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下过雨的街道到处都是小水坑,我踮着脚拎着一兜蔬菜往家走。
一辆摩托车打我身边擦肩而过溅起一片泥水,车主回头看了我一眼,“噌”的一下跑了。
我低头抖了抖裤腿儿,发现没用以后便认命了,面无表情的继续赶路。
途径小广场,一帮老头老太聚在一起,看着孙子孙女闲唠嗑。
“现在小年轻火气都大,吵几句嘴也正常。”
“谁说的?我们对门那对小夫妻从来不吵架,那男的什么活都不让他老婆干,两人好的蜜里调油。”
“我怎么没觉得他俩好,上次去他家借工具箱他两口子都不一个屋子睡。”
“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别只看那些表面现象,私下里还不定怎么样呢。”
我加快脚步,什么时候能让这些碎嘴子的老大妈禁言,这个世界会祥和一半。
推门,一个肉团团的身影扑过来,“妈妈,今天有我爱吃的可乐鸡翅吗?”
“有啊,思思,爸爸回来了吗?”
“没有。”小丫头含着一个手指摇摇头。
我看了一眼手机,才五点,估计还得两三个小时,对着我李追沉默无言,对着赵灵罗他有说不完的话。
赵灵罗是他的挚爱、他的唯一、他的白月光、他的红玫瑰。
结婚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说起来……我们三个都是认识的。
————
高二下半学期,四中转来一个女同学,名字叫赵灵罗,皮肤雪白眉清目秀,穿着一件小洋裙,跟我们这些穿着芭比粉短袖黑色长裤的画风完全不一样,她像一副漂亮精致的油画,我们像墙上的涂鸦。
我瞪着眼睛发直的李追,“等她穿上我们这套死亡校服,一样丑。”
李追仿佛没听见似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新同学的身影,眼看赵灵罗就要走到跟前,李追自欺欺人的转头看向窗外,一副老子并不觉得你漂亮老子很冷酷的模样。
我嗤笑一声,被李追在桌子底下很狠拧了一把。
“岳洋洋,你坐后面,让赵灵罗坐你的位置。”老师突然发话。
我没想到还有我的事,不由噌的一下站起来,“为什么啊老师,我近视眼坐后面看不清。”
“行,那你坐过来,这儿还有一个空位,你跟李追再坐一起老师们得天天去医院报道。”
全班哄堂大笑,只有我瘪着脸拿着书包往后头去。
“同学,我帮你搬吧,”赵灵罗把我桌子上那一摞书本抱起来,我立时炸毛道,“别碰我东西。”
赵灵罗连忙放下,一旁的李追帮腔道,“别理她,她就是个毛毛虫,谁都碰不得。”
“李追!”我狠狠的拧了他一把,顺便报了刚刚的仇。
这一堂是语文课,几门学科中也就语文我还能学得进去,并且成绩颇为不错,可惜前面那个现眼包实在太引人注意,我想认真听课都难。
赵灵罗是从北京转来的,课本跟我们不一样,她还没有领新教材,只能跟李追看一本书。
李追掏出崭新的课本,一会儿给赵灵罗胡吹自己在学校的江湖地位,一会儿给赵灵罗介绍讲课进程。
我听了一耳朵,他说的话没有一句对的,倒数第一的话靠谱母猪都能上树。但赵灵罗没有一丝不耐烦,安静的听他胡诌八扯。
放学后,我背起书包走到赵灵罗书桌旁,“李追走啊,去网吧打游戏。”
“你去吧,我先不去了,老师让我帮新同学尽快适应新环境。”
我噗嗤一声乐了,“你这句话复述给老师,老师都得给你请个大神看看你是不是被邪魔附体了。”
“瞎说什么呢,我虽然学习成绩一般但我一向尊师重道。”
看李追如此认真,我也不由自主的正经起来,“李同学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你能帮我写一下尊师重道这四个字吗?前两天考这四个字的完形填空我写错了。”
“这你都不会,”李追大笔一挥写下四个狗爬大字。
我跟赵灵罗俯首看去,同时乐了,我指着李追哈哈大笑,赵灵罗则是用雪白的手指捂着嘴,温婉的不像话。
李追脸登时红了,“怎么了?我写的不对吗?”
“李同学,道不是言字旁,应该这样写。”赵灵罗的字跟她本人一样清秀,一笔一画写的格外认真。
那一瞬间阳光透过窗格子照进来,她的鼻尖像描了金,把李追的眼睛都给映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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