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月初六是难得的好日子!”
“那就定下月初六。”
秋林两家长辈敲定了四人成亲的日子,便着手准备嫁娶事宜。
秋家渔馆又又又临时关门了。
这会儿一大家子在后院围桌而坐,各自面前都堆了不少大红的帖子。
大家埋头一张张地写喜帖。
秋家原本有些熟人,都在村里。自从被赶出村子便断了联系,亲戚都在林镇外,也就几家。
至于林家,家大业大,又是林镇镇长。亲朋好友自是多了些。
秋铃写了十来张就手酸得不行。
放下笔活动活动右手,她抿唇环视一周。
每个人的表情都尤为认真。
除了她在偷懒外。
不过手真的累,比拎大锅拿铁铲累多了。
秋铃盯着桌子中间摞成堆的喜帖走神,如今整个安县及周边的镇子都有鱼了。
其实这个推广速度已经很快了。
“可要请知县大人?”
秋铃从思绪中回过神,瞅向皱眉的秋老爹。
“知县大人帮我们一家洗脱冤情,于我们一家有恩。于情于理,我们也该送一份喜帖给大人。即便大人不出面,我们的诚意也送到了。”
秋霞连连点头,“娘说的是!”
其他人也赞同,唯有秋铃始终未出声。
被一大桌的人盯着,秋铃嘴角弯起,她晃了晃手里的喜帖,“我早就准备好了!”
“铃儿,厨房里我蒸了腊鱼你帮我瞧瞧。”
“哦,好啊。”
秋霞眼角余光瞥到秋铃已经进厨房的门,便起身拿起秋铃写的喜帖去厨房。
一进门,就见秋铃将腊鱼装盘。
“二姐,你现在想吃吗?”
“不是我吃。”
“啊?”秋铃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腊鱼愣神,视线中秋霞从架子上取了食盒走回来。
“来吧,放进来,当心碰到手。”
乖乖地一点头,秋铃将腊鱼放到食盒中盖上盖。
“这个。”秋霞将食盒与秋铃写的那份喜帖一起递出。
“这是?”
秋霞注视一脸懵的小妹认真道:“你给知县大人送去吧。”
“哦。”秋铃接下食盒跟喜帖,心想那一大桌的喜帖全靠两条腿的人送也太累了。
要是有配送员就好了!
“铃儿,之前二姐因为你和知县大人接触对你发脾气,是我怕你遭受非议--”
“我明白的!二姐是为我好。”
秋霞笑着点点头,“这些日子我仔细想了想,发现知县大人对你很看重。”
所以这盘腊鱼,是二姐为了答谢黄玄东为她洗清传谣的答谢?然后她不好意思,所以让自己送?
思及此,秋铃抿唇一笑,用肩头去蹭秋霞肩头。“知道啦,我马上送。”
“先听姐姐说完。”
被秋霞拉住手臂,秋铃回头“哦”了声。
“他对你从没有过无礼的举动,也有些纵容你、在乎你。”
秋铃直视秋霞点点头。
那件事要不要和二姐说呢?
“其实你也不小了,我见你也喜欢知县大人。若是--”
“其实知县大人收我为义妹了。”
“什么?”秋霞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是真的,大哥也知道。我私下都是叫大人哥哥的,他对我的好就只是对妹妹的好。”
秋铃可不想家里人误会黄玄东。
对上小妹真诚的眼神,秋霞欲言又止。
“那也好。大人收你做义妹的事,晚些时候记得告诉爹娘。”
“去吧,早些回来。”
不清楚秋霞怎么突然提起黄玄东。
~
秋铃没放在心上更没有多想,出了家门就忘在脑后。
到县衙时,黄玄东刚忙完公务。
“玄东哥哥,这是我大哥二姐的喜帖。”秋铃递出帖子歪着头问:“玄东哥哥下月初六可有空?”
“下月初六?”接过喜帖翻开扫了眼。
四人的婚期竟是同一天。
“镇长伯伯说下月初六是找大师算出的今年最好的日子了。”
黄玄东合上喜帖放桌上,“秋山秋霞都嫁到林家,那秋家只剩你一人了。”
“是啊。”秋铃寂寞又无奈地叹气。
这几个月三兄妹开菜馆做生意,每日都在厨房做菜,她都习惯了,也有些依赖。
但人总要成家的。
秋铃想得开,祝福兄姐才是最重要的。“大哥也到林家,正好能照顾到二姐。”
“下月初六。”黄玄东复述道。
“是啊,我也觉得快了些。但有句话不是说“事情宜早不宜迟”嘛!”
