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致我。
六月一日。
以前的事情已经记不清楚了,回过神来时,只剩下了这一座小屋。
屋子里有食物和水,包括常见的一些日常用品,就像是有谁特意准备的一样。
我看向窗户,外面被质感仿若沉甸甸一般的灰雾给包裹着,导致我没有看见其他的任何其他东西。
然后我看见了门,放弃了推开它的想法。
因为我觉得我不应该这么做,我应该要待在这间屋子里才行。
我的灵魂连同身体好像已经被困在这里了。
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
致我。
六月七日。
放弃进食的选择是在前几天做下的决定。
没有太多意义。
没有尝试逃离。
只是觉得食物吃厌了,越发难以下口。
我不是受虐狂,不会强硬地要求自己必须要完成日常进食的任务。
但胃开始抽搐难受起来了,痛感似乎连接了五脏六腑,于是整个身体都开始了难受。
它们跟我说,你必须要开始进食了。
然而当我闻到食物的气味时只感到一阵恶心、作呕。
没办法,因为没有吃下任何东西,所以除了冒着腥气的酸水外我什么也吐不出来。
*
致我。
七月六日。
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
放置的食物没有碰过,因此被更换成了其他东西。
消毒过的试管针剂,尖锐的部分用一小块橡胶堵住,透明试管里装载着淡黄色的液体。
我似乎是很适应这种事情。
通过针剂来把特制的营养液送入体内,保证生理上的最低限度的存活需求。
但不知为何,内心却不安地提高警惕。
不管是食物,还是针剂一类的都感到相当排斥。
因为我惧怕疼痛。
每次亲手注射的时候,手指会连同内心一起颤抖。
或许某天我会因为恐惧而丢下注射的这份日常工作,但按照那样来讲,过不了多久我大概就会死去了。
*
致我。
七月十五号。
到了月中旬。
我并不擅长包扎伤口,身体恢复的速度也慢,所导致手腕位置留下了许多注射过的痕迹。
很难看,因此很不喜欢。
在发现到这点后,一整天闷闷不乐着,什么也不想做。
然后在下午醒来的时候,伤口被包扎过了。
不知情的情况下,但不知为何突然感到了一阵安心。
被包扎的很漂亮的雪白绷带上,给贴上了很多可爱的卡通贴纸。
亮晶晶的地方,似乎是给装饰上了许多细密的水钻。
廉价……可如果是孩子的话,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绝掉这份好意吧。
因为很好看,因为在有光的地方下会折射出闪闪发光的感觉。
……我好喜欢啊。
*
致我。
八月一号。
我从几天前更新了探索屋子的这项日常任务。
楼下有着一间仿佛专门为了阅读而准备的书房。
书架上整整齐齐摆放了很多书。
似乎是为了照顾我的阅读喜好,童话系列是刚好放在我伸手就得到的位置,其次是一些含大量推理内容的侦探小说,以及悬疑小说,最后才是些民俗杂谈名著之类的。
我抽出了一本《爱丽丝梦游仙境》。
翻开时发觉里边空白一片,没有任何内容,直到往后翻去时才出现了些许清晰的字迹。
「爱丽丝、爱丽丝,可爱的爱丽丝,可怜的爱丽丝。」
「吃掉了一切仍旧不满足的爱丽丝。」
「爱丽丝、爱丽丝,可恨的爱丽丝,可恨的杀人凶手。」
「吃掉了女王的馅饼,吃掉了可爱的糖果兄弟,还吃掉了辛苦的白兔先生。」
「爱丽丝、爱丽丝,天真又残忍的爱丽丝……」
完全不符原版的童话内容,仿佛是即兴编辑出不成样子的短诗,如象征着某个黑/暗/童话的内容,却令人感到分为不适。
——就好似被什么东西指责。
我合上书,将它归还原位,短时间内确实丧失了阅读的兴趣。
有些困了,应该要去床上。
如果在探索的半途不慎睡着了,一定是会被谁取笑的吧。
*
八月二十四日。
今天是我的诞生日,我明确的记着这一天。
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双膝发呆时,突然便想起来了某件重要的事。
因此鼓起勇气出了门。
我要去参加葬礼,某个人的葬礼。
即便我好像已经忘记了很多事情,也并不知晓要参加谁的葬礼。
但我还是准备好了一些看起来包装幼稚的糖果。其中有种糖果是类似食玩的那种,只要加了水搅拌便可以捏造成微缩景观一类的软糖。
因为有趣,我很喜欢。
所以我会想,那个人是会喜欢的。
这是礼物。
我对自己说。
出门之后面对的只有连绵不绝的灰白雾气,仿佛是感知到了我想要离开的意愿,它们从中间让出了一条小路。
淅淅沥沥的小雨伴随着些许的碎雪铺满了前方的道路,赤脚踩踏曾被霜雹打落的残枝发出了细微的虫蚁爬过的窸窣声响。
一股湿冷的寒气自脚底顺着脊背攀爬而上,某种肉眼难以捕捉到的什么神秘阻碍拦在路中。
「要出去了吗?」
迷雾逐渐又再度靠拢而来,依依不舍地缠绕上我下意识伸出右手的的小指。
我迟疑着,点了下头。
「……那,如果觉得累的话,就回来吧。」
迷雾充满眷恋的呢喃着,从我指尖退开。
若我再度动身,前方便已畅通无阻。
回来吗?
