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秋姑娘执意要搬出青竹院,底下的人不好拦也拦不住。”
江玉阳笔下未停,嘴角却扬起好看的笑。头也不抬地说:“随她。整个王府她想住哪儿都好。”
秋铃在柜子里找到包袱,便让侍女带她去客房。
她冲侍女比出食指认真道:“要最朴素的客房,有床有桌就足够了。”
“可是--”
几个侍女面面相觑显得很是为难。
“你们不带我去,那我就自己找了。”秋铃转身就走,对这青竹院毫无留恋。
一想到有可能被江玉阳未来的王妃得知她住过这院子找上门,她直接用跑的。
“姑娘!姑娘等等!”
刚跨出院门,就险些与走来的老管家撞上。
秋铃眼看老管家吓得踉跄着快摔倒,急忙丢下包袱大步上前将人扶住。“您当心!”
“哎哟,老身失礼了!”
“是我跑得太快。”秋铃不好意思地笑笑,接过侍女捡起的包袱拍拍。
“姑娘住不惯青竹院,那老身带姑娘去别的院子瞧瞧?”
闻言秋铃急忙点头,“好啊!”
她可不想住单独的院子了,还是简朴些的客房就成。老管家拗不过秋铃,只好同意。
“这屋子实在简陋,姑娘何必呢?”
推开房门,屋内一尘不染应该常有人清扫,只关久了有些闷。
秋铃进门左右看了看。
床、桌椅等都齐全,房间小归小,好在整理起来容易不费时。离开王府前稍作打扫就可。
行至床边,她随手将包袱丢上床。随手拍拍床铺便呈大字状趴在床上。
“若是屋里缺什么,姑娘尽管吩咐这些丫头去办。”
秋铃慢腾腾地从床上坐起来,冲老管家点头道谢。“暂时没有。”
“姑娘歇着。”老管家说完看向身后的侍女,“你们去把姑娘用的物件从青竹院取来。”
“是。”
也不知江玉阳那边忙完了没有。
今夜就要入宫,可她还不懂宫中礼仪。若是在宴会上出了丑,不仅给自己和江玉阳丢脸,也会被王上认为无用。
那推广鱼的事就泡汤了!
听到脚步声,秋铃回过神追出门。“管家可知王爷此时是否得空?”
才从江玉阳书房处回来不久的老管家如实告知。
“我知道了。”
“不知姑娘有何事,或许老身能帮帮姑娘。”
秋铃刚要开口婉拒,可想到老管家是王府的管家,便试探道:“您可知宫中的宴会礼仪?”
“老身知道。”
那便不用麻烦江玉阳了!
秋铃虚心求教,将王宫中的礼仪学了个七七八八。
半晌下来,秋铃除了装扮不合宜外,俨然是王城中的贵女。老管家晓得秋铃从地方小镇来,对宫中的话术一时难摸透。便提醒:“姑娘到了宫中尽量少开口,尤其是在王上面前。”
“啊?”那她怎么找机会让王上同意推广鱼呢?
“姑娘切记入宫后说话小声些。”
答应不等于会照做,秋铃无声点了头。
“姑娘,午膳已备好,可要到前厅用膳?”
盯着传话的侍女秋铃反问:“王爷呢?”
“王爷政务繁忙,无法陪姑娘用午膳了。”
还好没去找他。
面对一大桌自己爱吃的菜,秋铃觉得铺张却不好开口。抿抿唇,她默默吃了午饭。
~
回到小屋便躺上床闭眼假寐。
目前她只有planA,也就是今夜随江玉阳入宫面见王上,再寻机推广鱼。
若是能成,那这就是推广水产最快的途径。
若不成,便要用planB。
就是像在林镇一样,从养鱼卖鱼到承包水塘扩大养鱼规模。
也不知半年能不能完成planB。
若再不成,那得有planC。
得离开王城,在周边重复planB,再慢慢推广到王城。
总之一计不成便再生一计,定能将水产推广出去完成系统任务。
只不过这半年内在王城无进展,就回林镇另寻良策……
房门未关,从大开的窗袭来的风将鹅黄床幔吹得高高扬起。床上的人却无动于衷。
门外候着的侍女也昏昏欲睡。
刚打个呵欠,就见廊下有人急急走来。“王爷!”
江玉阳经过窗外朝屋内扫了眼,一边抬手示意侍女禁声,便放缓脚步进入房间。
悄悄靠近床边,他将被风吹散开的床幔用勾子勾住。从床里拿了被子轻轻地展开为秋铃盖上。
她为何在睡梦中皱眉?
迟疑着探出手为秋铃抚平眉间的皱,该如何做她才能无忧无愁?
睡梦中的秋铃迷迷糊糊地抬起手拍向额头,臭蚊子!
“啪”地一声,江玉阳手背被拍了下。他微微愣神,随即收回手无奈笑着。
“鱼……”
她还说梦话?还是听错了?
