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听到最关键的时刻,就被强制离场,周拾秋实在佩服庾林对时机的把控。
听庾双提起庾林的母亲,周拾秋原本还想趁机打听点八卦消息呢,谁知话题还没开始,她就被踢出了群聊。
就像是电视剧看到最精彩的时候,这部剧突然被腰斩了,后面的内容大概率是不可能知道了。
“算了,反正我也不太会应付庾木木的姐姐。”周拾秋自我安慰。
不过随即想起庾双话中透露出的少许信息——庾双和庾林原来不是一母所生。
“庾双想说庾林的母亲曾是守旧者吧?”周拾秋喃喃自语,“啧,守旧者招谁惹谁了?一家子都是怪人!”
随意抱怨两句,周拾秋开门走出卧房,想找康管家讨杯水喝。谁知一出门,就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的楚君。
楚君看见周拾秋,连忙站起身,一脸担忧地问:“总监没事吧?刚看您紧张的模样,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事了,我可以帮什么忙吗?”
周拾秋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自己是否不该走出卧室,接着听见楚君说的话,才意识到刚才庾林正和楚君在一起,然后她就更加诧异了。
果然奇怪,庾林什么时候习惯见人了?
想起半个月前,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庾林连公事都不愿意露面,现在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沉默片刻,周拾秋朝楚君摆了摆手,心想楚君所说的紧张,多半是庾林看到了她发的消息,便随口应付道:“没事,家里有事让我回个电话罢了。”
“哦,没事就好。”楚君紧蹙的眉头得以舒展,又小心翼翼询问,“那刚才说的定制预约,就按总监说的办吗?”
“什么预约?”周拾秋挠挠头。
身为下属,就算领导突然变卦,也要波澜不惊地沉着应对。秉持着这种信念的楚君丝毫不敢怠慢,保持着微笑,将一个文件夹递到周拾秋面前,耐心解释:
“最近收到的定制预约,这份是您刚才交代要交由您负责的项目,请过目。”
周拾秋接过文件夹,只见里面全是关于客户的资料与定制需求。
满篇的文字和图纸看得她眼花缭乱,这不是她应该操心的事,因此她只是装装样子,随意翻了翻,却晃眼看到了客户的照片。
这单生意来自一位女客户,周拾秋顿时有些看不懂了。
庾林一向避讳与异性接触,听说一般情况下并不参与女客户的项目,怎么今天还主动挑上了?
“你确定我刚才说要负责这个项目?”周拾秋又确认了一遍。
“是啊……”楚君茫然点头,面对周拾秋的质问,连他自己都变得不自信起来,唯恐得罪领导,赶紧补充,“其实这位客户没有指定设计师,不用总监亲自出马,刚才您看的另外八个项目中,有五位客户倒是希望总监能亲自负责。”
周拾秋急忙打断:“没事,就按我刚才说的办。”
她可不敢再自作主张改变庾林的选择了,谁知最后又会有什么倒霉事落到她头上,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最好能免则免。
“哦,好,那我先回公司安排,后续细节稍后再跟您同步。”
楚君收拾好资料,独留下庾林打算接手的那一份,匆匆道别离开了套房60A。
等楚君走后,周拾秋向康管家讨了杯柠檬水,坐在岛台边慢吞吞地喝着,顺便有一句没一句地与康管家闲聊。
周拾秋:“庾木木今天怎么出门见客了?”
康管家:“不知道,也许是想试着回到正常的生活。”
周拾秋:“这么说还挺像,难怪庾木木最近怪怪的……”
康管家:“在我看来一切正常。”
周拾秋:“包括不分昼夜上山吹风?”
康管家:“倒是挺像庾先生生病前的风格,如果有什么心事,便一个人出去走走,有时候看看风景,心情便会好很多。”
听康管家提到庾林得心病前的生活,周拾秋才意识到一直忽略的一个问题——庾林的心病并非天生,而是源于五年前的某件事。
五年前的事,难道就是绑架案?
周拾秋向康管家求证:“庾木木的心病是五年前绑架案的后遗症?”
康管家神情落寞地摇了摇头:“庾先生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有关那时的事,也不愿意向任何人提起,所以很抱歉,我无法回答。”
要说那晚发生了什么事,别人不清楚,周拾秋却知情。
如果说庾林的心病是因为在当年绑架案中受了什么刺激,最终导致对异性产生心理排斥,那能对庾林造成心理阴影的是什么?
“不会是我吧?”
一种毛骨悚然的想法,瞬间闪进周拾秋的脑海,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突然一阵音乐响起,吓得周拾秋从椅子上一跃而起。那音乐持续响了好一会儿,经康管家提醒,她才发现那是手机铃声。
缓了缓神,找到手机,只见来电显示“最伟大的危代人”,周拾秋接起电话,对面传来冰冷的催促声。
显然,庾双和何文昊的事已经搞定了,庾林想回到身体,还需周拾秋提交委托任务完成申请。
等她回到自家客厅时,果然发现庾双和何文昊已经离开。
周拾秋又拿起手机,给庾林打了个电话,算是汇报意识交换期间的情况,还特别强调自己没有对楚君说任何改变庾林决定的话。
庾林调侃:“没想到乌鸦小姐还有学乖的一天。”
周拾秋懒得跟他斗嘴,转而问道:“你怎么主动接受女客户的定制预约了?突然克服心病了?”
