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风裹着砂砾拍打城墙,萧煜站在烽火台上,看秦墨的红缨枪挑落第十面敌军旌旗。三个月前还握不稳朱笔的手,此刻正死死扣住沾血的城墙砖。
"陛下小心!"羽箭破空之声响起时,萧煜已经旋身挽弓。白羽箭穿透柔然射手咽喉的瞬间,他听见身后传来秦墨的笑声。
"好箭法。"秦墨的马蹄踏碎残肢,银甲上凝结着血霜,"不过陛下不该来前线。"
萧煜反手将长弓扔给亲卫,露出被铁甲包裹的纤细手腕:"将军能来,朕为何不能?"他故意踩过秦墨的马鞭,"毕竟这三十万大军,名义上还是朕的。"
当夜庆功宴结束之后,秦墨握着萧煜的手腕将他拉进帅帐。地图上还插着带血的令旗。
将军的吻比塞外的风更暴烈:"陛下今日看那个鲜卑俘虏的眼神,臣不喜欢。"
萧煜反手抽出秦墨的佩剑抵在他喉间:"将军杀柔然主将时,不也冲那个女祭司笑了么?"
剑锋挑开玄铁护颈,"你说她的银铃铛,响起来像不像京城教坊的曲调?"
帐外忽然传来骚动。秦墨就着这个姿势将萧煜扑倒在地,三支毒箭钉入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萧煜在翻滚中摸到秦墨后腰的匕首,毫不犹豫刺向将军心口。
"铛"的一声,匕首被护心镜弹开。
"教得真好。"秦墨擒住他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不枉臣请了十八位暗卫教陛下杀人技。"
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伴随着一点秦墨身上清冽的松香,萧煜恍惚了一下,然后发狠咬破秦墨的舌尖。将军吃痛松手的刹那,少年帝王袖中滑出淬毒的银簪,正抵住对方颈侧跳动的血脉。
"知道这是什么吗?"萧煜笑着抚过秦墨的喉结,"青鸾调的离人醉,见血封喉。"
秦墨突然握住他执簪的手往心口送:"陛下舍得?"
萧煜瞳孔骤缩,簪尖在刺破皮肤的瞬间偏移。秦墨趁机将他压在身下,扯开龙纹腰带:"看来青鸾没教全——用毒时手不能抖。"
当第一缕晨光照见满地狼藉的帅帐,少年帝王慢条斯理从散落的战报中拾起密函。火漆印是秦墨的私印,内容却是与柔然可汗往来的铁证。
"原来所谓叛乱..."萧煜将密函凑近烛火,"不过是将军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
秦墨系着战甲的手顿了顿:"陛下果然聪慧。"他忽然将烧着的密函抢过来按灭在掌心,"但您不该现在揭穿。"
帐外传来整齐的甲胄碰撞声,萧煜冷笑:"将军是要弑君?"
"是要护君。"秦墨将虎符塞进他染血的里衣,"三日前收到急报,您的好叔父靖王已经率兵逼近长安。"
将军温和地替少年帝王披上大氅,"这出戏,得唱到黄泉尽头才精彩。"
大军回师那日,萧煜在龙辇上把玩着虎符。内侧"怀瑾"二字被摩挲得发亮,他突然问贴身侍卫:"青鸾到哪了?"
"按陛下吩咐,沈姑娘昨夜已带着先帝血书潜入靖王府。"
少年帝王抚过袖中玉玺,忽然想起离京前夜,秦墨握着他的手在诏书上盖章:
"待陛下及冠,臣便还政。"
当时他信了,现在却只想笑。车辇忽然颠簸,秦墨策马靠近的瞬间,萧煜将淬毒的唇印烙在他耳后:
"怀瑾哥哥,你的心跳得好快。"
旌旗蔽日,年轻的帝王与他的将军并辔而行。在他们身后,十万大军踏起的烟尘遮天蔽日,仿佛巨龙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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