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罗马尼。你从这座小镇里看到了什么？”
“混乱滋生混乱，联系纠缠联系。事态一经发生就会不断扩大，不受限制，无法终止。就像是氧自由基。”
一架飞机飞过，螺旋桨带起的气流形成风潮，最后变成龙卷风，直升机就这样失控地坠入蜻蜓湖里。
已经改名为蜻蜓族的人御风而行，卷起一场场巨型龙卷，作出各种动作。不时有人被抛出，或是在半空中带起新的旋风，或是落地后再无动静。
你放下手里的望远镜，与一身防护服的你相比，教授依旧是西装革履的打扮，暗金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往后梳起，整洁的如同刚从宴会里走出来。有一瞬间你从他身上看到了吉尔伽美什的影子。
他没有对你的回答给予任何评价，只是抬手按住画布。
腕表从衣袖中露出半截，棱角折射出一抹冷光。你不可避免地多看了一眼——那些钟表、手表……自你们搬到山上起就彻底消失在日常里，你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与时间有关的东西了。
山顶的风不比那些蝶族的风好受，你们没有单站着体会高处不胜寒的闲情逸致，完成绘制勘测后直接顺着来路返回。
所谓绘制其实也只是划拉两笔的事。整个小镇都变成了废墟，只有几个长屋从废墟里挺立起来，粗略地环绕着小镇中心的蜻蜓湖，连起来恰好可以可以与蜻蜓湖一起形成螺旋。
螺旋元素果然是无处不在，像是暗示，像是阵法。
【1d2=1】
警报声再次响起。
即使已经废弃，警报声还是不时响起，就好像监狱犯人逃走的警报声。
“好讨厌的声音！在我耳朵里响个不停。”
“快点走吧！”尖锐刺耳的声音里，人们抱怨、应和、催促着，根本听不清别人说了什么，就连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都不清楚。他们忍着晕眩，默契又专注地继续往前走。
警报声响过几轮后终于停歇，桐绘一行人总算能够松口气，恢复些精力。
“你们看，杉树弯弯的像是漩涡。”满男惊呼着，其他人听到后也跟着抬起头，震惊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树干扭曲成波浪，树枝变色龙的舌头一样向内侧翻卷。漆黑的树木层层叠叠，如同在火海里扭曲。看的久了，甚至感觉它们像是高温下的热浪，亦或是某种动物一样被插在地上不甘心地扭动。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周围的变化令人不安，但这可能是唯一的路，他们只能尽力无视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异常，硬着头皮从弯弯曲曲的草木之间穿行。好在，脚下的路依旧是光秃秃的，算是少有的安慰。
“桐绘，这条路会一直延伸下去吗？”女记者本就腿上有伤，现在实在是有些走不动了，气喘吁吁地问向唯二出身于黑涡镇的桐绘。
“不……再走一下，应该会到山区公路才对。”
桐绘也累了，按理来讲现在差不多也快到了。桐绘把手提袋换了一只手去提，用同样潮湿的袖子抹去汗水。或许是记错了吧，记忆有差错也是正常的。
“呼！”“呼！”不知走过多久，眼前依旧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山路，两边的万物都呈现出螺旋的姿态。
好累……好重……好想歇一歇……什么时候可以停下……满男拖着疲惫的身子越走越慢。
“姐姐，我累了啦——”满男彻底承受不住了。背上已经出现雏形的蜗牛壳加重了他的负担，即使其他人已经放慢脚步，也需要更加用力才能跟上。他是真的走不动了。
“怎么还没有到公路，奇怪……”桐绘也没有办法去欺骗自己了。
远处传来声响，又有人进镇子了。
但两拨人碰面后面面相觑。
“你不是竹本先生吗？你们怎么了？”
“咦？”他们不明所以地打量着彼此。
女记者许是太过疲惫，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一脸茫然地说：“我们正想离开镇子啊？再往前走一点，应该就可以看到去往临镇的公路了。”
“你在说什么？”竹本瞪大眼睛，指向女记者身后，“通往临镇的公路应该是往那边才对吧……我们也是要出去啊。”
“你们从那一条路上来的？我们是从黑漩高中旁边上来的。”
“我们也是啊，看到你们爬上来……我们就跟在后面啊？”
恐惧如迷雾一样笼罩下来。有人开口打破沉默，说出所有人心知肚明又不愿意说出口的事情。
“……看来，你们在不知不觉走回头路了。”可走回头路的到底是那一边呢？
“可恶……我们又出不去了！这个镇上所有的路一定都被封闭了！”一个头戴安全帽的人经历数次希望与绝望的轮番践踏，终于忍不住崩溃了。
“永远也无法逃出这里了……”他抱住头喃喃自语，彻底失去行动的**。
sc【94/1d100=40】困难成功。
“冷静一点，现在放弃还太早！”领队的竹本握住他的手臂，强硬地把他的手从头上拽下来。
似乎只是一次爆发性的发泄，他勉强打起精神，冲竹本点点头。一直暗中关注的人们隐隐松了口气。
“还是继续走吧……”众人看着彼此，重新排好队伍。他们还能做什么呢？他们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前进。
【1d2=1】
在挑选好方向准备走的时候，又有人从对面走来。
“诶？外国人？”女记者惊讶地看着走过来的两人。与提着大兜小兜的他们不同，来人手里没有拿任何东西。营养状态看着也比他们好许多。女记者打起精神做好面对冲突的准备，她这一路已经见到了太多没有缘由的恶意。
而对于一旁的桐绘来说，没有什么比灾难中发现熟人平安无事更值得庆幸欣喜了，她欣喜地走过去，短暂的问候后邀请他们一起寻找出路。
【1d2=1】罗马尼看了霍普金斯一眼，可有可无地点头。
一行人继续朝着原来的方向前进，女记者突然看到其中一个背部凸起的人垂啦着脑袋，被另一个人牵在手里。
女记者不明白为什么要拴着他，直接走过去叫住那个人，“请问，为什么要拴着他呢？”
“嗯？”那个人回过头来，理所当然地表示，“他是重要的食物，绑住他是为了不让他逃跑。”
“你看，他的壳已经很大了吧。”他一把掀开被撑起的衣服，下面是一个明显的蜗牛壳。
“他现在可比以前有用多了。”
罗马尼会对他感兴趣吗？
【1d2=2】罗马尼扫过一眼，金眸虚虚掠过，像是在看路边寻常的杂草。
千惠的接受度？
【1d100=100】嘶
千惠理解的点点头，忧愁笼罩的面容微微舒展，“太好了，这样所有人都不用为食物发愁了。”
这个人把头埋的更低了，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似乎水了，又好像没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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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黑涡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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