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科技强国纸人

……好吵。什么东西?胆子真大。

地铁正在前进,一个半长头发歪歪绑在脑后的青年靠着扶手闭目养神,远处飞驰而来的鬼气猖狂地让他手痒。

不行,还要等等,它的宿主是……是谁呢,哦,找到了。

“叮——地铁到站,请有序上下……”

青年懒洋洋地被新一站上电梯的人们带着走,直到在一对母子不远处站立,母亲怀着孕坐在座位上,小男孩拎着糖果袋在旁边到处转悠,两人身上都带着丝丝缕缕的阴气,

直到一声尖叫打破了车厢的安静——

“啊!!有鬼有鬼——!!”那小男孩可能年纪尚小,小鬼即将冲撞上来之前竟似有所感,哭喊起来。

周围人立马退开一大片真空区域,生怕被讹上;还有些拿出了手机准备录视频作证小孩突然发病与自己无关。

那孕妇也被吓了一跳,连忙拽过小男孩按到自己怀里安抚,然后歉意地向周围人道歉。

——眼见那小鬼已闪到眼前,露着狰狞的笑张开血盆大口想吞了小男孩的魂,乔知闲上前两步,一把掐住小鬼的咽喉,口中轻念“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小鬼在他手中动弹不得,尖声凄厉地嚎叫起来,那魔音似乎有着穿透耳膜的攻击力,连普通人都似有所感,有些信的人惊惧地看着乔知闲奇怪的动作,有些人边退边疑惑哪来的声音。

乔知闲更是被吵得头脑发晕,那小鬼只见抓住自己的青年眼中似有金光一现,然后就直接在青年手中灰飞烟灭了,声音戛然而止。

那妇人心知估计是得了贵人相助,擦了擦手心的汗,扯出一抹笑看向面前这个一开口说话就仿佛满面春风的男生“你好,请问你是?”

乔知闲刚想回答,列车员甜美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安宁路——到了,请小心列车与站台的空隙,从列车的左侧车门下车。”

乔知闲笑笑,和母子两一路下车,然后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妇人,“有事可以随时找我。近期多晒晒太阳,不要再单独去扫墓了”,然后对着小男孩嬉皮笑脸地做了一个鬼脸,“吃这么多糖长蛀牙长蛀牙哟。”

那妇人心下一惊,接过名片好好保存起来,没有任何装饰的名片上就写着最基本的信息。

安宁路枫华小巷234号十号铺,乔店长,以及联系方式。

再一回神,地铁出口处小吃丰富,叫卖声此起彼伏,却唯独没看到刚才那个男生。

而乔知闲也不知道,那些录视频的人中,有人将这段时长几秒的视频传到了网上,本来是给好朋友看事情经过,谁曾想传着传着这个视频倒是上了网,引起了一阵热度。

……

阳光从树的枝桠间射下来,落在地上斑斑驳驳,七八点的太阳已经有点温度了,照在行人身上暖洋洋的。微风轻轻吹过,远处卖冰糖葫芦的爷爷的叫卖声和着甜滋滋的糖味随风飘过来。

长长的枫华小巷一片生机勃勃,

刚一经过包子铺,热气腾腾的蒸汽后传来老板娘充满朝气的声音:“刚出笼的包子哟!肉包菜包粉丝包牛肉包叉烧包馒头花卷油条!新鲜着嘞!”

旁边粉面店的老板把肩上挂着的毛巾一甩,笑呵呵地迎进几位顾客,拉长声音:“三碗牛肉面!”里面立马传来应和声:“好嘞!马上来!”

各式各类的早点铺子都人声鼎沸,人们充满希望和活力地迎来新的一天。

在巷子里面深一些的地方有很多日常用品店,殡葬店连着点心铺子,隔着马路就是几家五金店,大家也不避讳黑白彩扎的殡葬店,五金同行间也和气荣荣,

几位老板搬着小板凳坐到一个巷子里太阳光最完整的地方——一座古朴生香的店铺门口,你一言我一语,像每一天早晨那样闲适安逸。

那店铺还未开门,活灵活现的小龙盘旋在镂空的深红色木质门上,门上镂空的地方糊着白色和黄色的陈旧草纸,门顶上高高翘起的小角上挂着一串金黄色的小摇铃,门后似乎传来影影约约的说话声,两扇小门自带的宁静好像将巷子和这扇门后的世界分隔开来。

“叮铃铃铃——”门上的小摇铃被撞响,一只白皙的手推开两扇木门,几位老板老板娘带着笑望过来:

“阳阳早上好呀。”

“阳阳过来吃早饭,我带来了钱大姐家的包子,可好吃啦!”

“阳阳啊,家里人从乡下摘的新鲜蔬菜。拿去吃拿去吃。”

乔知闲半长头发被歪歪地扎在脑后,几缕翘起来的发丝在阳光下透着淡淡的棕色,朗声笑着感谢好意,边走边打招呼,“早上好呀!刘叔,王姨,哎哟,张姐姐几天不见更漂亮啦!”

张小姨拿起一个包子塞他口中,另一只手摸摸自己的脸,带着小姑娘似的俏皮笑开了花:“真的假的呀?你最会哄我!”

乔知闲笑眯眯地咬一口包子“真的真的,我从不骗人。还有果然还是钱姐家的包子最好吃了,外面的都比不过!”说罢又转过头看向另一个人,“刘叔气色好了很多呀,最近家里一定有喜事吧?”

