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你能给我一样你的东西吗,什么都可以。”女孩突然开口,略显急促,在距她们分别仅有十几个米其亚系统时前,女孩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

女孩没有停顿,继续道,神色突然慌张起来:“还有你的名字,都能告诉我吗?”

“秋天的秋,梧桐的梧,秋梧。”秋梧在怀里摸索一番,没有发现什么东西,于是她解开系在脖子上的项链,递给了女孩,“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有可能是我母亲在翻阅蓝星古籍的时候,刚好发现这两个名字很适合,于是就给我取这个名字了。”

“那条项链是我自己做的,如果你相信,我想它可以为你带来好运。”

蓝色的项链在秋梧的手里闪烁着光,中心是用矿珠雕刻成的蓝色月亮,浮沉起微蓝的荧光。如今项链落在了女孩的手中,女孩将项链双手捧进怀里,闭上眼睛,随即又睁开眼。再看向秋梧时,女孩的眼里多出了更多的光点,那是她流的泪,如果现在让她立即消失在世上,她也是愿的。

女孩已经将整颗心都献给了给予她新生的人,如今捧着二人将来能够重逢的信物,她情不自禁流淌下了热泪!

“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可是恐怕,我已经喜欢上了你!我想我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内心!可是,我不能,也不会...向你说出些话,有可能这一生我都不会对你说出刚才我想说的话!有可能这一生,我们都不会再遇见!可是,我能向你保证,即便随着我死去,即便我只剩下一只手能够活动,我也不会丢下这条项链,我绝不会!我只希望上天能让我们再多一些时间,如果宇宙里真有所谓的神,所谓的主,我希望您能多悲悯悲悯我这样的人。日后,我愿献上我的灵魂,和我的□□,以回报您的恩情。”

女孩如获至宝般捧着那轮蓝色的月亮,脸埋在那条项链里,低低抽泣着。刚才的那番话,她绝不会说出口,也不能说出口。毕竟,她抚上了沟壑般的疤痕,那么粗糙,这些伤疤陪伴了她很多年,早已感觉不到疼痛,可砺砺的触感又在告诉着她,她如此残破。

可是这些都不重要了,女孩告诉着自己,她也有了喜欢的人,也尝过了所谓的爱情的滋味,无论那是不是爱情。

“可你的名字呢,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秋梧如此问道,剧痛依旧侵袭着她的全身,如潮水般一波一波涌来。

“不重要了,那都不重要了。”女孩抹着泪,她压下了哭腔,又尽力将自己整理的更加漂亮一些,“毕竟,是你救了我,不是我救了你。”

“我是不是很烦,一直在哭。”

“为什么这么说。”秋梧显得有些不解,她的表情看起来很凶,可是语气却是轻柔的,“我父母从前跟我说过,如果一个人在长大前经常哭,那么眼泪就在这之前全掉光了。当她长大后,以后再经历什么事情,都不会再哭了,也更坚强了。”

“那你之前也经常哭吗?”

“好像没有。”

“那是不是说明你以后会经常哭。”

“有可能吧,怎么,听你的语气,好像很希望看见我哭?”

女孩抹抹泪,破涕为笑,“我没有。”

“好啦好啦,别哭了,快过来吧,眼睛都哭肿了。”秋梧朝着女孩招招手,特意为女孩腾了一个位置,不像是在安慰,倒像是在打趣。

女孩蹑手蹑脚来到秋梧的身前,她还有些局促,手轻捏着衣角旋转,低着头道:“你不会觉得,我很难看吗?”

秋梧只是道:“有人这么说吗?”

她没有否认,却也没有点头,“有很多人这么说。”

“这个伤是怎么来的,能告诉我吗?”

女孩沉默了。

“可是这些伤不是你想要拥有的,你一个人坚持这么久,已经很厉害了,所以之后不要再去苛责自己了。我们需要骂的恨的,是那个玩弄我们的不公操蛋的老天。”秋梧突然爆出了粗话,她仰着头,仿佛真在与那个虚无缥缈的神对视着,可星空闪烁如常,神从不回应世人。

秋梧将女孩揽入怀中,她们此时终于能够面对面凝望着对方,女孩却挣扎着起身,她还没去生火。秋梧将女孩锢得更紧,她轻轻将女孩额头上的发丝拨开,捧着女孩的脸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吻在她的伤痕和苦痛上,就像她还小时母亲经常做的那样,无关任何**。她只是想让女孩知道,世上那么多人,总会有人会去理解她所承受的伤痛,总会有人去爱她,所以从今晚开始,就好好生活下去吧。

“我们两个人靠在一起,就不会冷了。”

两个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她们额头相抵,鼻息相触,双手紧握,身形紧依。阿雾借着月光贪婪地流连着秋梧的眼,她的眉,她的唇,面前的人安静地呼吸着,安然睡着,她突然就安心了。

阿雾将头倚在秋梧的肩上,没有了炮火,没有了硝烟,没有了害怕,她也沉沉睡去了。

秋梧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她的背部被汗水浸湿,额间的发丝也黏在一起,一个人在房间里大口喘着气,她又梦到了许多年前的事情,这些回忆依旧在深夜扰乱着她的内心,无尽的悔恨早已将她紧紧抓住,同时紧紧攥住了她的心脏!

