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巴黎傅恒就忙得不可开交,忙着向两位老师学习,参加各种绘画研讨会,准备画展......
好不容易闲下来,打通周青淮的电话还没说上两句话,马上又有人来找他。
国外忙碌且充实的生活让傅恒更显得活力,他现在已经完全从过往阴霾的情绪中走出来,心里有了更加光亮的存在,于是整个人也精神矍铄。
余驰知道傅恒到了巴黎,提出要去巴黎和他见一面,被傅恒拒绝。
“不用了,我在这边很忙,你刚到维也纳也不久,有很多东西需要熟悉吧。以后再见。”对于余驰,他从不觉得亏欠,也没丝毫留恋。
他的心,忙里偷闲的,都想着周青淮,早已没有余力再去管一个余驰。
哈维年纪比李寺鹰大,身体也每况愈下,所以每天只能工作三个小时。
傅恒必须抓紧这三个小时,一刻也不敢分心地跟着哈维学习画画。
有时候哈维授课到一半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会跟傅恒聊天。
聊画、聊巴黎、聊哲学、也聊到周青淮。
“没想到老师对我男朋友还挺感兴趣。”傅恒打趣。
哈维捋着白胡子哈哈大笑:“不如说我是对恋爱感兴趣,人越老就越是想触碰年轻活力的东西,爱情,真让人怀念和向往啊。”
于是傅恒就跟哈维聊周青淮,聊他们的相遇,聊乌镇的相处,聊他在周青淮身上学习到的种种......
“噢,是夏天,夏天很好。”哈维就眯起眼笑,“马上就要到夏天了。”
“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
Rough winds do shake the darling buds of Maie,
And summers lease hath all too short a date,
......
But thy eternall Summer shall not fade......”
哈维用英文读完莎士比亚的诗,又陶醉地用中文道:“唯有你永恒的夏日常新,永恒的夏日,永恒的爱......”
傅恒看着闭眼陶醉的哈维,提起嘴角道:“是啊,永不凋零的你的夏日。”
这样的日子常有,哈维和李寺鹰是截然不同的性格,李寺鹰严格且古板,哈维开放而亲切。
所以傅恒经常和他探讨莎士比亚、聊雪莱,有时候也说到宇宙、量子力学......
跟哈维学完画,傅恒要马不停蹄地去忙画展的事。
傅恒向来喜欢亲自参与,不管是前期的选址、设计,还是后面的布局和摆放。
一天的行程下来,傅恒已经是非常疲惫,但回了酒店洗完澡,还会打开电脑跟周青淮视频通话。
周青淮忙的时候傅恒就只是开着视频,在一边默默看他,有几次撑不住睡着,还是被屏幕那头的周青淮喊醒。
“傅恒,醒醒,去床上睡。”周青淮皱着眉,屏幕里的他看起瘦了一圈,黑眼圈也很重。
趴倒在桌上的傅恒缓缓睁眼,迷迷糊糊去看屏幕,冲周青淮露出一个傻气而灿烂的笑容。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傅恒揉揉乱蓬蓬的头发,将脸凑近屏幕,“我好想你。”
他总能不分时候大大方方地跟周青淮说情话,周青淮每次都能被吓到,还是凑近屏幕笑:“知道了,我也想你,快去睡吧。”
得到回应傅恒才满足,挂断电话扑进床里,有时候能马上睡着,有时候却要想周青淮想一刻钟才能睡着。
偶尔睡不着的时候,难免会想到过去,想自己和余驰最初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黏黏腻腻。
爱情最开始都是这个样子吗?傅恒努力回想,觉得不是的。
十九岁的时候,他也是这般粘着余驰,但余驰做得更多的,只是对傅恒笑一笑,说一句“好了”,便结束通话。
虽然暗自里把两个人放在一起比较是很混蛋的做法,但有时候这是不可控的。
周青淮是不会吝啬爱意的,是真挚的,是把傅恒实实在在放心上的。
傅恒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更觉得他珍贵,更用力地想要证明,他给周青淮的爱,和给别人的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
当然,傅恒也并没有每天都联系周青淮,尽管想每时每刻粘着人,但他也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是需要独立空间的。
这一点他会做得很好,在和余驰交往的五年里,他已经训练得克制,隐忍,松弛有度。
所以尽量不去打扰周青淮这一点,又有什么难的呢。
忙忙碌碌一个多月,五月要结束了。
像哈维说的那样,夏天即将到来,夏天很好。
莎士比亚也说了,总有一个人,他就是你永不凋零的夏天。
距离举办画展和去巴黎大学讲座的时间越来越近,傅恒却越来越不安。
哈维察觉到他情绪低落,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傅恒犹犹豫豫:“我想接周青淮来巴黎。”
“Really? That\'s cool!”哈维显得有些激动,搂住身边的李寺鹰,“老李,听到了吗,我们即将见到学生的爱人了。”
李寺鹰兴致不高昂,看向傅恒:“他会来吗?”
