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署的人已经勘探完现场，西京公安局的法医也已经完成了第一轮验尸。许樽回到西京才知道，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峻。
会议厅内，西京公安局刑事侦查支队队长坐在主位，左手边坐着他的部下，而右手边依次坐着许樽、夏子阳，以及西京异能监察署的部分人员。
投影大屏上赫然呈现的是三个人的尸体影像，包括两位Beta和一位……Alpha嫌疑人。
“许长官，这就是这个案件目前的情况。两位Beta被害人在月湖区寒雪街被凶手撕咬脖颈后侧造成大出血，送到医院后抢救无效死亡。而你们异能监察署在区域内调查时发现，一位年轻的C级Alpha在寒雪街尽头的夜醉KTV后门死亡，与前两个人的死亡时间只相差半小时。”
“这名Alpha死者与另外两名Beta死者的死因类似，死于被挖掉腺体而造成的大出血。根据初步尸检，这名Alpha的腺体周边没有受较大的损伤，腺体根部也被完全挖出。这样看来，凶手应该是有治疗异能者经验的医生，甚至可以说是，腺体科的医生。”
许樽微微颔首。“这样的推论没有问题。”
“但是鉴识人员根据现场的情况分析，是这位Alpha受害人，杀了两位Beta受害者后慌忙逃窜，然后自杀。”
看着大屏上的图片，全场陷入寂静。
许樽沉默了半晌说道：“有个C级以上的，拥有罕见的精神类异能的异能者。”
“他最初的打算应该是，控制着这名Alpha杀了两位Beta，然后再引诱他自杀。但是却出了一些差错，留下了把柄。”
“首先，Alpha被害人在杀了前两位受害者之后，意识曾短暂清醒过一段时间，他选择了逃跑，这也就是为什么他的被害地点与其他两人相比有一定距离。然后，当这个拥有精神控制类技能的异能者，操控他割下自己的腺体时。他曾短暂清醒过一瞬间，这也就是为什么他的脖颈后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连腺体都能完好无损挖出来的人，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刑侦支队的队长有些不高兴道——“这些在你来之前我们就查出来了，只是目前陷入了僵局。”
“操纵他的人是一个精神控制类的异能者，我们根本就无法探查谁是凶手。他有可能隔着十万八千米范围，导致犯罪现场连他的一丝痕迹都不留下来。”
这种泄气的话传到许樽耳朵里，Omega眼睛微眯，看向了坐在主位的男人。“看来上队长已经是尽了全力，是不会有什么好消息了。”
“既然如此，这个案子就转到我们异能监察署，用不上你们这群废物的时间了。”
许樽捏起面前放的纸杯，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然后缓缓站起身。他右手边的夏子阳等人迅速跟他一样站得笔直，等待着他下一步的发号施令。
对面刑侦支队的人也坐不住了，一个个怒目圆瞪，皆是一副恨不得把许樽吞吃入腹的模样。上珩最后站起来，脸色阴晴不定，说出的话却是刺骨冰凉。“许长官，话不要说的太难听。分明是你们异能者触犯法律，扰乱公共治安。而且异能监察署和公安是两套系统，我和你是平级的。”
“咱俩什么时候是平级的了——我是世界异能监察司任命的西京监察署署长，你也是联合国给你发的任命书？”许樽嗤笑。
“把所有资料发到监察署，我赶时间。”
夏子阳提上自己老师的包，跟在许樽后面走出会议室。会议室内其他的监察官把文件整理好，也陆陆续续离开，留下西京公安局刑侦支队的人面面相觑。
夏季的晚上褪去了白日里的炎热，但仍然算不上凉爽。夏子阳去取了部分纸质文件后连忙去追自己老师，额前渗出了一层薄汗。
“老师，西京公安跟咱们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而且公安和咱们异能监察署都负责维持秩序公共治安的稳定。今天您说的话，是不是有点儿……太绝了。”
许樽停住了脚步，偏头看上了夏子阳。对上老师锐利的目光，夏子阳吓得手一抖，提好手提包并且把文件往自己怀里拢了拢。
“这个案件是异能者的内斗，普通人不适合参与进去。”
许樽停顿了两秒，继续补充道：“在西京辖区之内，受我直接管辖的精神控制类异能者，一共只有二十六位。其中，十四个D级，只能通过暗示来达成目的。十个C级，可以进入人的梦境，对人的精神造成影响。两个B级，可以通过寄居的方式进入人的精神操纵他人。”
“而世界上仅此一位的A级精神控制类异能者，种族狼蛛，可以直接植入蛛丝，操纵人的□□乃至精神。”
“这样看来，这次作案的岂不是——”
夏子阳一下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这次作案的起码是B级异能者。而精神控制类的两位B级异能者，都是西京监察署里的监察官。
所以这次案件，要不然是监察署内部的人监守自盗；要不然就是有高阶异能者在没有进行报备的情况下到了西京，并且还犯下严重罪行。
能够隐瞒高阶异能者的行踪，幕后之人起码和许樽平级。
