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总是充满着各种不确定性和变数,有时候我们无法掌控命运的走向,只能顺应它的安排。
这便是所谓的“听天由命”。
既然已经来到这个世上,就应当学会接受现实并安心地生活下去。这也是季宝珠——哦不,现在应该称为李宝珠——一直秉持的信念。
她时常觉得自己的名字带有一种嘲讽意味,然而兜兜转转间,她最终还是保留了“宝珠”这个称呼。
虽然名为宝珠,但实际上她仅仅属于奶奶一人的珍宝。
每当想起奶奶,季宝珠的眼神都会变得格外温柔。
如今奶奶已不在人世,她不禁想象起奶奶在天堂中的生活状况。
或许那里没有痛苦与忧愁,只有无尽的安宁与幸福。
对季家并无太多留恋之情,况且原先在季家的时候,她还曾偷偷的拿身份证准备去改名跟奶奶姓,结果被奶奶发现了。
“乖孙女,改不得呀,这一改,你们间的父子血缘又要凉薄几分。”
对于这所谓的家人情深,季宝珠是一概不屑的,但奶奶年纪大了,最想看到的就是阖家团圆的景象,即使都是假象,她也要把最美好的一面呈现给奶奶,让她安度晚年。
因为奶奶是真心爱她的人啊!
所以她愿意妥协,愿意去做一个乖巧听话的孙女。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能够压抑这么多年,而从来不正面跟他们一家人硬刚的原因。
不知道她死了,他们有没有为她这个“不孝女”伤心?
也许会吧……毕竟她也是季家的一份子。
但也许不会……毕竟她从来都不是他们的‘亲人’。
算了,往事如浮烟,前世都过去了。
从现在起,她是李宝珠,再也不是季宝珠。
她要开始新的生活,彻彻底底地跟季家断了一切的联系,包括名字上的纽带。
从此以后,她和季家再无瓜葛。
看着眼前的孙女儿原本明亮的眼睛一下子暗了下去,似乎想起了悲伤的事情。
眼前的老人恍若冰山似的表情有了一丝的松动。
“天已经这么晚了,就先睡觉吧。”
已经睡了一觉醒来的李宝珠。
一壳四叩丝密?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语有些不当之处,他轻轻咳嗽了几声后便从摇椅上起身离开了。
方才老人一直坐在那里,由于他身材偏瘦,让李宝珠自然而然地觉得他的个子应该比较矮小。
然而,当她看到他站起身时,才惊讶地发现他的个头其实并不矮,甚至还有些高大。而且,他的身体并没有明显的驼背现象,整个人显得十分挺拔修长。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李宝珠:老爷子背影还挺帅。
认真的,肯定的,中肯的,一针见血的。
一夜无眠。
-
休息了几天,李宝珠难得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每天除了吃送上来的饭,睡觉就再无其他的事。
鸡犬声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乍起,每隔一段时间响一次。
阳光透过瓦缝参差间泄露出丝丝缕缕,滋润了墙角□□里的野草生长。
李宝珠是被脚心一阵湿漉漉的感觉给弄醒的。
那股感觉痒痒的、麻麻的、软软的、湿湿的……同时还伴随着一阵“呜呜”的声音。
瞬间,原本还沉浸在睡梦中的李宝珠立马惊坐起来,身体前倾,眼睛瞪得浑圆,直直地朝着自己的双脚看过去。
只见一只纯正的中华田园犬正乖巧地坐在她的脚边,浑身毛发蓬松柔软,看起来手感极佳。
它一眨不眨地盯着李宝珠,嘴巴张合之间还不忘继续舔舐着李宝珠的脚心。
李宝珠的喉咙动了动,刚想发出尖叫却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收回自己的脚,并试探性地轻声喊道。
“豆豆,花..花,大黄?”
小狗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懵懂和迷茫,仿佛还带着些水雾。
她又尝试了其他名字,接连不断地喊出。
“皮..蛋,米..粒,富贵,元.....宝,来福..,旺..财??”
