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栖月有一个无法对任何人分享的秘密。
——一觉醒来她莫名地绑定了一个系统。
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她只觉得如坠梦中,绞尽脑汁地思考究竟是世界疯了还是她疯了。
这玩意怎么出现的?为什么就绑定她了?活了快十八年才告诉她是什么命运之女吗?
虞栖月懵懵懂懂,只隐约有一个朦胧的直觉,这突然砸她头上的馅饼约莫是跟她昨天遇见的意外有关。
昨天其实是一个很普通的日子,没有日食月食,更没有什么七星连珠。
她也没有去什么奇怪的地方,唯一偏离日常轨迹的是——她救了一个人。
那是昨晚七点多,她提着袋子慢腾腾地从桥上走过。
桥很正常,特别的是这桥前后的路灯上周就坏了,但直到现在仍没有被修缮。不过月色明亮,桥下穿过的河又能反出光来,虞栖月是能够看清路的,拖慢她步子的是手提塑料袋里的那两板牛奶和大瓶装橙汁,这两样对她一个每天能在凳子上坐十来个小时的柔弱学生而言着实是有些沉重了。
她低头看向右手被勒出的红痕,决定换只手提,但换手的瞬间她模糊听见了一道声响。
“咕咚——”
虞栖月起初并没有在意,她猜多半是石子被扔进水里了。
这里惯常有小孩在这里打水漂,她小时候也玩过的。
虞栖月水漂最高纪录是十二下,直到现在她仍记得很牢,毕竟那数字曾羡煞过一帮子小朋友,是她辉煌的战绩!
只是不等她从被咕咚声勾起的骄傲中回过神来,两道哭喊声陡然冲击她的耳膜。
虞栖月一惊之下手跟着松开,塑料袋砰地落地。
“救!救命啊!救……”
两道音色不同但都稚嫩的声音在夜色里此起彼伏,传递出慌张又恐惧的心情。
此时也顾不得查验袋子里的东西会不会摔碎了,虞栖月冲到桥边,握住栏杆向下张望——漆黑又泛着零星白光的河里有什么在啪啪地击打着水面。
她睁大眼睛,仍辨不太分明,但河边加孩子两个元素,再思及那求救声,心中已有了不好的猜测。
怪不得刚才那动静她在桥上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原来掉水里的是个小孩!
要救吗?
或者说她有能力救吗?
她可知道有太多救人不成反受其害的例子了,虞栖月没有自信。
但……这是一条还鲜活的人命,就在她眼前,她真的能做到视而不见,任由其溺毙吗?
明明这里也不荒僻,但此刻除了她怎么就没有其他成年人了呢!
她迅速地扫视了一圈,心中的天平向其中一侧重重压下。
桥不高,落水点离岸不算远,河流不算湍急,而她游泳还不错,小孩子的身量她应当也能拖动……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她脑中一闪而过,虞栖月捏紧手中的石栏杆,叹了一口气。
下一秒她扔下手机,蹬掉鞋子,灵活地越过栏杆。
虞栖月不知道此刻她下落的样子多么像是一只扑火的蛾,不同的是她扑的是水。
失重的时间短暂而又漫长,虞栖月顾不得空落的心脏和紧张到抽搐的胃,手脚用力,迅速地朝小孩游去。
身体在动的同时,她的脑子也没有停下,她在思考——为什么夏天的河也这么冷?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身上的热量正在被冰冷的河水一点点侵蚀。
按理说水的比热容较大,今天白天气温高日照足,河温应当是比较稳定。
难道是因为她在表层水游泳,所以降温较快?还是……
不是,这又不是考场,更没有考卷给她答!
在这种生死时刻间自己居然还能想这些费脑的事,是氧气太够了?
而且自己选修的又不是地理,虞栖月被自己无语到了。
紧张的脑子里思绪纷飞,她的泳速却没慢下来,她行动果决,先从背后靠近,然后牢牢地控制住女孩挣扎不休的手臂,就这么环着女孩向岸边游去。
此时岸上仅剩的那个男孩也不只呆呆地喊救命了,快步上前帮着她将溺水的女孩拖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然而虞栖月还没来得及多喘几口气,就感受到掌中的女孩软绵绵的宛若被抽了骨,脸色更是白得像是抹了面粉。
糟了,这还有气吗?
心肺复苏她也不太会啊!
