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彦秋因为是男孩子,所以国师就让吕毅成带着他一起睡,毕竟孩子这么大了,跟她们也不好。
药房外的小房间里的床上躺着赵彦秋,吕毅成抱着剑坐在床沿靠着床栏闭目养神。
说不上舒服,只是这孩子多半对国师有用,他少不得是要多注意几分。
床上赵彦秋已然睡熟。
这时,吕毅成忽然睁眼,侧首望向外边虚空。
那里是一片草丛,微风拂过,轻晃出声,似乎并无异常。
但武者的直觉告诉他,不对劲。
有杀气!
长剑出鞘,从下往上用力一挥!
只听得‘铛’一声,地上落下一只发黑的钢针。
剑尖点地,他摆出攻击姿态,眼睛扫视四周,耳朵一动,看向房顶。
在他看过去的下一秒,破顶而入!
兵器相交,发出阵阵刺耳声音,黑衣人招招直冲吕毅成死穴而去,且完全不顾自己是否受伤,那股不怕死的狠辣之态比之死士也不惶多让。
短时间,他们已经交手数十招。
在一个左右角力后,吕毅成看准时机利用巧劲一把将人掀翻,踢掉对方手中武器并一脚踩断他胳膊,随后立刻上前以剑捅进他另一只肩膀。
吕毅成制住他,刚要弯腰扯下他蒙脸的布,没想到那黑衣人脚下一翻,弹出尖刺,猛地朝吕毅成袭来!
尖刺划过,吕毅成躲闪及时,只划破了他的腰间衣摆。
黑衣人摆脱钳制,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
两人的武器都被打掉,赤手空拳,肉搏战,此刻拼的就是谁的身法更胜一筹。
吕毅成边打边观察,黑衣人断了一只胳膊脸上却毫无表情,似乎根本没有痛感一般,依旧保持着一个凶狠的攻击节奏。
渐渐地,房间摆设已经一塌糊涂,破的破碎的碎。
赵彦秋早已醒来,他趁着两人打得难舍难分之际趴在地上一点点向门口快速爬去,想要趁乱逃走。
可他的如意算盘最终还是落空,因为黑衣人已经发现他的动作,并立刻将地上吕毅成的剑踢了过去。
赵彦秋面色煞白,那剑贴着他的脸,划出一道血线,深深没入土墙之中。
他吓得不轻,连忙转脸看过去。
瞳孔里倒映着的,是黑衣人借力一跃而起,脚尖钢刺朝吕毅成的头狠踢过去。
吕毅成双手格挡,但对方腿上功夫极强,他抵挡不力,被一脚踢翻在地,连滚好几圈,直到赵彦秋身前停下。
他胳膊撑地立刻吐出一口血,浑身脏污,头也不转对身后的孩子快速说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说完,手向后握上墙里的剑,用力一带就拽了出来,手背蹭掉嘴角血迹重新站起,目光如狼。
“能将我逼到这种程度,你也算有本事。可今天这人,你杀不了,我说的。”
如风疾驰,瞬间来到黑衣人面前,挥剑斩下。
对方却不接招,他不在意自己生死,将背后致命缺陷随意暴露,转身朝赵彦秋奔去。
“啊!——”
赵彦秋一声惨叫。
黑衣人身上最后一根钢针甩出,扎进赵彦秋后颈。
孩子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打乱了脚步,重重栽倒在地上,脸上被杵掉一大块皮,血淋淋地好不吓人。
吕毅成砍人不成,立刻追上,在黑衣人的手将要伸到孩子身上时,剑刃上挑,堪堪削掉一截手指。
“别碍事!”
黑衣人没了一根手指,似乎怒了,终于开口说话。
在这千钧一发,吕毅成抓住转瞬即逝的时机,飞身侧踢一脚,将黑衣人彻底制服。
这次他学聪明了,第一时间断了对方剩余肢体的骨头,让他彻底失去行动能力。
揭掉蒙面,仅仅是一张毫无特点的脸。
赵彦秋的痛苦□□声传来,吕毅成放弃了对黑衣人的继续查看。
反正也断了他四肢,怎么也跑不掉,于是便把手里的蒙面黑布团成一块,强迫塞到黑人嘴里,防止他牙缝里□□自尽。
吕毅成将孩子重新抱回床上,让他测躺着,自己则按着他的身子,趁孩子不注意,迅速拔了钢针。
血流如注,滋出半米高。
孩子此刻浑身冒汗,脸色煞白,嘴唇乌紫。
那钢针淬了毒。
吕毅成只懂些粗浅的把脉,约莫能知道这人现在脉搏越来越浅,再不救治,就回天乏术了。
他皱眉,提剑就朝地上的人扎:
“解药,否则死。”
黑衣人口里塞着布团,但并不影响他眼神中表达的拒绝。
吕毅成冷了脸,搜遍了刺客全身什么都没找到,伸手掐住他脸,拿出布团,声音带着满满杀意:“解药!”
“没有,等死吧。”
这刺客是铁了心不会交出来的了,不能跟他多浪费时间,得去找国师。
老国师炼丹无数,极通药理,想必国师作为弟子也不会差,把国师喊来,她或许能救治。
手刚碰到门栓,就响起了敲门声。
打开,原来是闻声赶来的雨娘。
“你来作甚。”
“发生何事?”
“有人要灭口。”
吕毅成让开身子,让雨娘看清屋内情况。
地上横躺一半死不活的人,床上小孩也情况不妙。
“那孩子?”
