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镇长如此恼怒,秋铃有些看不懂对方了。
究竟是位和蔼可亲的长辈。
还是利欲熏心的小人。
但镇长一家究竟是什么人,谈婚论嫁的人是秋霞。
该由她自己考虑清楚后半生的托付。
“我会告知二姐好好想想。”
“好!多谢侄女好意了。”
方才离去的养殖户不到一刻钟便又回来了,各个手里不是提着大木桶,就是抱着大木盆。
一问原来是把附近木材铺子里的盆和桶抢光了!
甚至不够,有些养殖户又找到陶器铺买了大陶缸,有些则抱着花盆。
秋铃没料到还能给周边的铺子带来波不小的收益呢。
在养殖户离开后,秋铃也让秋山出去了一趟。和两名官差提着半人高的大木桶回来。
里面是鱼苗。
早上来县衙时,秋铃便提了一桶鱼苗。但数量很少,此时将手伸到大桶里,让系统传了好多鱼苗,大桶里瞬间变得黑漆漆的。
旁人也看不见,又不清楚鱼苗什么样子。自然不会怀疑。
“一两银子一百尾鱼苗,那给我来十两的!”
“我要二十两的!我家水塘多!”
“我要五两银子的。”
……
给鱼苗前,秋铃一一看了记录的各家水塘情况。
签了上百份的鱼苗合同后,秋铃右手又酸又痛。
“我命人去煮鸡蛋给你热敷。”
“谢谢玄,谢谢大人!”秋铃差点咬到舌头,心虚地转头瞄了秋山一眼。
“不对啊!”刚拿到合同的婶子皱眉,“秋姑娘,这鱼苗你收银子是理所应当。”
“可养鱼的法子怎么还要收银子!”
此话一出,养殖户间顿时炸开锅。
秋铃立即绕到桌前解释:“养鱼的法子不过六百文,在各位成功将鱼苗养大存活率高,六百文会退回。”
“这……”
她笑着接过合同指着上面写的那句退还给婶子看,“这儿写着呢。”
已经盖上县衙的印章了。
众人见状只好同意。
“不知哪家的水塘离此地最近啊?我得给各位亲自示范如何养护鱼苗。”
黄玄东闻言打断旁人,“县衙有处莲池。”
见秋铃不回话,他才想到鱼苗珍贵,得花银子买。便从袖中拿出一锭碎银,“我买些。”
秋铃注视他认真的样子轻笑着。
边合上黄玄东摊开的右手,边说:“那借用一下县衙的莲池。”
随即将头往前伸了些,小声道:“鱼不仅可以吃,也可以养来观赏。这些鱼苗送给玄东哥哥,谢谢你今天陪我。”
说完秋铃迅速挪开几步,转身朝门外走。
养殖户顿时跟上去。
县衙的莲池水质清澈见底,水下的石头均覆盖了一层碧绿的青苔。倒适合鱼苗藏身。
“各位请看,放鱼苗时动作要轻些慢些。”
若是发现有鱼苗在水中有异样,要及时捞起来,免得污染了水质,鱼苗会死……
其实这些事项技巧等,秋铃都写进了合同里。
所以有些人就算听不明白,回去看合同也能知道学会。
黄玄东站在莲池边,看水中一小群黑色的点游来游去觉得有趣。
“这些鱼苗如此弱小,比起水虫还要小得多。竟能长到几斤重!”
秋铃蹲下身子将手伸入池水中。
清凉又清透,她转头对黄玄东扬起笑脸,“是啊!这些小家伙长得很快,不过玄东哥哥还是到秋家渔馆去吃鱼吧。可别自己做。”
黄玄东注视秋铃的眼笑着点了点头。
“玄东哥哥!”
糟了!忘了自己亲大哥还在呢……
秋铃起身笑眯眯地凑到黑着一张臭脸的秋山,“大哥,我把大人当哥哥有什么不对的吗?”
面对小妹一脸无辜的模样,秋山的闷气刚冲到嘴里就消失了。
“再说大人也只是把我当作妹妹的!”秋铃说着朝黄玄东眨眼,“对吧玄东哥哥!”
“铃儿说的没错,我之前就收她做了义妹。”
“也好。”秋山不情愿地扬扬棱角分明的下巴。
“大哥,咱们回家吧!”
一算时辰都午时了!秋山拉起秋铃就走,“你二姐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
~
兄妹俩前脚刚到拱门前。
对面就有个官差神色匆匆地跑过来,两方差点在拱门下撞上!
黄玄东眼疾手快地将秋铃拉开。
秋山则一个箭步闪到拱门旁,后怕地摸着心口。
“何事惊慌!”
撞上黄玄东阴沉的脸,官差忙说:“是有人击鼓鸣冤!”
有案子!
秋铃原本想回去的心思顿时换成想留下。
“来人有何冤情可有说明?”
黄玄东大步流星地出了拱门直奔前堂,身旁的官差紧跟着。
听到“吃鱼昏倒”时,秋铃脸色沉了沉。
随即又听到“秋家渔馆”时,面上闪过疑惑与担忧。
她才将鱼扩大养殖范围啊!
