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红的夕阳透过窗棂照耀在木板上,屋内的各个地方也都染上了鲜艳的橙色。门从外面打开,走进一个人,尘时在朦胧中望着眼前的场景,与脑中突然浮出的画面不约而同,但脑中的人却在夕阳余晖的沐浴下转着圈,虽然看不清表情,却能够十分清楚地感知到此时此刻的她十分开心。
突如其来的凉水使还被绑着的两人的脑袋此刻十分的震惊又清醒,见两人醒来后苏酉又拿来手帕给人家擦得干净了点。穿蓝衣的那家伙清醒过来就要骂,刚张嘴苏酉直接一个手帕给拍脸上了,还给封了穴,只能见着一个定格的张扬的样子,于清涟看着这一拍多少带点私人恩怨,那人还是这样的一副样子,属实有点憋不住笑。轻笑了一声便走到一旁的躺椅前躺下,把帷帽盖在脸上闭目养神。
苏酉换了身衣服,却还是主调深蓝的便衣,持剑站在两人眼前,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这人心里到底怎想。
“我问你们,来此到底出何目的。”苏酉低头看着两人。
青衣服的那人直接略过苏酉说的话,没等苏酉说完,直冲一旁椅子上的于清涟大喊道:“于潇!”像是在呼唤谁。
见状苏酉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怒气,瞬间拔出剑抵在他的脖子旁,重声呵斥道:“你什么人!要干什么!”
被绑着的另一人虽被封了穴,但从他的面部可以清楚地看到,当他听到青衣服的那人那么喊的时候,心中大为震惊。青衣服的那人也不管苏酉再说些什么又要干什些么,只冲于清涟道:“于潇!我是尘时!尘时啊!”他喊地十分迫切,“我旁边这个!李子叶啊!”
于清涟听见这些名字心中确切有点熟悉,但又记不起来是谁。于清涟把帽子从脸上挪下来,从躺椅上站起身,她走到那人的面前蹲下,见状苏酉也把剑给收了起来,退到一边。尘时眉头紧皱,满脸的紧张和期待,看着于清涟来到自己身边。
于清涟仔细地琢磨着这两张脸和这两个人,她记不起来任何有关这两张脸和这两个人的事情,却又感觉十分熟悉,莫名有种亲切的感觉。于清涟仔细看着,李子叶十分具有少年感,不管是脸还是行为,都像一个少年该有的轻狂。而最吸引于清涟的是尘时的这张脸,这张脸生得极其俊俏,五官优越,眉目清秀,鼻梁挺拔有型,也有着自己独特的气质,让人一眼万年。要是放在另一个世界里,那必须是个当火爆明星的料,尽管他现在十分有失仪态,却也让人不由自主地怜惜起来。
可于清涟是谁?
于清涟挑起一边的嘴角在他面前轻声笑了笑,调侃着:“来攀关系的啊?”顺手给李子叶解了穴,站起身低头看着他俩,“不过我的记忆里可没有什么陈石、什么李子夜的名字,你们怕不是找错人了。还白白伤了我庄里的人,给我个理由不过分吧。”
尘时和李子叶脸上出现不可置信的怀疑,他们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于清涟看见他们这副模样,反问道:“怎么?不想给个说法?”
明明刚才还活蹦乱跳、目空无人、不知轻重的少年,现在却瘫坐在地,口中说不出一个字。另一个倒是调整好了自身状态,跟他们一一详细道:“这世上的人都知道你这离开江湖纠纷、归隐山庄的武侠女天才,江湖民间关于你的传闻可不少,版本也不少,故事情节也都不一样,就像是只借了你于清涟的一个虚头就开始胡编乱造的故事,我们这一路上打听到的就有几十个不重复的。”
尘时轻轻一笑:“但我们确定的是,这座山肯定有机关,而且来到这的人,也一个都没死。”
于清涟和苏酉静静地听着他讲,白空果听到这一番话语则忙不迭地从门外走了进来,双手抱臂倚在门边,想看看他怎么确定人是一个都没死的。
尘时说:“我们在收集的故事里发现所有的于清涟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他人答应之事必做到,而且不会有任何闪失。为了了解更多,我们去到了你原来在的地方——清风派,那里每隔四月就会举行整整三日的游会,所有人都可以进去,只是人数有限,区域有限。”他轻轻笑道,“不巧,误打误撞进入了桃源深处,还遇到了一块刻着字的大石头。”
在座的各位除了于清涟都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十分震惊地看着他,而尘时回忆道:“上面刻着——清风派弟子于潇,自愿答应师父师娘,要心怀广阔之心,可容世间百物,不为非作歹,不欺辱他人,不故意伤人,不轻易答应他人要求,若有承诺,则要尽全力完成,如有违背之责,则承受万蚁噬心之痛。”
听到“万蚁噬心”的时候,白空果在众人背后明显顿了一下,他垂下眼,又看向于清涟的背影,一瞬间好似明白了什么。
于清涟略有震惊,没想到他进入了桃源深处看到了那块石头,还把上面刻的字给背下来了。
一般人是进不到桃源深处的,那里法界强硬,是缘世女神莫夭夭当年死前用仅剩的法力和意志炼成,后又经清风派掌门人莫樽空加强法力。莫樽空在一般情况根本不会让人进去,他自己也很少进去,本派弟子更鲜有进去的,更别说这个外来人,但他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又印证了他的确进去过,那他又是怎么进去的?难道故意让他进去的吗?有一个念头从于清涟的脑海中一瞬即过。
于清涟问:“所以呢?”
