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见完面后,安玉便沉浸在一种不管不顾,豁出去的幸福中。美色当前,及时行乐,足以概括安玉目前的状态。
那天回到家,安玉哼着歌甩着自己心爱的小皮鞭一蹦一跳的回道周宅。刚到后院,周麓不知从哪钻了出来,一把扑到了安玉的背上:“你干嘛去了,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表姐!”安玉被扑的咳嗽不断,“你这段练武练的有成效啊,我刚以为一个炮弹飞过来了。”
“呸,你这小娘子竟胡言乱语。我今天从门厅就瞅见你了,一路高兴地活蹦乱跳,我跟了你一路你都没发觉,你肯定有事。”周麓架着一副老实交代的样子。
“我能发生什么事啊,可能是今天衙署的饭菜好吃?”安玉嘴严的很,端的就是自己心里偷着乐就好。
“我才不信,安柏成日念叨衙署的饭菜不好吃,难不成你还能开小灶?”周麓一点也不信。
安玉掰着周麓的肩膀让她站直,面带严肃:“我今天真的开小灶了。”说完绕着满脸不信的周麓,径直回到了自己院子。
安玉觉得今日自己人气有点旺,刚到自家院子,就看见安柏端坐在石桌上。直觉不太妙,安玉装作没看见人一样,想直接回屋,刚一转身,便听见身后传来安柏的声音:“今日县令说你告假了半日,你去哪了?”安玉到县衙当值以来,安柏担心战事期间城里太乱,每日都陪着安玉回家,有时自己临时有事,也会让安玉等上一等。可今日安柏却没从县衙里接到安玉。
“我有点事……”安玉想隐瞒和杨随见面,安柏却不吃她那一套,直接问她:“你是不是去见杨将军了?”
“嗯?”安玉满脸的你咋知道,安柏这才站起身,冷哼一声:“切,下午我去军营想拜见杨将军却找不到人,你们二人同时失踪有点可疑,你注意着点,别带坏将军了。”
安玉站在原地没回应,心里却想着我都要把你的将军给你拐来当妹夫了,你还嫌弃我呢你。
——
杨随在潭县只呆了几日,每日都在跟州府和县衙的官员们商议各种事情。安玉依稀听闻这次随军的贵胄子弟对此颇有不满,一直催杨随动身赶往前线。只是杨随以攸仁地险易守难攻搪塞了过去。这样安玉觉得杨随可能憋大招,以杨随的实力和自信,面对方硕真这样的草寇大军,说出易守难攻让安玉有点不信。
更让安玉意想不到的是,杨随不知跟父亲商量了什么,直接将安柏纳入麾下,跟着杨随去前线,反倒是安如山,留在了潭县。
妈的,有点妒忌。安玉心里不平衡,连带着对待安柏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搞的安柏一头雾水。
待方硕真攻破攸仁,杨随也带着安柏和备战军急行百里到了攸仁以北的驻扎地。安玉正在苦闷无法明确得知前线消息时,景泊安将安玉叫到公厅,让她协助自己去往战事后方,处理伤兵和百姓的安置事宜。
“将军说了,你武功不错,当我的护卫到时候可以保护我。”景泊安一字不动地将杨随的原话搬来。
“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去前线了?”安玉噔地站起来,激动溢于言表。
倒让景泊安有些不解,这么危险的事,怎么面前这个小娘子像是期待许久一般,他正色道:“不是去前线打仗,现在战线离我们不过百余里,我们只需在鹿山之外忙碌即可。”
安玉点点头:“这也行啊!”