她抬起头甚至想问男孩他会不会,可却对上了一双茫然无措的眼睛。
罢了,就算他会,力气也不够。
也只能听天由命了,虞栖月一把抹掉脸上弄得她生理难受的水,然后用她学的粗陋的心肺复苏在女孩身上实践起来。
或许是女孩命大又或许是虞栖月的急救技巧学得比她料想的好,女孩竟真的被救回来了。
“咳咳,咳……”
看着女孩咳嗽着吐出一口口水,虞栖月双腿歪倒在地。
可累死她了。
这时噼里啪啦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虞栖月抬头就看见一群黑压压的人朝着她这个方向涌来。
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中年女子,脚步急促,嘴里还大声喊着什么。
虞栖月猜她叫的是这个溺水女孩的名字,不过这对她并不重要,而且现在她要溜了。
女孩水吐了,家长又来了,哪怕还没有彻底被救回来,剩下的也不是她能会的了,此外身上穿的短袖和短裤黏腻地贴在身上着实让她难受且尴尬。
虞栖月逆着人流向桥上走去,她还没忘自己的东西还落在那呢。
拥挤的人群和漆黑的夜色遮住了她湿润的衣衫,没人注意到她是那个救人者。
虞栖月先去找鞋子和手机,幸好两个都还在,只是不等她去拿塑料袋,就感受到后衣角有一股被牵扯的拉力。
有人在拽她。
她回过头就瞧见一个扎着两个小辫的女孩正一脸激动地看着她:“姐姐,谢谢你救了我朋友。”
“不用谢。”虞栖月应了一句就要走,可小女孩不放手。
“姐姐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雷锋,我叫雷锋。”虞栖月一本正经回答。
“姐姐你哄我。”女孩脸颊鼓鼓,“我都上小学了,老师教过我们雷锋是谁。”
失策了,这小孩长得不高居然已经上小学了。
虞栖月放下扶额的手,继续一脸正色:“姐姐错了,其实姐姐叫电母。”
虽然听着有些奇怪,但这个她确实没学过。
女孩半信半疑,抓着衣角的手失了力度,虞栖月趁机挣脱,像是一条游鱼一下就钻进人群不见了。
还站在原地的小女孩一脸目瞪口呆,跑得好快!
虞栖月走出老远才松了口气,那女孩人小小的嗓门却很大,眼见着周围人被吸引就要围过来的趋势,她能不快点离开吗,差点就成被围观的猴了。
桥的位置离家并不远,十分钟不到虞栖月就回到了家,进门后一边脱鞋一边喊了一句:“我回来了。”
很快一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了过来,精准地停在了虞栖月面前。
是一只长得很神气的三花猫。
只见三花盯了湿漉漉的虞栖月三秒,然后歪着脑袋喵了一声,像是在问——人类,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了?
瞅着那还带着水的手就要摸上自己的脑袋,三花顿时嫌弃转身。
对此,虞栖月悻悻地挠了挠额角。
将塑料袋随手放在客厅,虞栖月快步走向浴室,就刚那么一会功夫,已经被拧过好几次的衣服和裤脚又开始往下滴水,也难怪猫猫嫌弃了。
浴室里,虞栖月站在花洒下,热水从头顶一路流至口鼻,湿漉漉的头发沉重地贴着肌肤,恍惚间又将她带至了那条漆黑的河里。
“叮咚!”
突然,虞栖月的耳朵或者说脑子里响起了一道奇怪的提示音,一下便将她拉出了那道令人窒息的幻觉。
她关掉花洒,拂去脸上的水,睁开眼扫视着热雾缭绕的浴室。
幻听?还是她脑子进水坏掉了?
可她又不是机械人。
总不能是被水鬼缠上了吧,虞栖月在心中默默吐槽了一句。
还是快点洗完去休息吧,虞栖月这么想着,同时迅速地涂抹沐浴露,当带着泡沫的右手划过左小臂时,她冷不丁地嘶了一下。
冲掉泡沫的手臂上露出了两道伤痕,她这才后知后觉感受到刺痛,这是那个小女孩挣扎时抓下的。
“真是亏了。”虞栖月小声嘟囔了一句。
都累倒出幻觉了,身体居然也受了伤。
虞栖月也只是嘴上这么说,心里很明白用这些代价换取一条人命乃至一个家庭,完全不亏。
身上的寒意被热水驱走,困意却涌了上来。
虞栖月草草吹了头发,往床上就是一倒。
她捞过薄被随便盖在肚脐上,不过几秒就沉沉睡了过去。
一夜光怪陆离的梦,虞栖月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
难受的很真实,所以这不是幻觉吧?
救命,她精神好像出问题了!
虞栖月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的方向,视线却聚焦在离她脸一臂距离的空中。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卧室的窗帘并未拉紧,一束阳光从缝隙里挤了进来。
虞栖月看见了光束里飘舞的尘埃颗粒,更看见了一块不可思议的方形虚拟光屏。
光屏上是一道进度条,她刚清醒的时候,最前面的数字还是个位数,等她按完手臂伤痕确定这不是虚幻之后,进度已经加载到了99%。
下一刻光屏上亮起刺眼的白光,照亮了整个房间,那亮度就好像卧室里被塞了个小太阳。
然而此刻若是有人趴在地板通过门下的空隙往里看,却是只能瞧见一片黑,好像那是发生在另一个次元的异事。
接下来会出现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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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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