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蓬莱山的众人找执剑者,是因为觉得他是剑仙,想要帮他恢复记忆,让他为他们做事。

妖魔们找执剑者,同样是因为觉得他是剑仙,但并不是想帮他恢复记忆,也不打算让他为他们做事。

只是想趁着他没恢复记忆的时候尽快把他杀了,免得他恢复记忆又去打他们,到时候,他们可未必打得赢。

至于执剑者身边可能存在的妖孽,他们并不是很在乎。

虽然说妖孽在他们之中算是能力不错,运气也不错的同类,但他们对同类一向不在乎,除非实力强大。

否则,既然不能当一合之敌,那便不入眼,和蝼蚁没有什么两样。他们连人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蝼蚁呢?

此时,执剑者忽然想起来,仿佛忘了什么事,便伪装成伤者的样子,主动自首,投到官府去了。

官府对照了情况立刻把他抓起来,再然后,果然是刺配充军的下场。

执剑者掏了个人偶出来,假扮成伤者的样子放在监牢里,这个人偶别的本事没有,让干什么干什么,一点多余的事情不会做,放在这里正好,若放到别的地方还嫌笨笨的。

之后,执剑者回到半山别墅,天已经亮了。

他先到了地下室,伤者已经醒了,在里面等他,见他跟我来,立刻站起身,往前两步迫不及待又兴高采烈问:“今天还是跟昨天一样吗?或者练别的什么?”

执剑者站在门口,脸上没什么表情,对他说:“今天你就可以离开这儿了,不过,要先到监牢,之后刺配充军,离开天子脚下,你会比现在自由,如果你不愿意,现在也可以说。”

伤者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整个人有些僵硬,站在那里,如同一截被砍断了的木头,晃了一下,犹豫着小声问:“如果我不愿意,我又能做什么?”

执剑者直直看着他,目光平静如水,仿佛什么都看进去了,又仿佛眼里什么也没有,只是声音冷淡,说:“那要看你想做什么。”

伤者迟疑着,小心翼翼看着他说:“我想离开这儿,在外面光明正大,向您学习剑术,我想成为高手。”

顿了顿,伤者的脸上有些微微的发红,那是一种提及自己尚且遥远仿佛不可能实现的目标,却又怀抱希望,而感到的羞涩:“我想出人头地。”

说出这话的时候,他感到脊柱发麻,仿佛有电流经过。

他觉得自己不该说,因为说这话显得自己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不会给人什么好印象,但他又觉得,如果听他说这些话的人,是执剑者,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因为无论如何,执剑者看起来都不是,听了别人心声,随便给别人下定论,转身后又肆意嘲笑,不以为意的那种人。

执剑者仿佛是个好人,至少,在对他的事情上,迄今为止看起来像个好人。

就算被嘲笑,他也可以忍,他也可以认。

但是别人不行。

所以这话只有这个时候说。

换了别的地方,别的时候,就说不出来了。

执剑者听了,只是点头,仿佛听见的不是什么高谈阔论,也不是穷小子的痴心妄想,只是普普通通的询问天气一样的话,语气平静道:“有志气是好事。”

论理说,这话是鼓励的话,听起来应该叫人振奋,但伤者打了个哆嗦,仿佛有人把冰块丢进了他的衣领,一时笑不出来。

他倒不是不为这话感到高兴,只是在执剑者面前莫名觉得气氛非常严肃,不太敢随便高兴,仿佛一旦高兴起来就太肆无忌惮了。

“那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吗?”执剑者向伤者问。

伤者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我没有打听过。但是我想,想要出人头地,总不能身份太低吧?”

执剑者听了这话,眼中透露出一丝诧异,唇角微挑,带点微不可查的嘲讽,看着他说:“你以为这里的人有什么身份?