她扶着汗湿的额头,皮西亚城依然炮火连天,里希德士兵的枪仿佛依旧指在她的额头。

在她离开皮西亚城的一个月后,谁都没能预料到,里希德王国的刽子手又再次袭击了那座城市;谁都没有想到,女孩并没有离开那座城市,她独行在早已毁掉的街巷里,像是独行者,却更像是一名守卫者。

当秋梧没有在德里亚城看见女孩时,她便意识到了什么。

在她赶过去后,那里早已是一片火海,幸存活下来的士兵对她说,他曾看见有一位穿着斗篷陌生的人,穿梭在皮西亚城里,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又或是在记录着什么,那人用手指一丈丈计量皮西亚城斑驳的墙面。

在发现有人注视时,那人便会低头离去。

“所以后来呢。”秋梧着急追问道。

活下来的士兵看向还没熄灭的火焰,语气默然:“大概是也没躲过空袭吧,后面就没再见过了。”

怎么会,秋梧几乎立即揪上士兵的领子,但随后便被人分开,她目眦欲裂,却又无可奈何,她还是不相信。

明明约好在德里亚城见面,可现在一切怎么变成了这样。

那是露里奇尔王国最繁华的城市,也是王国的中心。

可当她后来在薄暮时,推开她在德里亚城房子的房门时,门内清冷阴暗,似乎从来没有人来过,桌上的灰尘却有过被人擦拭的痕迹,可又重新积上了一层。

远方垂垂已老的恒星放出暮年略带昏黄的光芒,光芒顺着白色的帘子射进屋内,整个屋子也金黄一片。街上的人们谈论着关于有朝一日能够前往蓝星的伟大畅想,时而放出大笑,洋溢着欢乐快活的气息。他们沐浴在光下,也被金黄所笼罩。

这里没有战争,有的只有对未来的期望,可秋梧的心中却生出刺痛。

她突然想到自己与女孩定下的约定,她们约好在这里见面,随后秋梧便动身前往了西北的里西比区。

那个第二天救她们出去的人,向她许诺,给予她参军的机会。

那是她的父母用生命所证明,为她所留存下来的机会。

秋梧本来写信,信上她告诉阿雾她会在十五天后回来,可却被战事耽搁了,导致她所在的分队的训练计划也向后延迟了半个月。

可当一个月后秋梧再回到这里时,德里亚城却已经没有了阿雾的踪影。阿雾是秋梧亲自为她取的名字。

秋梧忍不住想象女孩在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究竟会想些什么,又过着怎样的日子。

她突然呆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这是房间里唯一被人动过的东西。有人把它移到了窗前,说不定也像她现在这样,沐浴在金黄的光芒下。

窗外依旧是快活的,热闹的,温暖的,秋梧在屋子里竟然短暂感觉到冷意。

她又起身,来到桌前,桌案上她寄来的信被人拆开整齐摆在上面,没有留信,也没有回语,有的只是一片冷清。

女孩在光下安然酣眠的侧脸又浮现在她的脑海,这些天里,她是否也曾安心入眠,是否也如她所想的那样,沉醉在光芒中。

秋梧拿起平整的信封,突然有些烫手。

可在彼岸,那些她所看不到的地方,女孩只是站在窗前被光影所笼罩的椅子后面,静静看着屋外热闹的男人和女人。那张椅子从来都不是为自己所移的,她只是觉得像秋梧这样的人,会很喜欢温暖的味道。

可随着第二十八天的夜幕降临,阿雾不由得意识到了什么。

在这二十七天里,她只是将自己关进房间,等待着约定的那一天。可自从那之后,却仿佛过了许久许久,她始终没有等到应该推开门的那个人,窗外依旧是热热闹闹的,可屋内却落寞如常。

阿雾蹲在光线晒不到的地方,突然觉得有些刺眼。

她想起了一场精心谋划的骗局,那是她在画本上知道的,却成为了往日的阴影,笼住了今日的她,也许她就是被欺骗的那个人。

在群星之下,阿雾曾天真地认为她也能过上幸福的生活,拥有一场浪漫的许诺。

她伶仃站在窗前,形单影只的冷意终究还是追上了,于是她又穿上了那披遮蔽面容的斗篷,离开了这个地方。

可那条项链她还是没舍得留下,毕竟那轮月亮曾见证过她的新生,也祭奠了她的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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