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风带着凉意，却吹不散「江氏集团」破产带来的阴霾。但这阴霾显然没笼罩在江念瑶身上。她像颗裹着糖霜的小炮弹，精准地撞开了「寰宇资本」顶层总裁办公室沉重的木门，目标明确地扑向巨大办公桌后那个身影。
「学姐——！」江念瑶的尾音拖得又软又长，带着刻意的甜腻，整个人不管不顾地栽进乔洛惜怀里，小脸在她剪裁完美、价格不菲的高定西装外套上使劲蹭了蹭，蹭乱了一身清冷。「收购我家破公司能不能分期付款呀？首付…唔，首付一个我够不够？」
几乎在她扑进来的瞬间，一个只有江念瑶能听到的尖锐电子音在她脑子里炸开：【警报！警报！宿主你在干什么！这是乔洛惜！商业圈闻名的『冰山阎罗』！她三年搞垮吞并了十家企业！你家就是第十一个！她是你的死敌啊！快松手！道歉！立刻！马上！】系统急得快要乱码。
乔洛惜的身体在江念瑶扑上来的瞬间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她垂眸，看着怀里那颗毛茸茸的脑袋，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冰刀，没有丝毫温度。她伸出修长的手指，冷静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声音平稳得像在宣读法庭判决书：「江小姐，请自重。关于江氏的破产清算及资产收购事宜，根据《企业破产法》第 17 条规定，应由法院指定的管理人……」
她公式化的话语被江念瑶突兀的动作打断。
江念瑶忽然抬起头，那双湿漉漉、看起来无辜至极的大眼睛眨了眨，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又任性的笑。然后，在乔洛惜微微蹙眉的瞬间，她踮起脚尖，张口就朝着乔洛惜线条优美冷硬的锁骨——咬了下去！
不是真用力，更像小奶猫磨牙，带着点湿热的痒和不容忽视的挑衅。
「嘶……」细微的抽气声被乔洛惜强行压下。与此同时——
「嘀嘀嘀！嘀嘀嘀——！」
尖锐的警报声突然响起！不是来自系统，而是来自乔洛惜手腕上那块看似普通、实则连接着精密身体监测设备的手表！屏幕上，代表心率的数字疯狂跳动，瞬间冲破安全阈值，稳稳地停在了刺目的【120bpm】！
江念瑶得意地松开嘴，看着那圈淡淡的牙印和乔洛惜骤然深沉的眼眸，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狐狸：「法律条文多没意思呀，学姐~」她歪着头，用最天真无邪的语气说出最惊世骇俗的话：「那咱们用《婚姻法》来谈这笔收购生意，行不行？我把自己抵押给你哦！」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心率监测器那不合时宜的「嘀嘀」声，固执地回荡着，像在无情地嘲讽着乔洛惜那岌岌可危的理性防线。
【系…系统……】江念瑶在脑子里慢悠悠地呼唤。
【……在。】系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虚弱，像是 CPU 过载。
【查查，乔学姐现在对我的好感度多少了？】
【……正在扫描……叮！目标人物：乔洛惜。当前对宿主好感度为：95%。黑化倾向：99%。警告！宿主！这数据组合太地狱了！她一边想弄死你一边疯狂喜欢你！这不科学！这不符合逻辑！这……】
【闭嘴。】江念瑶在心底轻哼一声，【这不挺有意思的吗？】
接下来的日子，江念瑶把「作精小天后」的名号在乔洛惜的地盘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她会大摇大摆地坐在乔洛惜光洁如镜、堆满重要文件的办公桌上，晃荡着两条纤细的腿，旁若无人地涂着亮晶晶的指甲油。粉色的、带着细闪的甲油不小心滴落在某份价值上亿的并购意向书上。她吐吐舌头，毫不在意，反而凑近正在视频会议的乔洛惜，指着屏幕上某个被乔洛惜逼到绝路、脸色灰败的竞争对手，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麦克风捕捉到的音量惊叹：「哇！学姐你把他公司搞破产的样子……斯哈斯哈~好帅哦！眼神杀我！」
视频那头瞬间一片死寂。乔洛惜面无表情地切断了会议，镜片后的目光冷得能冻死人，但耳根却泛起一丝可疑的薄红。
在气氛凝重的股东大会上，正当某个元老慷慨激昂地陈述反对某项风险投资的理由时，江念瑶会像只花蝴蝶一样溜进来，无视满场惊愕的目光，径直走到主位的乔洛惜身边。她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鲜红欲滴的草莓，不由分说地塞进乔洛惜微抿的唇间。「甜吧？」她笑得眉眼弯弯，带着点小得意，「我早上特意去你家花园偷摘的！就那棵最大最向阳的！」
乔洛惜含着那颗草莓，咽也不是，吐也不是。甜腻的汁水在舌尖化开，混合着底下股东们或愤怒或探究的视线，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手腕上的心率监测器又开始不安分地闪烁。系统在江念瑶脑子里发出持续的、绝望的嗡鸣：【又来了又来了！黑化值波动！好感度稳定在 95%！这 bug 到底什么时候修啊！宿主你收敛点行不行！这是在玩火！玩的是地狱业火！】
