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榕汐回到家,把江明明送的八音盒放到自己的书柜里,她发现,这会儿书柜还是空荡荡的。印象中她把秦渊叙送给她的礼物摆满了书柜,直到两人关系僵化也没有收起来。
那时秦渊叙隔三岔五就会送礼物给她,有一些她喜欢的小摆件,还有秦渊叙亲手捡的火山石、亲手刻的印章之类的。
秦渊叙的礼物总能送到许榕汐的心坎上。有时许榕汐出门逛街,只多看了一个东西一眼,不久秦渊叙就会买来送她。
她一直不知道秦渊叙是怎么猜中她的喜好的。
她也会回赠一些礼物给秦渊叙,大多是两人都喜欢的影视剧周边或者投其所好的小玩意儿。
那时她以为,这种互送礼物的行为是联络感情的友好交流,可如今她看着江明明送的那个八音盒才意识到,在那么早之前,她就在给秦渊叙传递错误信号,让这段感情不再那么纯粹了。
于是她想,既然有再来一次的机会,那就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现在这会儿她和秦渊叙还只是普通同学,那就不要让他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至于江明明,该说的话已经说过了,也许小朋友过段时间就自己想清楚了。一辈子那么长,他才十几岁,怎么可能坚守得住长久的承诺啊。
许榕汐登上那个□□小号,继续写小说的下一章节,她和江明明讨论的最新情节已经全部在她的脑子里了,她要趁热打铁。
刚写了没一会儿,手机一直在振动。许榕汐拿起手机点开看,是沈尧书说上次那几本小说他已经看完了,要把书还给许榕汐,顺便再讨几本其他的。
许榕汐一拍脑袋,心想:怎么把他给忘了,已经有一个因为自己的不当行为而会错意的秦渊叙了,可不要再有一个。
她扫视了一眼自己的书柜,把看过的一些新概念作文集锦的出版时间和编号列给了沈尧书,跟他说看言情小说不如看这个。
沈尧书很快就回复她:不能见面还你书吗?
许榕汐回复:我这几天有点忙,没有时间,开学再还我吧。
沈尧书回了一个失望的表情,没再说话。
许榕汐度过了一个异常平静的春节假期,没有了许卫国和赵惠的争吵,她每天都睡得很好,精神满满。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
每天起床她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觉得与三十岁差别不大,只是更稚嫩,更灵动,眼睛里还有光和希望。
真正的16岁时她不曾有特别的感觉,但是现在她觉得16岁特别美好,没生病特别美好。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假期的最后一天。许榕汐心想,新学期最重要的事就是帮周屿生解开心结,让他放弃轻生的念头。
也许当周屿生放弃的那一天,自己也会有所改变。
这天晚上许榕汐打了个纸灯笼在楼下玩,玩够了便按照习俗将纸灯笼烧掉。借着火光,她悄悄许了一个愿,她希望明年的这个时候她还能在这个世界,还能和身边的人在一起。
正月十六开学,大家还没从新年的兴奋中走出来,每个人看上去都神采奕奕的。许榕汐一进教学楼就撞见了沈尧书。转身想跑时被沈尧书抓住。
“躲我?”沈尧书语气轻柔,但却带着一丝不满。
“没,”许榕汐呵呵笑了两声,“我突然想起来要去找下叶蓁蓁。”
“他们班在右边,你往左拐?”