他含笑点头,“那我也该尽早准备好贺礼才是。”
“不用不用!”秋铃冲他摇头又挥手的,“玄东哥哥肯抽空去吃喜酒就好了。”
“那可使不得,哪有人空手去喜宴的。”黄玄东起身。
面对朝她伸来的大手,秋铃歪着头。
“陪陪我。”
“啊?”她下意识地回握住眼前的大手,被他稍一用力拉起来。
“趁着现下得空,我去挑下月初六的贺礼。不过我从未去过喜宴,也不知你兄姐的喜好。就请你帮哥哥出出主意了。”
原来是这!秋铃握了握他的手点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偏门外一辆马车等来了两人。
之前坐他的马车,都是黄玄东先上去,再拉秋铃上马车。
秋铃隔着十来步的距离便松开了黄玄东的手,一路小跑到马车边手脚并用地扒上马车。
随后笑盈盈地朝正缓步走向她的人伸出一只小手,“玄东哥哥,小心脚下哦。”
“好。”他走到马车边紧紧握住秋铃的手,微微借她的力上了马车。
车内宽敞,秋铃挤到黄玄东身边仰起脸问:“哥哥想好送什么贺礼了吗?”
“还不曾想好。先去看看。”
马车缓缓前行,秋铃方才听上车的黄玄东对车夫说了“多宝斋”,听起来像是藏宝阁。
她撩起帘子看窗外不断后移的街景,大大的杏眼里充满了好奇。
马车在前面的三角巷右转后。
视线中出现了多宝斋的招牌,秋铃扭头兴冲冲地说:“玄东哥哥,到了!”
“去看看。”
下马车黄玄东不会由着她了,先下一步的他面对秋铃伸出双手。“当心脚下。”
秋铃迟疑着握住他的手,脸上颇有几分小心思被看穿的不满。
下一刻进入多宝斋的大门。
立即将方才的不愉快抛在脑后,秋铃四下看了看。
一楼大厅错落有致地布置了桌椅供人休息,两边楼梯蜿蜒至二楼。
二楼放眼望去,珍宝无数。
金银玉器,木雕陶瓷,字画,布匹……
秋铃目不转睛地望向梁上垂下的一幅山水挂画,她步步走近,盯着画上的题字喃喃道:“鹤鸣。”
这才在画中的山涧发现那只展翅高飞的鹤。
“喜欢?”
秋铃扭头看向黄玄东,拉住他的手走向摆满陶瓷的博古架。
“玄东哥哥看了一圈下来,可有想好吗?”
黄玄东浅笑着微微摇头,“没。”
“你帮我选,你选的贺礼必定适合他们。”
“那我就选咯!”秋铃眉眼带笑歪头道:“不看价钱哦!”
“任你选。”
秋铃放开他的手走去博古架前一一打量。
全然未察觉黄玄东已不在身后。
挑挑选选的,秋铃两边怀里各抱了一只巴掌大的鸳鸯图宽口花瓶。
瓶口插着几只百合绒花。
“咦?”人呢?
秋铃四下看了看都不见黄玄东身影。
“铃儿!”
闻声她循着声源走到围栏边望向楼下,黄玄东正朝她招手。
因怀里抱着花瓶,秋铃一步步地缓慢走下木梯。“玄东哥哥,你手里拿着什么?”
“这不是贺礼。”
并未在意的秋铃献宝似的说:“玄东哥哥看我选的花瓶!”
注意到瓶身上的图,“鸳鸯,好寓意。”
“不对。”秋铃将花瓶放上柜台,朝黄玄东招手。“哥哥靠过来一点。”
对方照做,朝她倾身。
瞬间耳边被呼了一口热气,黄玄东不由地身体僵住。
“花瓶是送给大哥二姐藏私房钱的!”
注意到她杏眼里的狡黠,黄玄东忍不住去捏她白里透红的脸颊,“他们成亲后就各自有家了,还藏什么私房钱?”
他一个男的当然不懂了。
秋铃见怪不怪,“怎么不能藏私房钱啊!”
黄玄东张口欲言。
“我就喜欢藏私房钱!”这里的人没几个懂攒钱的愉悦感。
“好,藏吧。都是你的。”
柜台后的伙计算好了两个花瓶的帐,却不知里边儿的绒花要不要一起算。
只好问:“不知姑娘是否也要这些绒花?若是不要,我就取--”
“要!”秋铃大步走向柜台。
伙计抱着两个包好的花瓶放到马车上,眉开眼笑地说:“欢迎二位再次光临多宝斋!”
向车夫吩咐先去秋家渔馆后,黄玄东进入马车。
瞧她爱不释手地把玩一支百合绒花。
视线扫向一边的某物上,迟疑了片刻才交给秋铃,“这是给你的。”
“给我?”
见她放下绒花便要拆,黄玄东立即握住秋铃的小手出声:“回去再看!”
“这么神秘?”不过无功不受禄,秋铃不好意思地回握住黄玄东的手,“是提前给我准备的贺礼吗?”
“不是。”她怎么想这么远?
黄玄东坦然道:“只是想送给你,不为别的。”
对上秋铃疑惑不解的目光,黄玄东松口:“提前给你满十七的生辰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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