“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期待?”景泊安还是问出口。
“嘿嘿,那个,我这不是升官了嘛,我激动。”安玉一贯的保持自己既胡扯又嘴严的风格,反正这总不可能跟景泊安说自己正在跟前线的老大搞对象。
“明日我会让县尉那边给你派几名士兵,你先带着他们去将伤兵营建立起来。前线战事一触即发,你这耽误不得。”景泊安低头开始处理书案上的文书。
领了任务的安玉虽然对自己能参与到这场战事之中有点兴奋,可平静下来却思考为何这伤兵营要建在离军营这么远的地方,一般军营内便会有处置伤兵的营地,怎么这几人商量了这么久却要从潭县借人手去给他们建伤兵营,“这极不合理。”安玉斩钉截铁。但就算心里很很多疑问,安玉依然兢兢业业为这个任务做准备。
而这边的景泊安将县中一切事物托付给了县丞,县丞目光精明看着眼前之人:“一县之主去前线不合理,景县令把这么一摊子事交给我,某恐未能胜任。”
“县丞过谦了,潭县能有今日的繁华成为潭州第一重镇全凭您的功劳。”景泊安面不改色,只是没有说明自己为何要去前线。
县丞看了景泊安许久,突然抚着胡须笑了起来:“我年老咯,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我不懂,趁我这个老头子还能站的起来,我就再替县令担上这一回。”
景泊安听出了县丞话里有话,知道自己此次要承他的情,于是他向县丞郑重承诺:“此战毕,景某回来必定会为潭县鞠躬尽瘁。”
得了景泊安的许诺,县丞没再多说,这次战事里面弯弯绕绕太多,自己已经实在没有精力去详细探究,老喽,站好最后一班岗,将潭县现有的繁华守住就是自己最大的希冀。
“安校尉这次会留在潭县,负责潭县安全。有任何危险,可以去寻他。”景泊安再次叮嘱县丞,县丞只摆摆手,示意知晓了,让景泊安出去。
走出架阁库,看着这阆苑中间的莲池,景泊安突然就明白了为何县丞总是愿意在架阁库呆着,而不是应该去的公厅。莲池与廉耻一并读音,出淤泥而不染,对自己倒是个警醒。
——
安玉早早带着几名士兵到了鹿山南边,帐篷很快就被搭建起来。安玉挪动深处的记忆,将这些帐篷分门别类,有处理轻伤的,有需要动用到消毒动刀的,甚至将整个营地划分为几个区,互相用木桩隔开。景泊安前来视察时,问安玉是如何想到这些的,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欣赏。
“我只是将给你的那份文书细化了而已,伤势不同自该用不同的帐篷。对了,城里几个大夫我也招募好了,届时他们会带着治疗外伤的药品来,就住那里。”安玉手指指向一方,“衙署存的一些药材我也梳理好了,能用到伤兵营的我都列了出来,已经让县丞看过了,他没什么意见。”
安玉事无巨细地跟景泊安报备,景泊安只是安静聆听,没有插话,只是到最后了,嘱咐安玉再搭一个住所,自己平日没事会在伤兵营办公。
安玉冲景泊安挑了一下眉,这熟悉的一幕让景泊安想到以前在学堂时,一旦安玉心里对某件事有了准确的看法便会露出这种模样。景泊安轻叹一声,果然是瞒不住她啊。
在某种程度上,景泊安算是了解安玉。在设计这个伤兵营地时,安玉曾想了半天为什么营地要离前线这么远,即使是马车,也需要数个时辰才能跑到这里,更别提战场上有些伤根本就不适合剧烈的震动。
唯一的答案就是,杨随他们想让这些兵士远离前线,远离兵营。安玉自己找了个理由,这些备战军大概率不是杨随的部下,甚至也不是太子一派的部下。那些随军的贵胄子弟不是为了刷战功,而是为了监视杨随,随时给他做局下套。
不然杨随不会将安柏带在身边,也不会让景泊安主导伤兵营。所以,既然杨随不想让这些人在前线捣乱,那被送到后方,安玉更不可能让他们重新聚集起来。全都分起来“关着”吧那就,安玉选择最简单也是最坦诚的办法分化这些备战军。
那么现在看景泊安的表现,自己这样做算是没将马屁拍到马屁股上。
景泊安本想派几个兵士保护安玉,被安玉拦下了:“你别,没有护卫还需要别的护卫保护的,我武功很厉害的,将军亲口说的。”
可景泊安很坚持,宁愿少安排两个人,也要给安玉配上护卫:“其它的事我们都可以商量,但是这件事必须听我的。”景泊安满脸严肃,眼神里写满了不可拒绝。
“那你呢?如果这些护卫保护两个人,就有些排不开。而且城里也需要巡卫,你调不来人的。”安玉担心景泊安。
察觉到安玉关心自己,景泊安有点感慨,以往跟安玉暗示明示那么多次,安玉对自己从来都是保持距离。这次突然的关心让景泊安心里泛起了涟漪,心海里不停地翻腾一圈圈水纹,久久不散。
“不用担心我,只要你安全就好。”景泊安一时没忍住,“我不是文弱书生,会自己照顾好自己。”
安玉见景泊安坚持,也不再拒绝,只说景泊安作为县令,切切不可大意,要随时保持警惕。说完,安玉便又去各个区域查看进度,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景泊安第一次,用手抚上自己的心口,轻轻敲了敲,然后带着笑意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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