闭,神色不安地沉睡,连武器还握在手里。
“沙沙————”
在他们昏倒的身|体上面,有一团阴冷的火焰,它们相互摩挲着,传出了近似于风吹过竹林的声音。
要是现在有人就在现场的话,应该会像恐怖片的主角一样莫名其妙地浑身一冷,然后环顾四周发现什么都没有,在心里发毛嘀咕着快走。
而他们之所以变成了这幅样子,都是因为被身体上方的“火焰”,也就是岁阳燎原控制与同伴战斗而力竭倒下。
现在,这只岁阳没有丝毫掩饰自己的打算,而是大大方方地亮出了自己的身形。
“哈哈哈哈…………”
显然,它很为自己的“杰作”感到自豪,以至于都不在意自己的声音是否整齐了。
虽然说这么说有些奇怪,但它的声音确实是不怎么“整齐”。
仔细听,就会发现,在这只岁阳自己的声音内,有许多细小的声音在说话起哄,诸如挤死了,怎么还不去找燧皇大人,之类的。
要是恐怖片还在继续拍的话,可能这个时候就已经是主角在到处看,结果恶灵在背后一笑,露出了阴暗的表情。
但可惜的是,这里不是电影,也没有镜头围绕的主角,至于恶灵,大概率也是什么没见过的生物。
洋洋得意的燎原先镇压了自己体内不听指挥的碎片,随后清清嗓子,高傲地宣布,“吾已经感受到了燧皇大人的靠近!卑鄙的仙舟人看似挟持了大人,但吾相信,这一切都在燧皇大人的掌控中!”
说着他骄傲地膨胀起来,整只岁阳都变大了不少。
“虽然吾等同燧皇一样都同为岁阳,但燧皇大人的追随者只能由我们精锐中的精锐,忠心中的忠心担当。所以,这是燧皇大人为了考验吾等的忠心以及实力才出此策!”燎原笃定地下了结论。
此话一出,这簇青色的火焰就开始像煮沸的热水一样开始沸腾,向外炸出不少火星子,看上去就像是他开始突然炸毛了一样。
燎原叉着腰,满意地听着他们喊。
“冲啊!让燧皇大人看看我们的本事!!!”
“冲!!”
“让我们把愚蠢的仙舟人打得屁滚尿流!”
嗯,假如是恐怖片的话,现在应该是恶灵咆哮,进入了最终的Boss战阶段了。
***
在岁阳那边做着激动人心的战前宣讲时,十王司的防线这边也在稳步推进。
在僻静的小径深处,深绿色的竹子微微垂下头,纤长的竹叶在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虚幻的明月把自己藏在这声音和灰色的云层中,从高空中看着他们,给每一个人都披上洁白的轻纱衣袍。
云骑们分散在园内,闪亮的光闪耀在每一个人眼里,和武器里。
“……………所以,你是岁阳最燧皇的碎片,那些燧皇的追随者因此想和你融为一体。”景元一边听着炔恣在自己脑海里絮絮叨叨的抱怨,一边领着判官和云骑混编成的一只小队往绥园深处前进。
在景元这个与岁阳共生了十几年的人来了以后,腾骁就让炔恣直接回到了景元的身|体里,而原本装着炔恣的藏月瓠重新回到了判官的腰间,以备不时之需。
只是炔恣看着他们就感觉挺奇怪,虽然那个判官还是很警惕,不,倒不如说在自己附身了景元后,那个判官原本只能夹一张纸的眉心就变得可以夹死苍蝇了,这没什么问题。
但是另一边,腾骁你一个将军就这么放心自己不会在同伴的鼓动下吃掉景元吗?
好歹从岁阳的角度下,自己可是被一个食物“禁锢”了十几年,还天天挨饿。
被食物禁锢,这多丢脸啊。
完全是自己自愿留下来的炔恣选择性忽略了可以把食物吃光,借此逃脱的方法。
景元幽幽地唤道:“阿恣。”
“你现在想到的任何东西我都知道哟。”云骑骁卫现在外表上是正在稳重地布置埋伏,但白发少年的内心却一脸幽怨,“我没想到阿恣居然是这么想我的,好过分!”