庾林半开着玩笑说:“我总得为保镖小姐找点工作。”
听了这句话的周拾秋半点笑不出来,敢情庾林纯粹是没事找事,不想两百万白花罢了,为此他甚至愿意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
“狠人!”周拾秋不得不为他竖起拇指,可对于消费者,她实在没底气抱怨什么,只能乖乖认命,然后调转话头,“你刚才怎么劝走你姐的?”
既然她刚才如实汇报了,自然也希望这种汇报是对等的,双向的。
庾林没有立即给出答案,反而谨慎地问道:“她跟你说什么了?”
“嗯……”周拾秋思考了好一会儿,最终选择性回答,“怕你当小三。”
其实从庾双的话中可以感觉出,当小三似乎并不是庾双真正害怕的事,而守旧者的身份才是她最担心的事,更何况,庾林还有心病。
“我骂了她一顿,告诉她,我眼睛里只有钱,不养小三。”庾林语气平淡。
周拾秋闻言目瞪口呆,磕磕巴巴骂道:“你、你想害死我啊……这……你姐不会报警吧……把我跟郑常新打包处理掉……”
她承认自己爱钱,可这种话说给庾双听,那效果她不敢想。
自由区本就有流言,说庾林的母亲是为了钱才拼命嫁入庾家。庾林的话能说服庾双吗?难道不会担心她这个守旧者也为了钱不择手段,死拽着庾家这条大腿不放吗?
当周拾秋正为未来可能的遭遇焦虑时,电话那端传来轻笑声。
庾林:“假的,随便说说你就信了?我告诉她,我只做一个月秘书,她可以等一个月后再看要不要继续找我麻烦。”
就这?
周拾秋一时不好评价,这理由看似只是缓兵之计,但一个月后只要他俩不再联系了,也确实可以打消庾双的顾虑。
见周拾秋没有说话,庾林接着提醒:“还剩半个月,请乌鸦小姐努力工作!”
“是是是,一定竭尽全力。”周拾秋无奈回应。
而庾林这句提醒也不是仅仅说说而已,周拾秋很快就真切感受到了庾林意图榨干她这个危代人剩余价值的决心。
当晚9点,周拾秋就被迫出现在了健身房中。
看样子应该是天宫酒店自备的健身房,专供贵宾使用,此刻整个健身房里就只有周拾秋一人。
她立马反应过来,庾林这是想“不劳而获”。虽然某种意义来说,也的确是庾林的身体在劳作,但受苦的准确来说是周拾秋。
周拾秋当即给庾林打去电话。
周拾秋:“爹,你真是活爹,咱伤势刚痊愈,能不能别为难自己,好好休息半个月?”
庾林:“保持自律不可懈怠。”
周拾秋:“没看出来啊,自律还让危代人代劳?”
庾林:“嗯,是我发现晚了。”
周拾秋:“这种习惯不好,别堕落!”
庾林:“说这种话的人怎么好像从来不动?这肚子上的肉,没少吃啊。”
周拾秋:“别乱摸……”
庾林:“去吧,做点有氧运动,跑步机慢跑半小时先。”
周拾秋:“……”
心里暗骂着“魔鬼”,周拾秋气呼呼地挂掉电话。一想到努力是自己的,身材却是别人的,周拾秋就觉得憋屈。可收钱办事,这就是打工人的无奈。
心里骂骂咧咧,身体却老实地往跑步机走去。
五六台排跑步机放置在落地窗前,一字排开,看着城市夜景慢跑还算惬意,只可惜,周拾秋并不是一个喜欢运动的人。
打开跑步机,调了最慢了速度,与其说是慢跑,不如说是慢走。周拾秋打算敷衍一下,随便打发打发时间就提交任务完成申请。
“有啥好练的,这身材不挺好的么?”
周拾秋嘴里嘀咕着,一掌拍上庾林的腰腹。今日手感格外不错,窗玻璃的倒影中,庾林穿着一身黑白灰三色搭配的运动服,衣服布料轻薄,手臂、胸腹、腿部……肌肉线条被完美勾勒出。
一时看傻了眼,一抹笑意下意识地浮上嘴角。
妈呀,这哪里是剥削?这根本就是员工福利嘛!
周拾秋忍不住掩嘴偷笑,心中的不悦感一扫而空,张望一圈,确定周围没人后,不好意思的笑已经是她最后的矜持。
对着窗玻璃摆上几个pose,再带着鉴赏的眼光,捏一捏身上肌肉,虽然像个变态,却也自得其乐。
这个委托不亏!
晃眼瞥见健身房电子宣传屏幕上的服务提示,居然还可以免费提供教练指导,周拾秋脑中立马涌入一个美妙的想法。
“一个人锻炼多无聊啊,嘿嘿,我一个新手小白,没教练从旁指导怎么行呢?”
说着暂停跑步机,周拾秋找到健身房中自带的服务操作平台,找到了教练指导页面,发现里面有好几位天宫酒店特聘健身教练可供选择。
周拾秋果断挑了一位最合眼缘的男教练,扬起的嘴角有些压不住。
这天晚上,周拾秋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讨厌运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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