怎么又出事?
秋山同样担心,但还是搂住秋铃以示安慰。
一行人赶到县衙正堂时,正前方站着对母子哭哭啼啼,旁边还有个半大小子指着秋家三口大骂谋财害命,要秋家赔钱!
正堂外挤满了百姓,被一排官差用大刀阻拦着。
“爹娘!”秋铃跑向双亲眉心紧蹙。
秋山急忙上前去拦着那家小子,对方双手握拳,不知打了家人多少下。
此刻被他死死抓住了手臂,小子嘴里仍叫骂不停。
“肃静!”
堂上案后黄玄东冷声呵斥,“再吵闹罚二十大板!”
原本抱着大儿子的老妇当即把小儿子拉回身边,不忘狠狠瞪了眼秋家。
秋铃感激地望向堂上的黄玄东。
还好他秉公办事!
回过神来,她凌厉的目光扫向三母子,在看清对方脸面的瞬间便死死咬着牙。
那家黑心肝竟又来找自家麻烦!
先前诬陷她家的鸭鹅有病讹钱,现在又闹!
“大人!求大人为民妇无辜的儿做主啊!”老妇声泪俱下,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双手捶胸。
“今日民妇无辜的大儿早秋家渔馆吃饭,哪知菜里藏着针头细的鱼刺,直接将我儿的舌头刺穿了呀!求大人做主啊!”
黄玄东不怒自威地一拍案,“肃静!”
吓得老妇当即闭上嘴。
“秋家人怎么说?”
秋老爹当时端的菜上桌,他急忙解释:“大人明鉴!”
“我家菜馆中墙上四周都挂了鱼有鱼刺,小心用餐的牌子。上菜时老朽也与客人说得清清楚楚,吃鱼要慢慢吃。”
“但那位在上菜后不顾劝阻,将整条鱼戳烂后往嘴里塞。鱼肉里的鱼刺不挑出来,自是会伤到嘴里。”
“当时他就大喊大叫要赔偿,但鱼刺在嘴里总不好,老朽愿自掏腰包带他见大夫,可他就是不肯。”
老妇三人听了连连摇头,大喊:“我儿饿坏了哪里顾得上!分明是他们蓄意谋害我儿!”
秋铃忍无可忍,刚要反驳。
“是啊大人!秋家卖鱼不先挑出鱼刺,才害得人家母子遭这等大罪!”
“秋家一家都是黑心肝!”
“明明是秋家在狡辩!”
“就是就是!”
……
~
门外的人群不由分说便将矛头纷纷指向秋家。
秋铃定睛一看,门外那群人不就是村里的村民!
这群贪心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可转念一想,秋铃察觉出不对劲。村民怎么会无缘无故帮那老妇?
其间必有勾连!
之前村民费尽心思赶秋家离开村子,便是笃定鱼苗在秋家藏着。可村民遍寻不到,就找上老妇一家设计陷害。
真相只能如此了。
被黄玄东再次斥责后,村民都闭了嘴。
随后要求老妇一家拿出证据,证明是秋家渔馆的鱼刺。
老妇扒开长子的嘴拉出舌头心疼得要命,“这不就是证据!”说完指向门外的村民,“他们也都亲眼看见我儿在秋家渔馆吃的鱼。”
被官差大刀上的冷光晃了眼,村民各个噤若寒蝉。
黄玄东又问:“他们三四十人,都在秋家渔馆看你儿子吃鱼?”
“是,是啊!”
“既如此。”黄玄东招来一官差,大声下令:“你带人去秋家渔馆外找证人,证明那群人都在秋家渔馆。”
“是!”
随着一阵脚步声匆忙离去,老妇三人越来越慌神。“大人!我们只要秋家赔钱!赔钱就行--”
“还没查清楚,本官如何判?”
“大人误会了,是,是我儿不小心……”
秋铃冷眼瞟向老妇,三人抱成一团妄图离开正堂。
但她也要为自家喊冤了。
秋山眼看小妹耷拉着小脸一副快哭的模样走到案前跪下。
“大人,民女有冤情!”
“你说。”黄玄东见到秋铃跪下瞬间,恨不得下去扶她!可眼下—
“大人,去年我家的鸭鹅被这家人买走。随后这家的大儿媳便无故暴毙,不分青红皂白要我家赔偿几十两银子,害我一家身负重债多时。”
“胡说!我儿媳就是被你家的鸭子毒死的!”
“来人!去挖出尸骨验尸!”
老妇想着人都死了臭了烂了如何验得出来死因?却还是提心吊胆地。
时不时往门外张望。
两边怀里各抱着一个儿子,突然那大儿子不知怎么地突然口吐白沫怦然倒地。
“儿啊!”
随着老妇的一声惊呼,众人纷纷看向他儿子。
嘴歪眼斜,脑袋东摇西晃,双手僵硬地握成爪不停抽搐。身体不受控制地扭动。
老妇哭着喊着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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