江念瑶才不管。她眼尖地发现乔洛惜书柜最高处一个不起眼的暗格。趁着乔洛惜被某个紧急电话叫出去，她踩着椅子好奇地打开——里面不是什么机密文件，而是一叠保存完好的照片。全是她，江念瑶。大学校庆舞台上穿着白纱裙弹钢琴的她，运动会上咬着棒棒糖给同学加油的她，甚至还有几张明显是偷拍的，她在图书馆阳光下打盹的侧颜……照片边缘，用极其工整冷峻的字迹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分析小字：「舞台光照度对微表情影响」、「糖分摄入与情绪波动相关性预测」、「最佳拍摄角度光线折射率计算」……
江念瑶摸着下巴，笑得像只偷到鸡的小狐狸。哦豁？
几天后，当乔洛惜的助理将最终拟定的、对江氏残余核心资产近乎掠夺式的《并购协议》放到江念瑶面前时，江念瑶看都没看。
她拿起那份厚厚的、决定着江家最后命运的协议，在乔洛惜清冷的目光注视下，慢条斯理地、一下一下地，将它折成了一架歪歪扭扭的纸飞机。
「签个屁呀！」她嘟囔着，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偌大的办公室里。然后，她扬起手臂，用力将那架承载着冰冷商业规则的纸飞机，朝着巨大的落地窗外——蔚蓝的天空和繁华的城市景观——射了出去！
纸飞机晃晃悠悠，最终无力地坠落，消失在视野里。
江念瑶转过身，背对着落地窗透进来的万丈天光，看向办公桌后那个气息骤然冰寒的女人。她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没心没肺、甜得发腻的笑容，蹦蹦跳跳地凑过去，指尖大胆地戳了戳乔洛惜紧绷的手臂肌肉：「学姐~那么厚的合同看着就头疼。不如……」她踮起脚，凑到乔洛惜耳边，温热的气息故意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声音又软又媚，「……不如签我呀？我比破公司有意思多了，保证随叫随到，服务周到哦~」
乔洛惜一直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就在系统以为这位「冰山阎罗」要彻底爆发，直接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作精扔出去时——
乔洛惜动了。
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她猛地伸手，一把箍住江念瑶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的腰肢！巨大的力量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瞬间将还在嬉皮笑脸的江念瑶狠狠地按在了身后冰冷坚硬的落地玻璃窗上！江念瑶的后背撞上玻璃，发出一声闷响，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那双总是闪着狡黠光芒的大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乔洛惜此刻的模样。
金丝眼镜后的眼眸，深邃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里面翻涌着江念瑶看不懂的、近乎疯狂的暗流。平日里一丝不苟的盘发因刚才的动作散落几缕，垂在颊边，平添了几分危险的凌乱美。她周身那股掌控一切的冷冽气场此刻化为实质的压迫感，将江念瑶牢牢钉在原地。
乔洛惜微微俯身，两人的距离近到呼吸可闻。她甚至能看清江念瑶因惊吓而微微颤抖的睫毛。然后，在江念瑶惊愕的目光中，乔洛惜抬手，慢条斯理地摘下了那副象征着理智与疏离的金丝眼镜。
没有了镜片的阻挡，那双眼睛里的风暴更加**裸地展露出来，带着吞噬一切的侵略性。
「好啊。」乔洛惜的薄唇轻启，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压抑了太久终于破闸而出的猛兽，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江念瑶的心尖上，「签终身。」
在江念瑶大脑一片空白、系统彻底死机的瞬间，乔洛惜温热的唇，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猛地压了下来！目标却不是她的唇，而是那总是说出气人话语的、敏感的耳尖。牙齿不轻不重地咬住那片软肉研磨，激起江念瑶一阵剧烈的战栗。
「现在，」乔洛惜滚烫的气息喷在江念瑶耳蜗里，带着一种宣告主权般的占有欲，以及……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履行合同第 1 条…」
她的另一只手抬起，带着薄茧的温热掌心，带着绝对的掌控意味，不容分说地捂住了江念瑶因为惊愕而微微张开的、试图惊呼的嘴。
「…闭嘴。」
冰凉的玻璃紧贴着后背，身前是乔洛惜滚烫的身体和更滚烫的气息，唇被捂住，耳尖被啃咬的酥麻感电流般窜遍全身。江念瑶那双总是灵动狡黠的大眼睛，此刻瞪得圆圆的，里面清晰地倒映着乔洛惜放大的、充满掠夺性的脸庞，以及她身后——落地窗外，那架早已不见踪影的纸飞机曾经飞过的、广阔无垠的天空。
手腕上，乔洛惜的心率监测器，屏幕上的数字，在突破 130bpm 后，彻底变成了一片警告的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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