“我明明超级担心你的!”白发少年在内心鼓了鼓脸颊。
“…………嗯。”
现在景元的脸颊好像那种白珩拍的名叫仓鼠的生物被捏在手里的样子啊,炔恣微微走神。
“…………我又没事,你担心一个能量生命干嘛。”
他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明明………………
“这不是是什么物种的问题,是应不应该的问题。”景元和其他云骑严严实实地藏在月亮门后。绥园里骤然安静下来,一时间,除了风吹草动和团雀的叽叽喳喳外,连一丝铠甲的碰撞声也听不见了。
“可是你还是会伤心,会难过,会不舍,就像是这世间千千万万的人一样。”
景元温柔地回答。
“至少,对我来说,这不是什么需要考虑的问题,是下意识的问题。”
所幸,在心里回答不用担心音量的问题。所以景元清清楚楚地听见了炔恣以别别扭扭的哼来回答。
“………………”白发少年无声地笑了,他弓身藏在门边,剑尖低垂,警惕着敌人,但金色的眼眸里,却满是笑意和温柔。
景元:“那我就当你说‘好’了,那下次我担心你就不许不高兴了。”
这时,炔恣已经离开他的脑海,去往燎原所在的地方。
景元知道炔恣听不见这句话,但他还是说了,就像是一个隐秘的约定。
就像小时候他在初见阿恣后,阿恣就偷偷在景元不知情的情况下约定不可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吃掉记忆一样。
月光依稀,初照故人。
***
岁阳燎原,被将军腾骁斩于绥园。
这是后面的历史上记载的,但身为历史的亲历者,腾骁可以说,斩燎原的功劳不是他一个人的,还是无数无名的,不为人知的判官和云骑的。
历史上的事件发生到结束只有寥寥几句,但真实的事件从没有这么简单。
从善后到如何解决燎原的关押问题,桩桩件件的事都需要腾骁来处理,虽然说六司能分担一些,但身为罗浮的将军,腾骁还是忙活了好一阵。
在燎原事件后,各个司部都开始忙于事务,其中,应星所在的工造司则开始建造一座名为造化洪炉的发能装置,其中有一位姓公输的工匠为烘炉的设计提供了不可或缺的贡献。
在烘炉开始盖章建造了几个月后,因为公事繁忙,好久没有聚一聚的镜流,白珩,景元,丹枫干脆来工造司的洞天来寻人。
“好高大………………”拉应星邀请,但是没有见到沉迷工作的黑发工匠,于是干脆先来参观造化洪炉的白珩手搭凉棚看着眼前的高大炉子,表情有一点点震惊。
景元和白珩一个姿势,他们忍不住异口同声地,“这玩意不是丹枫/丹枫哥的药炉子吗?”
“什么药炉子…………”
“这叫造化烘炉!”被持明龙尊强行从工坊里薅出来的黑发工匠表情有亿点自豪:“是不是很壮观?”
他们现在正站在造化洪炉建造台旁边。
而话题的主人公之一的主人,丹枫看了看洪炉,也感觉有点眼熟,锐评:“…………这不就是丹炉?”
“不不不,这可不止是一个丹炉,”眼底下有黑眼圈的青年工匠神秘地摇摇手指,“它还是一个集熔炉,锻打机于一体的丹炉。”
“……………………那不还是丹炉。”
在丹枫和应星开始撸袖子辩论到底是不是丹炉时,白珩开心地冲某个方向挥手,“啊!我看见镜流和景元啦!”
白色毛发的狐人飞行士刚隔着几百米和镜流师徒打完招呼,刚准备叫丹枫和应星。她一回头,就看见他们俩已经上升到重渊珠的地步了。
出门前涂了超级贵尾巴护毛膏的白珩:“镜流,救命啊!我的尾巴呜呜呜!”
镜流眼神一立。
您的罗浮剑首正在提着徒弟赶来的路上,请及时查收。
景元:要,要被勒死了,师傅………
***
在分开互殴的丹枫和应星后,镜流表示不过尔尔,这种事她相当有经验。
您的剑首希望您能给她一个五星好评。
“呜呜呜我的尾巴———”白珩扑向镜流,就像是小鸟扑向人形树枝。
叮——您的剑首接了您的新委托。
镜流安抚地摸摸白珩的头,如炬目光越过假哭的白珩,直直射向斗殴的两人。
“…………”
丹枫立刻抬头看天,背手看着远方,突然变成了忧郁版龙尊,应星则默默地掏出玉兆,开始看自己从来不看的工造司大群信息,假装自己很忙。
白珩假哭的更厉害了。
镜流看了看白珩,又看了看假装无事的两人。
您的剑首作出了选择。
她决定———
开打。
事后,景元一脸沧桑:所以说,不要惹身后有闺蜜的且会向闺蜜撒娇,且闺蜜武力值max的狐人。
在事故现场看戏的无辜吃瓜群众点了10086个赞。
本文云五cb哦。
景元(被镜流提着衣领子):要死了要死了——(被灌了一嘴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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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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