“中毒了。让开,我需得去找国师。”
他抬起胳膊就要推开雨娘往前走,却被她拦住。
“慢着,你事事都要去找她,她会认为我们无能。”
刚才还急着找家长的男人,此时脚下一停,她说的没错。
国师太过强大,而这份强大往往会让她失去正常的比较,觉得他们这些大多数的普通人能力不行。
次数多了,国师或许真的会厌弃他们。
“不去找,难道你会医吗?”吕毅成有些迟疑。
门外相对而立的两人目光相接,一瞬间,他们就做出了决定。
床上的赵彦秋出于昏迷状态,呼吸渐弱。
雨娘时常在外行走出任务,受伤中毒是经常的事,总不会次次都那么幸运正好遇上能医治的大夫,所以久而久之就自行摸索出了自行医治的经验。
她看了颈后的针口,流出的血呈微微泛黑的颜色,气味略带一点腥臭,且伤口四周渐渐开始扩散一条条紫色纹路。
这么多年,她行走江湖也算见多识广,这种毒极少人知晓,药性凶猛,杀人极快,只要紫色纹路绕着伤口前后走完一圈,人也就气绝了。
“是‘一线喉’,纹路已经开始走,得在它绕完一圈之前解毒。”
“既然知道什么毒了,那你动手解啊。”吕毅成催促道。
雨娘却犹豫了,不是她解不了,而是……
她垂在身侧的那只手被长袖遮盖,轻轻晃动便有一白色瓷瓶滑落至她手心握住。
这药是几月前堂主送她保命的。
本以为国师会动手灭了她,可等了这许久却发现自己被国师当成妹妹替身,小心翼翼保护着。
生命威胁一下消失,这药也用不上了。
可……
她攥紧了瓷瓶,心中几经纠结。
若是现在用了,以后国师不想玩这瞩物思人的把戏了呢?
又或者出现什么别的生身危险呢?
届时,她该如何自处,如何保命?
修长如玉的指尖碰上赵彦秋脆弱的喉咙处,只要轻轻一捏,她就不用为此纠结两难。
赵彦秋死,是个极为诱人的选项。
“疼……”
一声细微的□□,拉回了雨娘沉浸在杀人里的思绪。
那一瞬间,呼吸中带着清凉的风。
脑海里忽然闪过国师夜前与她倾诉是的脸,那么认真,那么自责。
她忽然想知道,若是国师的妹妹面临这样的情况,大概会毫不犹豫地把要拿出来吧?
能被国师如此惦念的人,想必是个顶善良,顶好的姑娘。
比她,好上千万倍。
害,怎么自卑起来了呢。
雨娘微不可闻地轻叹口气,终是选择拿出了那药。
“给他喂下吧。”
瓶口打开,倒在手心,药香扑鼻。
“清神丸?”吕毅成惊讶,“绝顶的解毒圣品,据说一颗能解世间万毒,受伤垂死者吃了也能强留一命。”
皇宫中他也只在陛下身边的总理内侍鹿泉手里见过一回。
“你倒是大手笔,连这等好物都拿了出来。”
扒开孩子的嘴喂下,两息后,他的脸色便开始好转。
见此,两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孩子是国师要的人,总归是保下来了。
这时候,雨娘的视线扫到躺那的刺客。
她失去一颗保命丹药本来就烦躁,又看见害她割肉的罪魁祸首,牙都咬碎了。
都怪这个瓜怂!
“那人什么情况?谁派来的?”
“不知道,嘴硬的很。”
雨娘冷哼一声,脸色阴沉恐怖:“嘴硬?不如让我来审审?”
她们禁楼里的审讯手段,连九幽地狱都要退避三舍。
“随意,别玩儿死了,国师还未过目。”
吕毅成并不在意刺客是死是活,随意道。
雨娘还是一副娇弱的样子,她轻轻挥了下衣袖,蹲在刺客头侧。
伸手沿着头骨的走势,摸了一遍。
先找了个稍微薄弱些的地方,用上内力,往下按,骨头承受不住,寸寸碎裂。
刺客没想到这女人上来就玩这么大,直接撕扯着嗓子呜呜嘶喊起来。
他此时才真的有点怕了,那女人比他还冷血狠辣。
她看向他的眼神根本不是看一个活人。
在她眼中,他只是一个即将被撕碎的人偶!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
江子衿走在黑夜里举着蜡烛,缩着脑袋,浑身犯怂,神神叨叨地朝四周发送阿瓦达啃大瓜。
没办法,搁这么危险的环境里休息,她心得多大才能还睡得跟死猪似的?
刚才一声尖叫,把本来就只在浅眠的她吓一拘灵。
还以为被寨子里的人半夜反杀了呢。
阿蛮是一起被惊醒的,两人都紧张兮兮地盯着门口,好一会都没人破门而入。
看来不是要被围攻的。
于是国师让阿蛮好好待在屋子里别出去,自己出去查探。
听声音应该是从药屋那边出来的,难道是雨娘出什么事了?
到那打开门一看,人没了!
她那么大一个,好好躺这的雨娘呢??
成砸!快来!
雨娘不见啦!!
她赶紧掉转脚步朝吕毅成住的屋子跑过去。
脸上满是急切。
到那门口,却见门没关,里边烛火摇曳。
刚要出声大喊,就见雨娘跌坐在地上一脸惊恐地看向自己,旁边还躺了个穿着夜行衣的男人。
啊啊啊有变态!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姥爷们动动发财的小手,为作者点个收藏呗~
评论也留一留叭~~
爱你们,么么哒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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