如果单纯是社会治安问题，确实是监察署和公安系统合办。但这件案子背后牵扯到了明显的权力斗争，公安的人不牵扯进其中，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监察署的车在门口静静地停着，夏子阳走在前面为自己老师拉开车门，等许樽上车之后自己才坐到了副驾驶。车子启动，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许樽缓缓开口道：
“大家今天累了一天了，让监察署的人先休息一晚吧，明天再继续。”
夏子阳：“老师？？？”
凶杀案的黄金破案时间，只有48个小时。时间的流逝可以将证据洗刷，再有经验的刑警也会害怕。目前距离凶案发生已经过去了二十个小时，自己老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下令停止侦查。
许樽眼尖微挑，露出一个轻佻又略带玩味的笑。“这二十多个小时里，除了刚刚汇报的，有没有查出来别的。”
夏子阳不语。
事实已经很明显了。
一个高阶精神控制类异能者，完全可以不动声色地犯案，然后逃走。并且不会留下任何把柄。就连同为精神类异能者的西京监察署里的另外两名监察官，对此都毫无办法。
“那就不着急，你替我把监察署里那两个监察官分开审一轮——其他人就让他们回去吧。”
那两位Alpha监察官都是精神控制类的B级异能者，由于目前的线索有限，他们自然被列为了第一批重点怀疑对象。
“审审审审——审Alpha？”
夏子阳瞬间陷入了平日里被连带他们俩在内的这几个B级Alpha欺负以及前天被周敛之调戏的恐惧之中，他偷偷通过前视镜瞥了一眼自己老师，然后缩着脖子老老实实把这事应下。
到西京监察署后，许樽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夏子阳则把所有监察官都遣回家，然后拿着厚厚一摞文件赴死一样走进了关押着两位B级Alpha的审讯室里。
半夜的西京异能监察署静悄悄的。
许樽的办公室内只亮了一盏台灯，从窗边看去，像幽幽荡荡来索命的鬼魂。办公桌上放着被许樽擦拭干净的一副手套，而他本人，则默默站在窗边俯瞰着下方的一举一动。
院子内的空气发生了一瞬间的扭曲，光线被折叠成怪诞的形状。一息之间，一个浅灰色的人影就出现在了许樽身旁。
不高的Omega摘下兜帽，露出一对可爱的雪白耳朵。苏木半个人埋进了许樽的怀里圈住他的腰，耳朵颤了颤，停在比他手高不了多少的位置上。
许樽无奈地揉了揉他的兔耳朵。“一路过来顺利吗，没被别人跟踪吧。”
“许哥你放心，没有人能跟上我的。”
海棠兔种族能力，瞬移——将自身速度提高到音速，达到快速移动的效果。
许樽微微颔首。“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会让你把我要的东西送过来。京都的人类保护协会派了人过来，最近一定要谨慎。你告诉代所长，如果感觉不安全的话，研究可以暂时停一段时间。”
在夜色下看不清苏木的表情，过了几秒他微微点点头应了下来，然后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两支注射器。
“这两支药剂，一支融合了那个A级Alpha的腺体能量的，可以重现48h之内的情境；而另外一支没有做处理的，只能重现24小时之内的。使用者的等级越高，效果越好。”
“知道了。”
许樽接过两支注射器，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放到自己的口袋里。照理来说，苏木此行的任务已经完成，该返回地下研究所了，可他却迟迟没有动作。
就在许樽转身的下一秒——
苏木再次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一双兔耳朵半耷拉着，在他的后背疯狂蹭蹭。
“许哥，明明有那么多对你心甘情愿的Alpha可以利用，你能不能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我好心疼啊。”
Omega离开的动作停住了。苏木看不到他的脸色，只能听见他冷冽，如冰泉流淌的声音回荡。
“在其位，谋其职。”
“你只是代所长手下的一名研究员，你越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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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痨作者真的很想和别人聊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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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Chapter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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