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揉酸痛的眼,秋铃实在忍不住了掩嘴打个呵欠。
怎么那几个铜铃就不能同时响呢?
这要等到猴年马月啊?
狐疑地目光投向那仍在扫地的小师傅,他不会是在寻自己开心吧?
不不不!
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既是出家人又怎么会诓人呢。秋铃再次看向树上的铜铃耐心等—
“在看什么?”江玉阳说着递出糖纸包好的冰糖葫芦,丝毫不恼秋铃擅自走动。
恰好此时那串铜铃同时响起。
整棵树被风吹得“唰唰”响,秋铃目不转睛地盯着一片树叶缓缓飘落在江玉阳肩上。
“总算等到了!”
眼看秋铃兴冲冲地走来取下肩上的落叶,江玉阳不知其意。
注视她尤为珍惜地将青色树叶放在手心,想起秋铃说过“等到了”,是指这片青叶?
“给你,可要收好了!”
“给我?”江玉阳一时愣神。她为何要将这青叶给自己?
若是明说姻缘符,他怕是不会接。
秋铃直接将青叶塞到江玉阳手中,“收好了,这叶子与你有缘。不然它这么宽的地上不落,怎么就偏偏落在你身上呢!”
边说边真诚地眨眨眼,心里默念快收下快收下!
“那你头上这片也是与你有缘?”
“什么?”秋铃瞧他从自己头上取下一片青叶,为使他信服便伸出双手要接那片叶子。“是啊有缘。”
想不到她会信这些。
江玉阳忍着笑意将两片树叶都收入囊中,“我替你收好。”
他这是接受了自己随口找的说法?
秋铃连连点头,“好啊!”
该走了。
似被背后的夜风推了一把,秋铃上前一步。她脸上的笑意不减,声音轻快道:“下山吧。”
不等江玉阳的回应,便经过他走向石桥。
水面上两个人影缓缓路过。
不知为何,秋铃总觉得心里有些闷。
停在下山的最后一级石阶上,秋铃淡淡出声:“天色很晚了,我要去客栈投宿。我的包袱就劳烦你派人送到我住的客栈。”
不等江玉阳回话,她又说:“我脚疼,不想走了。”
实在懒得去王府取包袱,更何况秋铃不知王府离这儿有多远。
为了让他信服,秋铃还蹲下身子捶捶腿。“你走吧。”
话音刚落,视线中他经过自己往前走。这下真的分别了,不会再见了吧。
可他却在背对秋铃单膝蹲下。
“你这是?”
江玉阳侧头看她,察觉到她刻意避开的视线。虽感到失落,还是开口:“我背你。”
“这样不好。”路人不知他的身份,她可是一清二楚!
说着她绕开两步要走。
“若不想我背你,那我只好抱着你。”
“你!”秋铃气鼓鼓地转身要回绝,下一刻便被江玉阳握住手腕,怎么也挣脱不开。
“不是说腿疼。”
“不至于路都走不了。我会在附近的客栈住。”秋铃顾忌周围人的目光,用尽力气去掰右手腕上的大手。
原本离开林镇,他们之间就没有关系了。
“那恕我失礼了。”
“你干嘛?”随着一声惊呼,秋铃整个人被他拦腰抱起。
本就在夜市,周围人来人往。
秋铃当即羞红了脸,左手拽着江玉阳胸前的衣服,右手去扯江玉阳的脸。“放我下去!”
脸上的痛感不轻不重,但江玉阳从未被如此对待过。
愣神之际更是收紧了双臂。
“聋了你?放我下去!”
对上怀中人又羞又恼的眼神,江玉阳却板着脸说:“你的腿疼。”
“只是疼不是断了!放我下去。”
“不放。”
他边说边走,秋铃绷紧了身子将脸藏进江玉阳的胸口。“好好好!背!背行了吧?”
话一出口,便感知到他听了下来。
随后被他小心翼翼地放下。
秋铃鼓着腮帮子瞪江玉阳,可他却似笑非笑地走到前面单膝蹲下。
差点忘了,他们虽身份有别,但还是朋友啊。
看来是她多想了。忽然想通的秋铃上前整个人趴在江玉阳后背上,两只手紧紧捏着他肩上的衣服。
在他侧过脸时下意识别开脸。
“要不要去看大夫?”
“看什么大夫,我的银子可不是风刮来的。”没好气地反驳,秋铃恼火地拍了下他肩膀。
想不到他竟然闷声笑,真是气人!
“赶紧送我去客栈,不准磨蹭!”
“好,遵命。”
像是被他这声“遵命”浇灭了心头火,秋铃紧紧攥住的手渐渐松开。
他的后背宽厚温暖,似曾相似的安心感再次袭来。眨眨酸涩的眼,秋铃禁不住侧脸靠在江玉阳的背上。
刚才不该跟他发脾气的。
想到此,秋铃闷声闷气地问:“为什么背我,我自己能走,你直接回府不好吗?”