我短暂远望了会儿那来时的方向,最后却是难以抑制的想暗自发笑。
反正只是虚幻浮世的短暂人生,无论此生寄托在什么上面,差别都不大。
【你会是怎样考虑的呢?】
——尚且无人应答。
*
葬礼的布置相当简单。
露天礼堂的座位上坐着许多看不清面容的人偶,他们静默着,不同的服饰给予了我不同层次的熟悉感。
如若是依据熟悉的程度来安排座位,那么越靠近中央位置的,或许便是过往我越熟悉的人。
这一切不是很重要。
他们之间没有空着的座位,空荡的视线只是投向棺材。
那么这样便一目了然。
我走上台阶,靠近那座漆黑的棺木。
重要的是什么?
江户川乱步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视野当中。
他闭着眼睛侧身占据了棺材的偏左区域,神态安详,怀抱着一束纯洁高雅的百合,身下垫着的是一堆给随意拆开的缤纷糖纸,还有晶莹剔透的玻璃弹珠。身旁环绕的,是许多同花束一般雪白的纸飞机。
这样不哭不笑躺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看起来就像是个没有逻辑的童话。
而瞥见他的第一眼时,我的脑海便出现了他的名字,仿佛因被细致描绘过了太多次的特征,使得头脑尽养成了种条件反射。
这个人必定对我来说是归于【重要】的那档。
否则我不会做出这种费时费力的举动。
跪在棺材旁边,将食玩类型的糖果摆进棺材后,我拆开礼物的包装,顺手把糖塞入口中。
我或许是喜欢甜食的,不是很确定。
甜食促使分泌出的多巴胺可以欺骗头脑,如同感性可以左右理智般的引导人这种生物做出选择。
如果能够影响思考,那甜食也许是我需要抵制的东西。
有很多人曾经说过,我的头脑相当重要,最好是避免接触到能够带来成瘾习惯之类的东西。
可此刻我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当糖果被口腔的温度融化,樱桃与草莓混合的糖水刺激了味蕾,我后知后觉回过神来。
视线不由自主放在棺材中的少年面上,同时间内某个熟悉的声线划过脑海。
「“强制戒掉甜食也太过分了!唉,你如果要真的听那些笨蛋的话来顺应规则,我会——”」
……会什么?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思考着,将弄干净的糖纸铺在了棺材里边的万千糖纸之中,然后起身让自己镶进那恰如其分留给我的位置。
江户川乱步该是怎样的一个人。
很遗憾,记忆几乎一片空白的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只是当我躺进棺材,面对面将他看得更为清晰仔细,伸手把他过于冰凉的手握紧时,我才恍然感受到一种难以用言语进行描述的安心。
“……留在我的身边,哪里也不要去。”
待反应过来时,这句话已经脱口而出。
礼堂的人偶似乎对此感到欢欣雀跃,它们伸出手近乎整齐划一的掌声传到耳边时,伴随了接二连三的贺喜。
我并不是很明确那句话的含义。
江户川乱步仍存在我的视野中,随着棺木逐渐合并,阴影渐渐吞噬掉那张过分安详的睡颜。
我触碰着他,逐渐也随着困意的漫延无知觉地闭上了眼睛。
果然,那句话……
如果当事人没有听见,没有做出我想要的反应的话。
——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
……
……
*
致江户川乱步。
八月二十四日。
有人在此处停止了呼吸。
想写第一人称思考。
统一排雷私设:
1.除却主角(第一人称)因失忆外,重要人物皆各有各剧本。剧本为 50%的真实,30%的滤镜,20%的夸大其词或胡编乱造。
2.现周目为全员大满贯,绝对 he 的世界不存在任何不合理的 be(除了已经结束掉的剧本剧情)。
3.(高亮)出场人物有存在初期好感度便高的情况,请注意避雷!!
4.根据不同私设,人物性格皆有不同变动,可以当做重度 ooc 来看,总之请注意避雷球球了!!
5.主角结局会死,没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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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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