尘时回道:“所以来杀你的人只要没有自杀并且又想活命的,就都成了你庄里的人。”
白空果说:“可是上山的路上有机关诶,那些机关,可都很要命啊。”
尘时反驳道:“我说的是来到这的人一个都没死,又没说上山路上的那些人。”
白空果又说:“可你自己刚刚都说了,是只要没有自杀又想活命的人,那忠于自家主子的人可多了去咯,你这可不算。”
尘时眯眼笑了笑,说道:“但谁又真心想把自家的忠士自投虎穴呢。而且我也调查过,”他向后一仰,看向于清涟,“来杀你的,不是被迫就是被迫,可真就是来给你白白送人手啊。”
于清涟顿了一下,尘时的话明显是在说有人在暗地里帮她并且还给她送人,可这个躲在背后操控一切的人是谁,恐怕也就只有于清涟清楚了。
出于少年爱攀比的心理,白空果轻笑着问道他:“来这里的人少说一两百,多则一两万,你怎么就那么确定全是被胁迫的。”
“因为从来没有过人在活着的情况下回去找过自家主子。”尘时郑重地说着,“而且,三年前,刚好有一家命人来杀你的门派被血洗。有逃出来的人说,当时血洗整个门派的人,正好是当初命令去上山杀你的刺客之一。”
苏酉冷不丁地看着他,手心攥紧了剑鞘。
于清涟表现得毫不在意:“哦?是吗,竟有这等事。”她面无表情,演得不能再假的程度,“还有呢。”
外面已然天黑,烛火的光亮照满整个屋子;竹叶随风飘动,月光洒在院子里,照在石地上,像流动的水一样,让人看得出神。
尘时注意到时辰变动,直接躺倒在地,任凭绳子绑着他,闭上眼打哈欠:“时候不早了,我也困了,明天再继续。”
“但对于最开始的问题,你的回答倒是一丁点也没有。”于清涟变得有点不耐烦。
尘时随口道:“问题嘛,简单,明天再说。”
于清涟按耐住自己现在十分想打人的心,转身离去。苏酉和白空果跟随其后,关上了门,上禁制。
……
于清涟不知道的是,从她露面的那一刻起,直到她的离去,都有一双渴望的眼睛望着她。
“真的,好像……”
尘时用肩膀戳了戳坐在自己旁边的那个还沉浸在自己情感世界里的李子叶,说:“诶,你还要搁那里emo多久?人都已经走远了。”
李子叶的双眼已经红湿了,现在所发生的一切让他怎么相信?
“本来锁定穿越就很离谱了,这不能说那不能做的,人现在是找到了,但却都不认识了。”李子叶苦笑着说。
尘时没好笑地说:“若是那么简单,”他俩看向空中突然浮现出的两块透明白板,“那还要这破玩意干什么。”
“姓陈的,那这算不算时空错乱啊?”李子叶低头蹙眉道。
尘时无神地盯着白板上的任务栏,鲜艳的红色字体标着——重要任务:杀死于清涟。
尘时自我不屑地轻笑了一声,回道李子叶的话:“可能是吧。要避免和消失的,一般都是错误。”
李子叶说:“那我们呢?我们算什么?”
尘时回道:“算……免费的劳动力吧。”过了一会儿,“还是想想之后该怎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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