“不好。”
为什么不好?懒得问了。秋铃实在撑不住犯困的眼皮,便小声说:“到客栈了叫醒我。”
睡了睡了……
~
客栈的床好软好舒服!被子也香香的,秋铃迷迷糊糊地抓着被子往脸上盖……
好闷啊。
秋铃一把掀开被子,睡眼惺忪地坐起来揉眼睛。闷是闷了点,但是昨晚睡得老安稳了。
“咳咳--”嗓子好干。
下床穿鞋去桌边倒水喝一气呵成,再喝第二杯时温水流过嗓子,秋铃才发现竟然是热水!
她瞪大眼看了看缠枝纹的杯子,同款水壶。
这客栈的上等房得多少银子一晚啊?
秋铃赶忙转着脑袋打量四周。
房间大得能顶她在林镇那个家的后院了!她睡过的那张床里里外外数层床幔,勾床幔的钩子还是阳绿色的翡翠!床单被子枕头的面料满是祥云暗纹!
四周墙上装饰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字画,窗下的梳妆台有面脸盆大的铜镜,桌上堆放着大大小小的各式镂空木盒。
这是客栈上等房?
门呢?门在哪儿?
秋铃慌张地冲向垂下的半透明纱帘,到了房间另一边。桌椅后是占据整面墙的书架,左面的墙则摆放着博古架,右边是面鸟语花香的屏风,隔开一个好大的浴桶。
墙上的窗半开,不远处的门上影影绰绰。
有人经过!
秋铃疾步过去大大推开房门。
“呃--”
好宽广的院子,花花草草不少,半人高的花坛上还放着一个鸟笼。
难怪夜里听到鸟叫,原来是那鸟笼里的鹦鹉。
看看廊下端着水壶的妙龄女子,再瞅瞅院中几位身穿同款分栏衣裙的女子,秋铃尴尬地抬手招呼:“早啊。”
她们是谁?
不管了,秋铃一溜烟儿地跑回房间还不忘反手将门关上。
还没等她喘口气,背后的门被拍得响。
“姑娘要起了吗?”
“你们是谁啊?”秋铃忍不住问。
“奴婢是来服侍姑娘的。”
“什么?”在她愣神之际,房门被打开。五六个女子鱼贯而入,架着发愣的秋铃洗漱换衣。
连刷牙都不用自己动手!
眼看自己又被架到梳妆台前,秋铃转身抬手挡住她们。“我自己来吧。”
“这怎么行?”
“姑娘不必在意,这是奴婢们分内之事。”
“啊?”地一声,秋铃被她们按住肩膀坐正了身子。
与铜镜中顶着鸟窝头的自己大眼瞪小眼,秋铃还来不及说什么,头发转眼间被盘成发髻插上了成套的发簪发叉发梳……
脑袋好重,好像重了几斤。
脸上的妆太贴,痒痒的。
“姑娘可是觉得发髻与衣裳不搭?”
“还是这根发簪不喜欢?”
秋铃苦着脸摇摇头,这千金小姐的装扮不适合她。“谢谢你们为我装扮,但我习惯了简便些。”
边说边取下满头的首饰,拆开柔美的发髻改成两条麻花辫。
“呼--”对着铜镜晃晃脑袋,顿时觉得轻松不少。脖子的压力都少了。
千金小姐还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姑娘,可是--”
“这是哪儿啊?”秋铃起身走到门外,该不会是—
“姑娘,这是王府。”
王府两个字在秋铃耳边不断回响,她拧眉不语。
“诶!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为了甩开后面的侍女,秋铃抓起裙摆就往院子外跑。先不管包袱在哪儿了,离开这里要紧!
再不跑不就真应验了吴渊哲那本《霸道王爷爱上我》的剧情嘛!
后面的侍女紧追不舍,秋铃慌不择路地进了长廊。等跑了一圈和侍女险些头撞头才察觉这长廊是环形的。
手快地扶住侍女,秋铃闪身又跑走。
她气喘吁吁地抹抹额头的汗,终于明白为什么以前看的小说里,女主角为什么逃不出男主的大别野了。
因为这王府实在是太大了,对于初次来的秋铃而言宛如一座迷宫。
不行了!
秋铃累得双手叉腰直喘气,环顾四周试图阻止她离开的侍女只有认输。
“姑娘,王爷早朝之后便会回府。”
下班肯定回家啊。秋铃懒得吐槽,摆摆手说:“你们别跟着我。”
转过身的秋铃仰头叹气,好饿。
“王爷回来了!”
闻言秋铃浑身僵住。是啊,江玉阳如今是王爷,不是她的朋友了。
听到脚步声渐渐走近,她牵强地笑着面向来人,“你回来了。”
“你的腿如何?”
“好了好了!”方才只瞟了眼他,因着阳光刺眼便错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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