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
扎着围裙的女人敛下情绪，和他们打招呼。
应郅琚微微颔首。
“阿妈，你认识这两个哥哥吗？“
扎西好奇的凑上来，站在女人身边，一边揪着她围裙的裙边，一边好奇的问。
“扎西，你去哪里了？”
女人并没有回答扎西的问题，她的语气担心焦急又严肃。
“我想去找阿爸。”
扎西低下头，委屈的揪着他阿妈的衣角。
“扎西，下次不能再乱跑了，你的阿妈会担心的。”
应郅琚见蓝珐揉了揉扎西的脑袋，一派温和。
“谢谢你们送他回来。”
女人的语气平和但有一种力量，她似乎能洞悉一切，这让应郅琚不禁开始打量她。
他来这里的第一天，见过这个女人，他曾向她问过路。
蓝珐站在一边，浓密睫毛下的眼睛眨了眨，望向应郅琚。应郅琚觉得自己的手被一只温润柔软的手捏了捏，皮肤摩梭间，他明白，蓝珐也像她问过路。
“感谢您为我指路。”
蓝珐又看向女人：“我们能进去坐坐吗？”
“当然可以。”
女人热情的邀请他们进门。
整个屋子就像从门外看起来的那样，很温馨，虽然清贫得几乎没有什么家具，但手工做的沙发，外面包裹着彩色的布料，鲜艳的色彩与这个小渔村格格不入，阳光透过窗子斜射上来，泛起一阵暖意。在墙上挂着的玻璃相框反射出一片光点，走近才能看清，这是一张全家福。年幼一些的扎西站在一男一女中间，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满足而幸福的。但应郅琚在这间狭小的屋内，却并未看出还有一个男人生活的痕迹。
应郅琚回头，蓝珐已经和女人交谈起来，他捧着一杯热茶坐在沙发上，白皙无暇的面孔在阳光下愈发地亮。扎西则被支去屋外，不知在干什么。
应郅琚回到沙发边，蓝珐见他来了，挪了挪，给他让出了一个位置。沙发不大，应郅琚坐下后，几乎与蓝珐贴在了一起，让不出一点缝隙。他索性将手一伸，搁在了沙发的靠背上，蓝珐像被他圈在怀里一般。
蓝珐感受到身后结实有力的手臂，身子微微一松，靠了上去。
应郅琚胳膊僵了僵，放在那里，反倒不敢动了。
“您沙发的颜色真好看。”
蓝珐如常的开口，似乎只是做了再平常不过的举动。
“这是我家乡的颜色。”
女人的眉眼弯出一个柔和的弧度，眼神里带着眷恋。
在他们的谈话里，应郅琚得知，女人名叫格桑旺姆，是一个藏族人，和丈夫迁居至此。一年前，她的丈夫死于海难。
她叙述的很平静，仿佛死亡是早已既定的结局。
丈夫死后，格桑旺姆一个人抚养扎西，她不是在渔村长大的，不会出海，因此只能靠些手工活来维持生计。她的手已经常年颤抖，她的眼睛越来越模糊。
她说，她需要承受这些苦难来赎罪。
“为什么不回去呢？”
应郅琚想起女人方才眷恋的眼神。
“出来是有代价的。”
格桑旺姆的眼神里带着沉重的悲痛，仿佛沉淀了多年，远超她的年龄。
“我想送您一幅画，也是我承诺扎西的。”
蓝珐突然开口。
“可是，我们这里没有纸笔。”
格桑旺姆的语气里有些可惜。
“没关系。”
蓝珐弯了弯眼睛。
征得格桑旺姆同意后，蓝珐修长的手指沾着锅灰，在墙上涂抹。
应郅琚不知道他想画什么，只觉得他画起画来，浑身仿佛透着光，由内而外的，仿佛绘画天生该是他身体里的一部分。
当蓝珐落下最后一笔，应郅琚发现他画的也是一张全家福，只不过背景从海滩变成了藏区的群山连绵。
“谢谢你。”
格桑旺姆握着蓝珐满是黑灰的手，眼中闪烁着泪光。蓝珐迎着光安抚的拥抱了她，而后跟着扎西去洗手。
趁着格桑旺姆端详画的时候，应郅琚将蓝珐说的“买糖钱“放在了他们储物的框里，希望能够多少帮助他们。
他们要离开时，格桑旺姆双手合十举到头顶。
“祝你得偿所愿。”
“祝你平安康健。”
她分别对着应郅琚和蓝珐说。
“请你们一定要去西藏看看，或许会有新的结果。”
说完，就合上了门。