“拐错了。”许榕汐心虚地挠挠头。
沈尧书从书包里掏出之前的那几本书,递给许榕汐:“我只是找你还书,没别的意思,你不用躲着我。”
许榕汐接了书,放进自己的包里,抬头看着沈尧书说:“我也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瞎想啊。”
“嗯。”沈尧书轻声应了下,然后转身走了。
许榕汐长舒一口气,心想:这个回避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
开学的第一次班会,江有章就给大家打了个预防针。高一的第二个学期结束,就要面临文理分科了,所以这个学期对于那些对分科意向还不太明朗的同学来说至关重要。
许榕汐回忆了一下,当年自己纠结是学文还是学理,一直到学期末都没个定论,最后一个月她突击文科,把成绩提了上去,才决定了学文,物理也是在那次考试中得了零分。
正常时间线里,她和秦渊叙是在这个学期成为朋友的,和江明明则是在这个学期分道扬镳不了了之,萧燃因为逃课还被记过处分,叶蓁蓁和隔壁班的男生有过一段短暂的感情。至于周屿生,她本就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记忆,更不知晓这个学期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许榕汐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这学期要干的事情有点多。要打消周屿生轻生的念头,要杜绝和秦渊叙成为朋友,要稳住江明明继续合作,要看着萧燃不要再被记过,要关心叶蓁蓁的感情生活……
这口气刚叹完,秦渊叙就走过来敲了下她的后脑勺,并说道:“第一天就叹气,这可不好。”
许榕汐小声嘟囔着:“关你什么事。”
秦渊叙毫不在意她的态度,自顾自地说道:“叹气叹多了就不漂亮了。”
开学第二周,班长带来了一个让许榕汐瞬间紧张的消息:要举办英文歌咏比赛了。
当年许榕汐和秦渊叙能成为朋友,就是因为两人都对班长备赛期间的安排和态度不满,两人一气之下一前一后开始跟班长对着干,有了共同讨厌的人也便聊的多了,一来二去就熟了起来。
这次许榕汐发誓,她绝对会老老实实听安排,班长再烦人她也不会随意撂挑子。
可真到了排练的时候,许榕汐又觉得该对着干还是得对着干啊,班长实在太烦人了。晚自习的时间本来就很珍贵,全都要拿来排练歌曲,哪个同学唱的不好、发音不对,她都要用十分尖酸刻薄的语言去打击人,有一半的排练时间都在听她说脏话。为了让老师看到她有多努力,甚至每天还要拉着全班在晚自习期间去黑着灯的操场上练习。
第三天的时候许榕汐就受不了了。她本想悄悄摸摸地回教室写作业,走到门口发现秦渊叙正坐在那。
她都没注意秦渊叙是什么时候跑回来的,看到他的一瞬间,记忆直接闪回到十几年前。
当年她就是鬼使神差地推门进了教室,和秦渊叙对视了之后两人都明白了对方为什么在这里,然后两人共用一副耳机听了一整晚的歌。
啧,现在想想这个行为也太暧昧了。自己当年怎么做得出这种荒唐事。
所以现在,她不打算回教室了,她打算上楼去找萧燃借一点作业来写。反正每个班发的作业也都差不多,而萧燃从不主动写作业。
刚走到三楼的楼梯口,许榕汐便遇见了刚从老师办公室回来的沈尧书。
沈尧书看到她有些惊讶:“你们班不是在操场排练吗?”
许榕汐撇撇嘴:“你也知道了?”
“嗯,”沈尧书说,“我们老师都夸你们班长有方法呢。”
“什么?还夸她?”许榕汐不解,不禁声音大了点,几个就近开着门的班级有人往外探头。
沈尧书笑笑:“老师说的,我没说。你怎么没在排练?”
“别提了,”许榕汐不想解释,只好说,“我跟班长八字不合。”
沈尧书愣了一下,继而问道:“那你是来找周屿生的?”
“啊?不是啊,我来找萧燃,管他借作业。”
沈尧书显然没懂许榕汐为什么要管萧燃借作业,萧燃“声名在外”,借他的作业显然不能拿来抄。
“你要哪个科目的,我借给你吧,他们班我刚看到有老师进去了。”
“是吗?”许榕汐侧身往萧燃班级的方向看了一眼,继而又看向沈尧书,“随便哪个科目的,你把你发剩下的卷子给我张空白的就行,再借我一支笔。”
“嗯,好,你等我下。”
沈尧书走进班里,没一会便拿了三张不同科目的试卷出来,其中有一张是物理,他已经写了一半。他又递给许榕汐几张草稿纸和一支中性笔,然后问:“够了吗?”
“够了够了,我一会回班之后把我的拿来还给你啊。”
还没等沈尧书再说点什么,许榕汐就一溜烟地跑掉了。她跑到二楼的女厕所门口,跺亮了门口的声控灯,然后倚靠着墙壁看那张物理卷子。
沈尧书的字清秀又大气,看着就赏心悦目,许榕汐看他写的解题思路,又不自觉想到了过年前两人坐一起写作业的场景。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许榕汐赶紧强行打断了,又跺了一下脚把灯跺亮。她在厕所旁写完了小半张物理卷子,又做了一张政治卷子,正好遇上班里的大部队回来了,她才没事人一样跟着回了教室。
但没想到她刚在座位上坐下,正翻找自己的试卷准备还给沈尧书,秦渊叙就站在她面前问:“为什么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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