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林栀眼睛一闭，非常配合地软倒在地。
他们似乎对自己下的麻药的分量非常自信，连她的耳机都懒得摘掉，直接一边架着一个，把她抬上了实验台。
似乎是以为她已经彻底睡着，听不见了，他们开始肆无忌惮地聊天，“这样一来，我们对于序列者的晋升就终于有研究材料了……”
“不过高层对我们的要求不是只有捕获研究材料而已吗？”
“最近晋升高层的序列者越来越少，坠入疯狂成为浊化种的越来越多，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我们要是能抢先研究出来，就可以早一天从这个坐牢一样的鬼地方调走了。”
序列者的晋升？
叶林栀在脑子里检索了一下这个词语，她之前在打《终焉》这个游戏的时候，游戏文本对每一条序列都有同样的小字标注：以自身定义序列，不要用序列定义自身。
这个时间的人不知道这点吗？
“不过3号研究员，真有你的，发了条招聘信息，居然真的有序列者找过来，最妙的是，她还是个灰人。”
一个声音嘿嘿笑了几声，“我就说嘛，万一真的有傻子过来呢？”
接着叶林栀听到其中一人嫉妒地嘀嘀咕咕道：“区区一个灰人……也不知道是哪里走的狗屎运。”
“就连这种灰人都能获得序列，呵呵，可惜脑子不太好，想钱想疯了。”
“对了，你说她的外在表象是什么？”
“眼睛，我昨天看见了，就是她的眼睛。”
“……眼睛吗？等一下，我找找工具，先把她的眼睛取出来，再看看她有没有器官什么变动，等等，我东西去哪了？”随着一阵翻找的声音，找不到东西的人变得气急败坏起来：“3号，你昨天没有整理实验室吗？啊？”
在试验台的地上，隐蔽的阴影中，能看到一个小狗的影子，正在地上扒拉着什么东西。
它时不时抛起又接住，抛起又接住，玩得不亦乐乎。
4号怒气冲天：“3号你有没有脑子？你知不知道我们想从这个地方出去，最好有足够大的成果，这样才会有人来接替我们？！”
3号辩解道：“但我们什么都没有啊，这样做出成绩是不是太难了……而且你的思路，用其他序列者的身体部位做药，以这个为媒介来加成序列晋升……”有点不靠谱。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4号的表情全部堵在了嘴里。
那是一个他要是敢继续提出反对意见，就把他放在台子上做实验品的眼神。
“你自己要烂在这，就别拖着我往上爬！”4号用癫狂的语气说：“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我们做出成果，才能让财阀里面那群人刮目相看！”
“算了，跟你在这里争什么，你这种人怎么会理解我的志气。”4号解开手术服，他打开门走出去的时候，用冰冷的态度对3号说：“我出去找我的工具，你在这别离开，她要是醒了，就给她再来一针麻醉，不死就行。”
“明、明白了。”3号摸了摸脖子，他感觉自己刚刚真的可能被4号先卡住脖子，死在这个灰人前面。
不就是他自己有个序列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4号弄丢的东西似乎有点多，出去了一段时间还没有回来，3号百无聊赖地到处在实验室乱看。
叶林栀解除了生命链接。
嗯？
3号微微皱起眉头，他忽然意识到有点不对，心电图的声音……他猛地转过头，就看到心电图上一马平川。
唉？
人怎么死了？
不是刚刚还活着的吗？
麻药剂量打多了吗？
序列者有这么脆弱吗？
还不等他脑子里这些问题转过弯来，他忽然想起来4号在走之前对他交代过的——千万不要让这个序列者死了。
现在她已经死了该怎么办？不管怎么办，得先出去告诉4号这件事，不然等一下他回来了，会真的把自己按上手术台。
现在过去，至少能先查查监控，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顺便告诉4号研究员实验体真不是自己搞死的这回事。
他可什么都没干啊！
3号想到这里，立刻起身，走到门口拉住把手准备一把将门拉开，随即发现——门在外面被锁死了。
打不开门，就意味着等4号研究员来之前，他还得跟这具尸体共处一室。
虽然之前也不是没有和尸体在一起同处一室的经历，但今天这个，莫名地让人瘆得慌。
她似乎有一种……令人联想到她还会活动的鲜活之感。
就在3号研究员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激灵的时候，他眼睛的余光忽然看到——尸体的手指动了。
活、活了吗？不对，肯定是她还没死！
他满怀着欣喜去看心电图，再次看到了一条直线——尸体还是尸体。
可能是错觉呢，对了，是心电图坏了也说不定。
3号鼓起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伸出手去感知那具尸体的脉搏和呼吸。
时间逐渐过去。
一秒、两秒……
嗯？
冷汗忽然从他的面孔上冒出来。
没有、全都没有！
甚至体温也凉得像死了好多天的！
——这真的是一具尸体！！！
瞬间，他感觉自己头皮发麻，鸡皮疙瘩疯狂在胳膊上跳舞，小时候听来的所有鬼故事轮流在脑海中疯狂放映。
在他大脑即将断电的刹那，他听到头顶传出“滋滋——”的声响。
实验室的顶灯一闪一闪，3号僵在原地不敢动弹，他看着面前那具尸体每一次灯光闪烁的时候，在那光影交界之中，都会轻微地变换一下位置……
或是手指，或是头部，或是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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