“走吧，玉哥。“
应郅琚在思忖格桑旺姆的话，蓝珐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扯了回来。
“怎么还叫上瘾了？”
应郅琚转过头，恰好望进另一双看着他的眼睛，里面的情绪难辨，复杂得几乎提取不出一个词来形容。
“不可以吗？”
蓝珐的眼睛撇开了视线，自顾自的往前走。
“没说不可以。”
应郅琚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拉住他的手，十指温柔又不容拒绝的扣了进去。
“想吃鱼吗？”
他放轻了声音问蓝珐。
“嗯。”
蓝珐点点头。
应郅琚没有再开口，他只是力度正好地牵着蓝珐的手，没有强迫却也让他无法抽出。就如同他们现在的关系，他不会强求却怎样也无法脱身。
回到房车，应郅琚刚放下从集市买的鱼，就被摁在车壁上。
蓝珐的力气远比他外表上看起来的大，应郅琚被他白皙匀称的手臂扣住，后背紧紧靠着墙壁，他的神情是少有的淡漠，仿佛远古的神明。蓝珐踮起脚，整个人几乎贴在应郅琚身上，冲动莽撞的吻就此落下。
毫无章法的唇齿冲撞着，应郅琚看着紧紧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蓝色眼睛，他无法拒绝，没有防备。唇舌很快勾缠在一起，他们的呼吸在这一刻共频。应郅琚的灵魂正在被入侵。
氧气在纠缠间消失殆尽，近乎窒息的感觉萦绕在两人之间，应郅琚感受到贴在自己身上的躯体越来越软，几乎严丝合缝。他有力的手臂裹住挂在自己身上的蓝珐，宽大的手掌插进蓝色的发缝间，以掌控的姿态继续亲吻。
尽管眼神已经涣散，蓝珐依旧睁着眼睛，执着的惊人。应郅琚鹰隼般的眼回望，两人仿佛已经脱离□□的愉悦，填补着精神的空缺。
最后，直至两人的眼前被白光覆盖，才停止了这场疯狂。
应郅琚神情餍足地靠在墙壁上，肌肉饱满的胸膛极速起伏，他从未有过这么极致的感受，背心外裸露的肌肉兴奋的绷着。
蓝珐失神地靠在他的身上喘息，被他圈禁于怀中，应郅琚被晒成麦色的皮肤与蓝珐白瓷般的肌肤在车窗射进来的阳光下差异更加明显，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良久，阳光从发梢挪到眼间，蓝珐抬起头，勾起嘴角，笑得动人，光正好照在他双眼之间，蓝色琉璃一样的眼睛被光照得更加透亮清澈，淡漠被含情脉脉和一种不明的情绪所取代。
应郅琚觉得，他在蓝珐的眼睛里看见了从未有过的东西。
他无法形容那是什么，但他肯定，只有他见过。
“怎么了？”
应郅琚低下头，太过激烈，他依旧微微喘着气。
“我在帮你得偿所愿啊。”
蓝珐的指尖在应郅琚的胸膛立起，一圈一圈轻柔地摩挲着。
应郅琚胸膛的肌肉克制不住的收紧，仿佛触动了什么防护机制，要困住心脏，让它不至于跳出来。
“你真的明白我想要什么吗？”
应郅琚呼吸也变得紧了，沙哑的嗓音随着喉间的震动倾泄。
“浪漫是没有结果的，刺激也是。”
蓝珐这一次没再踮起脚，而是勾住了应郅琚的脖颈，鼻尖相触，像嗅闻气味的猫。
“你说的对。”
应郅琚的双手扣住蓝珐的腰，将头埋在了他的颈窝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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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无法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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