王大叔眉梢似乎都活跃起来了,乐呵呵地小胡子都抖动着:“你这小子眼睛还是很尖啊哈哈哈”

乔知闲一拍大腿:“哪里哪里,是您气色红润了不少哇。回去拿镜子照照,喜上眉梢,恭喜王叔家中觅得一个乘龙快婿啊。”

这话题一打开了,三姑六婆的注意力又被引到王叔身上了,七嘴八舌一番,王叔突然感慨了一句:“当初还好听了阳阳的话,让我家小公主没有嫁给刚开始那个巧舌如簧的混小子啊,你们都不知道,那个男孩子当初扮的可好了,又会做家务又会说话,差点迷惑了我们全家的眼!”

刘姨哎哟一声“是那个每次来你家都买好多保健品孝敬你的那个看起来很阳光的男孩子吧?”

王叔肯定地点点头,然后凑近大家放低声音:“我最近啊,听到过关于他的传闻”

他一神神叨叨,大家全都放轻了呼吸凑近在一起听他说话,乔知闲也学着他们一脸凝重地望着王叔。

“他和我家的分了以后,立马找了个新的结婚,一个月前就结啦!立马就传出来他家暴的事情!还好当初听了阳阳的话!”

大家深表赞同,阳阳说的可准了,下可找猫咪和孩子的游戏机,上可打人渣抓坏蛋。

“阳阳当初说,这人目中带红,凶煞潜藏,眉头短低,眉峰高浓,典型的暴躁易怒面相,可能会有暴力倾向。果不其然啊果不其然!这种事还是得听阳阳的”

“是啊是啊”

这时,一个身长小腿高的、白白的小纸人手上抓着一张小桌子的一条腿,嘴中一边喊着“嘿咻——嘿咻——”一边有节奏地将小桌子从铺子里往外拖。

乔知闲似乎感应到什么,眯了眯眼看向门口,那小纸人被主人的视线一刀,吓得‘叽’一声僵直了小身体,一动不敢动,努力扮演一张什么都不会的小纸片。

张小姨从乔知闲背后探头,惊喜道:“哎呀!这不是小阳吗,快到姨姨怀里来。”

乔知闲满头黑线,很明显对纸片小人叫这个和自己相似的名字非常不爽,那小纸片人只感觉一阵凉凉的风从自己后背吹过去,自觉要凉凉,弱弱地‘咕叽’一声,希望唤回主人仅有的一点良知。

乔知闲冷哼一声,小纸片人‘咕叽咕叽’,再冷哼一声,小纸片人‘咕叽咕叽咕叽’,张小姨一掌拍上乔知闲的后背,乔知闲顿时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别凶我小阳,你坐一边去。来,小阳别怕,到姨姨怀里来。”

乔知闲极力克制表情才没有面目狰狞,看着几个大姐母爱泛滥地围着那小纸片人。

有时候真的很无助,这力道真的没有练过内功吗?而且你们知不知道这玩意儿看着可爱,吃起鬼来的时候那樱桃小嘴能裂到耳朵后面去啊?啊?

眼瞅着姐姐们瞪着自己,乔知闲无力地起身给小纸片人腾出位置,“还不快滚过来?”

小纸人咻地一下立起来,抓着小桌子就冲过来,然后,放下桌子,飞起来,投入姨姨的怀抱,一气呵成。甚至还知道有空对着自家主人作揖讨饶,乔知闲都懒得看它,不然怕自己一下忍不住嘎了这争宠的小东西。

王叔笑呵呵地看着怪像人的小纸人,“现在的科技啊,真是厉害。”

乔知闲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科技强国可不是虚的。瞧这小东西,多好玩。”

小纸人在姨姨温柔乡里陶醉了一会儿就乖乖起来了,小跑到屋子里托出一碟果盘,屁颠屁颠地踮起脚放到桌子上,然后挺起小胸膛等姨姨们的夸奖。

夸奖还没等到,命运的脖ji就被掐住了,属于主人熟悉的味道的靠近让它一点都不敢动。乔知闲面无表情地把它拎起来,团吧团吧对着店内丢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张小姨嗔怪地瞪了乔知闲一眼,乔知闲陪笑。小纸人身上还是有点阴气在的,不适合和他们久待,好吧,最主要是看它不爽。

这时,一个衣着正式华贵,眉目带着英气的中年人摸索地走到这附近,身后跟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走到他们面前时还微微点头打招呼,“你们好,请问乔大师在这边吗?”

乔知闲起身,“我是,有何贵干?”

那中年人看他这么年轻,眉头微蹙,似乎不大满意。他从没想到想象中本该仙风道骨的慈眉善目老爷子的高人形象竟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儿。

乔知闲气定神闲,作邀请状:“咱们进店细谈。”

几个大爷大妈嗓门可大“阳阳可厉害了,你找他可是找对了!小阳快出来,你们家来客人了!”

像是生怕乔知闲的生意跑掉一样,他们急哄哄地把几人往铺子里推。

小纸人听到召唤,还没来得及彻底舒展开皱巴巴的身子就从屋内像个小炮弹似的冲出来,傻乎乎地整个身子糊在一个保镖笔挺的西装裤上。

乔知闲冷笑,那中年人倒是心下一动,这是驱使术?

乔知闲瞥他一眼,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

谨慎让中年人暂且收敛了轻视不满的念头,跟着小纸人的带路走进“十号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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