江玉阳俯身凑到秋铃嘴边。
“鱼……”
鱼?
她连做梦都想着鱼。轻笑着摇摇头,江玉阳起身离开房间。到屋外窗前轻掩窗户。
~
“王上,这是民女培育的鱼--”
“大胆!”宫人恶狠狠地拍打秋铃提鱼的手,“竟敢拿水虫欺瞒王上!拖下去乱棍打死!”
“不!不要--”秋铃挣扎着试图去捡起地上挣扎的鲤鱼。
可突然一手臂粗的棒子重重挥下。
刹那间地上的鲤鱼成了一滩血水。
“不!”
被鲜红的血溅了满脸,秋铃腾地坐起身,掀开被子急忙下床,却在走出几步后回过神。
是噩梦。
门外的侍女听见动静,便进门问:“姑娘怎么了?”
“我—”噩梦罢了,秋铃小脸惨白,她随口道:“我睡久了有些头晕。不知现在什么时辰。”
侍女不作多想,笑着上前扶秋铃到梳妆台前坐下。
边拿起一把桃木梳边说:“姑娘这一觉是睡得久了些,现下申时了。”
“方才王爷那边派人来问姑娘准备得如何,想来是王爷要准备带姑娘入宫了。奴婢为姑娘梳妆吧。”
铜镜中的秋铃淡漠地点头。
对刚才的梦境心有余悸,镜中的她脸上毫无血色,侍女抹了好些胭脂。
门外又有侍女来问,秋铃反问:“王爷在哪儿?”
“姑娘,王爷在正厅等姑娘。”
秋铃瞧见侍女又拿起一个簪子要往她发髻里插,忙握住侍女的手摇头道:“够了,有两个发梳就好。”
她起身后长长叹出一口气,便大步走到屋外。“带我去见王爷吧。”
“姑娘这边请。”
~
江玉阳端起侍女刚倒的热茶,视线不经意间往门外一瞟。
来人梳着女儿家的堆云发髻,略施粉黛的俏脸清秀自然。着一袭莹白裹胸纱裙,衣领微敞露出纤细雪白的脖颈,系着坠了颗圆润珍珠的丝带。
陪同秋铃的侍女轻声道:“王爷,姑娘已准备妥当。”
被江玉阳目不转睛的盯着,秋铃不自在地抿唇。“还不走?”
说罢她气恼地瞪了眼江玉阳,才转身走向门外。这身打扮她当然不习惯,但是江玉阳盯着傻笑就更恼火了。
先一步走出王府大门。
秋铃走下一级石阶却忽然回头,刚好撞上走出来的江玉阳的视线。
“哼!”
懒得理他,秋铃抓起过长的裙身小跑着下了石阶,对侍女的劝说不管不顾。
“姑娘当心脚下!”
在侍女的惊呼声中,秋铃在最后一级石阶被裙摆绊住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
“秋铃!”
被侍女扶住才站稳的秋铃眼看江玉阳匆匆下了石阶过来,立即走开几步别过头。
然而脚下脚底触地的感觉又令她不得不回头找鞋。
江玉阳快一步捡起那只鞋。
“你放下,我自己来。”
或许是这身打扮令她不习惯,也或许是这王城对她太陌生,再或者她忧心推广鱼的事情。
这段日子才会时不时闹小脾气。
他都平心静气地受着。
此时看向视线飘忽不定的秋铃,也只是安安静静地单膝蹲下。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啊!”秋铃急得去拉他手臂,却又拉不动。
周围的下人们纷纷禁声低着头。
只敢在心里震惊堂堂王爷竟会在这个小姑娘面前低头!
江玉阳左手拿着鞋,右手摊开。“脚伸出来。”
“我自己--”
“否则我就抱你到马车上,再为你穿鞋。”他说着就起身作势要抱人。
秋铃吓得急忙伸出只穿了足衣的右脚,“你别乱来!”
回应她的只有一声轻笑。
视线中,贵为王爷的他再次单膝蹲下。握住秋铃的脚细心地拍了拍脚底才穿鞋。
脚下沾地,可秋铃却觉得被江玉阳握过的右脚仿佛被虫蚁蛰过似的,又痒又麻,好不自在。
见她跺脚,江玉阳猜,“可是鞋不合脚?”否则怎会掉。
一旁的侍女闻言急忙向秋铃道不是。
“没有没有!很合脚,你选的鞋一点问题都没有。是我不小心蹭掉的。”
侍女战战兢兢地瞄了眼江玉阳,低下头走去马车边。
天边已浮现层层红霞,与秋铃耳际的坠子交相辉映。
江玉阳向秋铃伸出手,“走吧。”
不知为何,几乎毫无犹豫,她竟然伸手去握住了那只宽大温热有一层薄茧的手。
两只手握住的瞬间便被不知是谁的汗水黏连。秋铃上了马车,才松开他的手。
马车内装饰繁华且宽敞,可秋铃却在江玉阳进入马车后不动声色地挪到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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