傅恒摇头:“大概不会。我跟他提过这件事,但他说抽不开身。”
哈维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情绪瞬间低落:“那真是太糟了。”
“是啊。”傅恒无奈地笑笑,“我很希望他来,因为这次的作品,我很有信心。”
说到作品,李寺鹰活跃起来,颇有些得意道:“不错,这次的作品我和哈维都很满意。”
“没关系的,还有很多机会能让他看到。”哈维拍了拍傅恒的肩膀,安慰道。
“嗯!”傅恒露出安心的笑容,“总会让他看到。”
临近画展,傅恒忙得脚不沾地,很少联系周青淮。
周青淮知道傅恒忙,没了电话和视频,还是会给他发消息。
傅恒空闲里拿出手机,点开周青淮的对话框,总会笑得很开心。
虽然周青淮不能到巴黎看他的画有点小小的遗憾,但周青淮说了:“现在短暂的缺席我以后都会弥补给你的,以后我一定会是第一个看到的那个人。”
-
六月初,傅恒的画展成功在巴黎举办,他的绘画已经跨出中国,走到国际。
各国各地的知名人士和粉丝慕名而来,给予了傅恒很大的赞赏和肯定。
收获了满满荣誉和成就的傅恒,一从画展回到酒店,就扑倒在床睡着。
为了办好这次的国际画展,他花了太多心力,已经累得有些昏厥。
好在持续了一周的画展终于结束,接下来就只剩大学的讲座。
傅恒结结实实睡了十个小时,一觉醒来容光焕发。
朱检早早等在外面,等着傅恒起床后给他送来讲座需要用到的文件。
傅恒吃过早餐后开始看文件,随口问朱检:“回国的机票定了吗?”
他在法国已经待了两个多月,迫不及待想回去见周青淮,于是让朱检提前订机票。
朱检点头:“已经都订好了,后天下午,讲座一结束就启程。”
“好,我自己待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朱检却迟疑了一下,站着没动。
傅恒从文件上上移开目光,看向朱检:“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那个......”朱检吞吞吐吐,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最后还是咬咬牙咽回肚子,只说,“下午有聚会,所以我们得提前去试衣服。”
“知道了,这个我没忘。”傅恒说完,挥手让朱检出门。
朱检轻轻关上门后,没忍住叹了口气,嘟囔道:“还是等讲座完成之后再说吧。”
-
办完画展后有一天的完全休息时间,之后是巴黎大学的讲座。
“终于有了一个假期!”傅恒打电话跟周青淮抱怨。
周青淮笑他:“谁会把可怜的一天当成假期啊?”
“我已经连续一个多月没好好休息过了,就算是一天对我来说也是莫大的恩惠。”傅恒撇了撇嘴。
“好了好了,别再这么可爱了。那今天就好好休息。”周青淮说完,电话那头传来哐当哐当的响声。
傅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不安道:“你不跟我视频是在干嘛呢?旁边怎么这么吵?周青淮,你在哪里?”
“啊,我回家了,正在火车上。”
“回家了?怎么突然......”
“因为有点事情需要回家,我这边太吵了傅恒,要进隧道了,我......”
信号突然中断,傅恒看着挂断的电话皱了皱眉。
他给周青淮发消息:[那你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打电话]
突然闲下来,傅恒感到不太习惯,他煮了个咖啡,又看了会儿书,实在放心不下周青淮,于是拿出手机去找周青淮的社交账号。
周青淮在网上创建了一个自媒体账号这件事,还是他在周青淮办公室发现的。
以前会经常点进去看周青淮更新的动态,不亦乐乎看上好几遍,偶尔浅浅打赏一些。
可自从到了法国,忙起来就没时间去关注这件事,好不容易闲下来,他突然就想到了这个。
以为会看到超级多的更新,又能看周青淮在镜头前有点羞涩又可爱的样子,听他清脆的嗓音讲述自己辛辛苦苦敲出来的灵感文案。
可点进账号,最近的一次更新还停留在一个月前。
傅恒翻了周青淮的视频,在视频下面看到一片骂声。
他猛地惊醒,把恶评都翻了个遍,明白过来周青淮是被网暴了。
“什么创业啊,都是噱头吧,长这么好看肯定是什么富二代出来卖惨卖穷找乐子的。”
“就是个花瓶呗,看脸还行,看他发的那些东西,真的很没意思。”
“他整过容吧,不觉得跟好几个明星撞脸吗?真不要脸!”
“我身边有认识他的人诶,说他就高中毕业。根本没有文化,大家别上当了。”
“亏我还喜欢过他,原来是个骗子,骗子si全家!”
“我查到了他说的那个工作室,还真有,兄弟伙们,今晚我们就去请帅哥吃饭去呀!哦对了,别忘了准备油漆桶!”
......
隔着屏幕的人明明什么都不懂,却对着一个辛苦奋斗的老实人恶语相向。
“太过分了!”傅恒一拳捶在桌上,咖啡洒出杯子,溅得到处都是。
但傅恒没精力去管什么咖啡,他打电话给朱检,朱检很快跑过来。
“去查查到底是谁挑起的网暴。”傅恒忍着怒火,将手机丢到朱检跟前。
朱检一点也不惊讶,他有点为难地抬起头:“那个......其实还有一件事......”
傅恒凌厉的目光瞪向人,眼里有猩红怒火,看起来可怕极了。
他声音冰冷,居高临下,咬牙切齿地问:“什么事?”
引用的那段诗是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第十八首《你的长夏,永不凋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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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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