想要荣华富贵,你只有靠自己。想从这儿捞,那可是捞不着的。这里的富贵是水中月,能活着已经不错了。”

执剑者说着摇了摇头,伤者连忙说:“那我去刺配充军也行。”

“你要问我,我这儿只有这条路,要么,你只好永远留下来,死了,也默默无名,是这里的枯骨罢了。”执剑者并没看他,只是幽幽说。

执剑者不喜欢半山别墅有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

他忍到今天,已经是忍了又忍。

如果伤者不愿意离开这里,执剑者不会把他丢出去,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被迫离开这里之后,他会在外面说些什么,又做些什么。

但执剑者能忍到什么时候,那就不好说了,如果有哪一天,真的不小心把他杀了,也只好在他死了之后,对他的尸体叹一声倒霉罢了。

他要怪也好,不怪也好,只有这样了。

所以他愿意自己离开,那就再好也没有了。

伤者对执剑者的心中所思一无所知,只是看执剑者似乎正在想些什么的样子,眨巴着眼睛,试探着说:“我只是想问,如果我去了边疆充军,我还能见到您吗?”

执剑者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如果你想的话。”

这对于执剑者而言并不算什么困难的事情,只不过,他要是想天天都看见执剑者,那就有点不太可能了。

执剑者没有那么闲,也不是很愿意走那么远,最多偶尔去一趟,指点指点他的剑法,总不好叫他费心费力学了又荒废。

伤者微微一愣,立刻高兴起来:“那太好了!我什么时候去监狱?”

执剑者没料到他这么有热情,但看他愿意去,也没什么可拖延的,就说:“那我现在带你去。”

执剑者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纸,展开了对伤者说:“你现在去,也不知道那边刺了没有,过去看一看,要是已经在脸上刺了,你就把这个贴上去,要是还没有,你就等刺了再把这个贴上去,之后我给你替换。”

“您安排了个人在那边替我吗?”伤者好奇问。

“差不多。”执剑者点了点头。

毕竟,人偶也勉强可以算是人。

伤者点了点头。

执剑者把他带到了监牢,那边已经刺完,执剑者就把他换了过去,至于本来替代他的那个人偶,被执剑者收了回去。

伤者有些好奇那个人偶,但是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就只是多看了一眼,想着以后再问。

执剑者注意到了,但不想解释,就只当不知道,对他说:“你只管跟着走,路上全靠你自己,到了地方或许好些,但毕竟也是苦寒之地,你自己注意,恐怕好不到哪里去。”

伤者点了点头,小心翼翼问:“那我如果想见您,应该怎么办才好?”

执剑者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回到只有自己的半山别墅,就心情愉悦,面上的表情柔和许多,微不可查笑道:“有空我自然会去找你,没有空,你找我,我也到不了你身边,你只管等着就是了,早晚有一天会见面的。”

伤者隐约感觉自己要被抛弃了,虽然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但他不能忍受这种奇怪的失落感,连忙悄悄拉住执剑者说:“求您给我个东西吧,睹物思人也好,我不能什么都没有,熬不过去的。”

执剑者心中一想,觉得也是,伤者年纪这么轻,和朋友分开,又离开家,还不知要遇到什么,千里迢迢赶路,要是连个心理寄托也没有,实在太可怜了,还真未必坚持得下去。

执剑者往仓库里找了找,找到一只千纸鹤,递给他说:“聊以寄慰吧。”

“我会好好保存的!我一定会活到再见面的时候!请您一定要等我!”伤者看了一眼,连忙拿在手中,立刻藏了起来,仔细遮掩了,发誓一样,对执剑者认真说。

执剑者随意挥了挥手,并不放在心上,只是笑了笑说:“随你,我走了。”

话音未落,只是有一阵风吹过来,模糊了伤者的视线,感觉有沙子钻进了眼睛里,眨了眨眼睛,眼泪就一颗接一颗掉了下来。

等他把眼泪擦干净,抬头再看,执剑者早已不见了。

他心里觉得失落,不由得摸了摸衣服里放在胸口位置的千纸鹤,又忍不住眉眼弯弯,想到以后可能相见的日子,悄悄笑了一下。

执剑者对此一无所知,但感觉自己解决了一件重要的事,顿时浑身轻松,脚步轻快,回到了半山别墅。

他回来的时候,李百合正好醒了没多久,洗漱完了,在桌子旁边给自己倒茶,一边发呆,一边醒神,茶没喝多少,也没准备吃早餐。

他刚醒过来,并不怎么饿,也不打算立刻大费周章去厨房给自己做饭吃,所以就在这里坐着,顺便看看睡着的时候,执剑者都做了些什么。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李百合脸色逐渐凝重。

执剑者一时顿住脚步,在门口踌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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