小狗依然毫无动静。
接着,她又继续喊出一连串的名字。
“点...点、圆...圆、皮皮、丸子、布丁、雪宝、土..豆、可..乐、豆丁、馒头、果...冻、球球、肉..肉.肉、板板。。。”
“小..白,小..黑,煤....球。”
看着眼前毛色黄灿灿的小土狗李宝珠陷入了沉思。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名字后,李宝珠感到喉咙发干,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静静地盯着眼前的小东西。
小狗没有回应,只是看着她,目光中充满了无辜和好奇。
它的毛色柔软,性格温顺,体型娇小,让人不禁心生怜爱,李宝珠难以置信地叫了一声:“大壮。。”
这个名字与小狗的形象完全不符,喊完之后,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无语。
就在这时,小狗突然发出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叫声:“汪!!!”声音慷慨激昂,充满了欢快和洒脱。
大壮吐着舌头,毛茸茸的尾巴不停地晃动,似乎对这个喊出口名字满意,热情地回应着她。
“大壮,也不知道是谁给你起的这个名字这么离谱。”
李宝珠心里泛起了嘀咕。
“看来你连狗的名字都记不住了,这名字还是你起的呢。”
声音从门口再次传来,与昨天与语调相一致的是爷爷的声音。
李宝珠默默语塞。
好吧,我起的就是我起的。
‘我’可真有个性。
不过这几天怎么没有看见过大壮。
像是知道李宝珠心里想的,李民初开口。
“这几天我一直把它关着,你的伤还没好,就没让他出来。”
大壮看到来的人是爷爷,原本摇着尾巴的它立刻兴奋起来,又飞快地从李宝珠的身旁跑开,欢快地奔向爷爷的脚边,围着打转,吐着舌头,邀请爷爷跟它玩一样。
爷爷朝着李宝珠前走了几步,然后从破旧的衣衫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李宝珠的面前。
“我刚才从卫生院回来,医生说这个可以涂抹伤口,防止伤口感染,而且还不会留疤。”
李宝珠看了一眼那药瓶,发现它的外包装有些简陋,黑漆漆的瓶身,上面没有任何标识和说明。
她轻轻地扭动瓶盖,将其打开,只见一些黑色的药丸出现在眼前。
“这是用来涂的吗?”李宝珠心中充满了疑惑。
爷爷先是看到瓶子时脸上冷峻的表情瞬间崩裂,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从瓶口往里面看去,刚想伸手去拿,却突然看到李宝珠对着瓶子又闻了几下。
于是,他刚想伸出去的手又默默放回了衣袋里。
两人对视着,李宝珠眼中满是疑惑,而爷爷则显得有些尴尬,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梁。
“拿错了,这是我的药,你的是这瓶。”
说罢,她又从另一个口袋里面摸出了一瓶,这次瓶子看起来倒是正常正规的,上面还有卫生院的牌子。
“你有...什..什么..病?”
原谅李宝珠说出口的话,她只是想关心一下老人,虽然看似没有礼貌,但确实也没有礼貌。
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因为她说话很吃力费劲,所以她只能尽量的缩短句子。
并且她发现她说话只能瞬间说出第一句想的,根本换不过来她组织好的语言。
所以这也就导致了她说出来的话怪怪的。。
怪得罪人的。
眼前的老人听后并没有表现出不悦的神情。
“腿痛,老毛病了。”
李宝珠点了点头,她知道老年人腿痛是很常见的问题。
这种疼痛可能是由于关节炎、骨质疏松或者其他慢性疾病引起的。
对于这位老人来说,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以为常的痛苦。
“过几天就要开学了,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老人撇开头,不在意的问道。
李宝珠想了想,并不清楚。
“爷爷,我的...经..历,你..跟我讲...讲。”
李宝珠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处境。
原先撇过头的老人此时眼神扫射了过来,正视着她,她才发现老人的眼睛真的很锋利,像一把尖刀一样,似乎能看穿一个人的心。
沉默在屋内停留。
没过多久,老人缓缓开口。
“我,李民初,你爷爷。”
“李序,你爹,江锦秀,你娘。外出打工,八年未回,杳无音讯。”
听得出来,似乎父子俩关系不太好。
“你,李宝珠,我唯一的孙女,大字不识,文盲一个。现在在上小学,几天后升初中。在平岩村的希望小学上学,老是逃课,不写作业。”
说到这里,似乎是咬牙切齿。
李宝珠脖子一缩。
没想到原主文静淳朴的外表下竟然藏着一颗狂野叛逆的心。
“本来脑子就笨,得亏医生说你脑袋没大碍,身上也都是些小伤,万一成了个智障,我一把老骨头了,长大之后还要照顾你一辈子。”
李宝珠安静的听着,不敢做任何反驳。
听着这番话,她垂着头。
先前她就已经打量了这座屋子,屋内一股潮气,墙脚长着青苔,红土砖搭成的房子的墙壁上面刻着小孩乱涂乱画的痕迹。
家里算是一贫如洗,房子不大,周围的家具没几件,除了一个柜子,两张床摆放在卧室,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东西。
客厅里面就一把老旧风扇在那里转,房顶上吊着5瓦的钨丝灯泡,主打一个省电。
走进房间,入眼的是一张大床和一个衣柜,还有一个小桌子。
床上铺着一条旧床单,被单已经发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床头还放着一只破旧的收音机,这大概是这个家庭唯一的娱乐设施。
再看看厨房,灶台上有一口铁锅,锅边放着几个碗和筷子,灶台下则堆满了柴草,这便是做饭的地方。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破败和陈旧,但却又让人感到无比真实。
她算是知道自己的处境了,地处农村,家境贫困,年代久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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