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千里伸手摸虞千洛脸颊,“……让你失望了。”
“你没有,你没有,你没有!”虞千洛张着嘴不停大喊,纤瘦的身躯弯了下去楚楚可怜,柔弱的让人心生怜悯。
司决明伸手抹了抹长孙千里的脸颊上的水珠,声音微乎其微,“扶光耀,你带她回去。”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毫无意义,每一秒都被痛苦无限拉长。
扶光耀把虞千洛强行带走后,司决明抱着长孙千里回了寝房,将他身上湿透了的武服扒了下来,给他换了干净的寝衣,又将他的发丝一根根擦干,沉默像一张巨网,将两人覆盖。
司决明把自己整理干净后,又命厨房做了一碗面条,等东西送来后,司决明把长孙千里从床榻上拽了起来,“吃点东西。”
长孙千里坐在床榻沿,垂着眼眸,“我没胃口,吃不下。”
“你是吃不下,你喝冷水喝饱了。”司决明的声音有些冷漠,他恨极了,恨死了,恨不得掐死长孙千里。他要是不跟着跳下去,他要是始终找不到长孙千里,长孙千里就死那里边了。
那里被黑暗所笼罩,无边无际,听不见一点声音,感受到只有孤寂和冰冷,像是被世界所抛弃的一个深渊角落,长孙千里差点就永远待在里面了。
司决明抬起长孙千里下巴,手指伸进他嘴里,猛扣他嗓子眼。
当手指触碰到那敏感而柔软的部分时,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如汹涌的潮水,胃部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搅动。长孙千里猛地推开司决明,脊背弯曲,吐了一地的酒水和池水,额头上青筋暴起,好像要把心肝脾肺肾全都吐出来。
“现在吃的下了?”司决明站在旁边冷漠的看着。
长孙千里脸色涨的通红,胸膛剧烈起伏着,用手背抹着嘴唇,“你是不是疯了?”
“长孙千里。”司决明的声音还带着气息不平稳的呼吸声,“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这甚至不是个问题,司决明这句话砸下来的时候干脆利落,就像在人的心脏和神经上都敲了一锤,长孙千里哑了声。
司决明拽着长孙千里起了身,将他拉到了寝屋外的小厅,长孙千里坐在圆桌边看着眼前的面条。
沉默了片刻,长孙千里抬手拿起了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
司决明坐在旁边,盯着长孙千里,不一会就看红了眼眶,抬手扶了扶额头。长孙千里的所有都刻在了他的灵魂里,声音、神情、笑眼、温度、发丝、就连长孙千里手指上每一个细小纹路,他都了如指掌,他都视如珍宝。但是长孙千里自己却不当回事,他要去死。
平日里那么听话,吃东西的模样也那般乖巧,睡觉时会把手臂搭在自己身上,会在被窝里跟自己讲悄悄话。心情好的时候还会讲讲王府里那些下人的八卦,偷偷在被窝里笑。他觉得两个人捂在被窝里,就没人知道了,就不算讲人闲话了,那般灵动充满烟火气,他现在要去死,要将自己抛下。
司决明站起身,背过身时,眼泪就已经滑倒下颚。
宿风守在院子里,瞧见司决明走出了寝室,抬脚上前,“王爷。”
司决明用力的闭上眼,缓了几秒,“把高落寒他们叫来,日夜守着他。”
宿风顿了一下,随即双手握在胸前应了声,“是!”抬脚离去。
司决明站在漆黑的夜色里缓了一会儿情绪,表面的平静看不出他此刻内心的疯魔,情绪翻腾得时刻都难以平静下来,甚至寻不见一丝宣泄的出口,就像要将他逼死了一般。
长孙千里知道自己有多害怕失去他,曾经因为长孙千里危在旦夕,自己那般痛苦,长孙千里都能瞧见,可他现在仍然不管不顾地要将自己抛下。司决明真的很想冲进去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为什么对待自己的痛苦置之不理?
他撒手不管,抛弃一切,死了一了百了,留自己一个人在这世上,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司决明仰头望着那高挂的残月,眼眶湿润,却不见泪水流出,好像液体回流,灌到了心脏,“长孙千里,你死之前应该先把我杀了,而不是将我扔下。”
回到寝屋的时候,长孙千里已经睡到了床榻上,侧卧着身子,整个人缩在一起,弯着脊背。他不开心、害怕、难过的时候都会这么睡,就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幼崽。
每次司决明都会把他搂到怀里,顺顺他的脊背,轻声软语地哄他,直到把他哄开心了,不让一个人他带着情绪入睡,独自抵御内心的惶惶。
这次司决明没有,两人躺在一起,却又觉得无比遥远,好像两人中间有一道厚厚的屏障。
长孙千里紧闭的眼睫有些颤抖,脊背又弯了几分,双臂紧紧的贴在胸口。不是悲伤与痛苦,是害怕,极度的惶恐,就像与茫茫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要被巨浪吞没。
他想要抓住点什么,却不敢走出那一步,害怕未知;也害怕走向前,得到的是虚空。
害怕的心脏细细密密地疼,脑海里不停浮现一段话,“千里,当我不爱一个人的时候,那一定是不管不问、不理不睬,但是司决明永远不会那样对待长孙千里。所以,我永远爱你。”
在心里不停念叨,“当我不爱一个人的时候,那一定是不管不问、不理不睬。”念叨的眼眶通红,湿润眼角。
长孙千里不可避免的想到,司决明平日里对自己太好了,只要有一点变化,都能被自己敏感的捕捉到,一点点的变化,就能让他伤筋动骨、创巨如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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