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爽朗的声音,一个身穿米色休闲西装,带着墨镜的男人自外面走了进来,也不等江远邀请,自顾自在沙发上坐下,宛若主人般翘起长腿,环顾一周后,他摘下墨镜:
“我送你的表,可还满意?”
“谭轩?”
面前年近六十却依然神清气爽的男人正是三十年前被他用尽手段从傅修明身边排挤走的好兄弟谭轩,这世上对他最知根知底的人。
说来也怪,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不一定是你的家人,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谭轩便是他最大的敌人。
“你怎么......”
“怎么回来了?”谭轩大笑起来:“当然是回来看好戏了。”
“我听说你那个小女儿受了不少苦,我这个做二哥的可就得说你几句了,你这个父亲做的,太不合格。”
谭轩宛若兄长一般教训起江远来,几乎是一瞬间,江远只觉得汗毛倒竖,血液倒流。
活到这个岁数了,居然还要被他压制。
“你不是很好奇,你女儿背后的靠山是谁么?哈哈哈——”
谭轩很是得意,处处不离笑声:“你该不会真以为是傅秋白吧?”
他为了看今天的复仇大戏,等了近三十年。
从傅秋白到美国留学开始,他就盯上了。
助他创业,积攒资本,提供美国和香港的人脉,只为了今天能跟江远好好的打一仗。
他江远爬的越高,将来就摔的越惨。
现在看来,一切不负所望,尤其是江行舒的助攻,玉石俱焚算是被她玩明白了,连他看了都拍手叫好。
这不比他送一块手表,提醒他当年的忘恩负义要刺激的多?
江远这张脸,要丢尽了。
“江远,只管放马过来,让我看看你如今的手段。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输。”
这天下午的通稿没有发出去,江远临时叫停,傅秋白松了一口气,提前回到家里。
谁知一进门就看见殷灿灿独自站在客厅里,肩头缩着,无比拘谨地看向他。
“怎么了?”
他扫视一眼客厅,行舒不在。
“她人呢?”
难道又扔下他跑了?
这是傅秋白的第一反应,一想到这里他就脚底生寒,身体发虚,然而殷灿灿摇了摇头,眼神看向卧室的方向,傅秋白不明所以,快步走了过去。
推开门的一刹那,两个相拥坐在床沿的人影落入眼帘。
两人听见声音一齐转头看向他,眼神无辜的仿佛他才是那个局外人一般。
怒火中烧已经不足以形容他当下的心情,他把看向江行舒的眼神转向倪令羽。
“出来说话。”
他压着怒火命令他,倪令羽这才放开手,扶江行舒躺下后还不忘带着笑安抚她:“你先睡,我跟他出去谈谈。”
江行舒没吭声,眼神望向门口的哥哥,被他怒瞪的眼神灼到,迅速垂下眼帘,轻轻嗯了一声。
倪令羽出来时,殷灿灿已经不在客厅,傅秋白将他带到阳台转身望向他。
“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应该在香港。”
“你把她照顾成这个样子,凭什么不让我回来?”
傅秋白气不打一处来:“我告诉过你,要不是因为你在这里,她根本就不会犯病。”
“你所谓的会照顾她,就是让她跟我断绝关系?难道不是因为你当初逼她回家才让她铤而走险的么?”
傅秋白刚要骂回去,就见倪令羽冲他丢过来一个药盒。
“不要给我装腔作势,你心里打的什么龌龊主意当我不知道么?她在生病,在吃药,你居然乘人之危,对她做出这种事情,你简直禽兽不如。”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凭什么不能管?你口口声声说是她哥哥,拿祁钰做幌子挡在前面,又把我支开,不就是为了看住她么?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她根本就不爱你!”
“难道她就爱你么?她......”
傅秋白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卡住了。
不远处,江行舒正虚弱地靠在墙壁上看向争吵不休的二人。
“行舒?”傅秋白疾走两步奔到江行舒面前,轻柔地捧住她的脸:“你怎么出来了?”
江行舒没有答话,转身默默走了,傅秋白伸手要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卧室的门传来一阵熟悉的咔哒声。
她又一次反锁了。
一腔怒火都撒在倪令羽身上。
“你现在就给我滚回香港!”
“轮不到你来管我!”
傅秋白恶狠狠瞪向他:“我给你资金,给你设备,给你人脉,不是让你今天有资格跟我叫板的。”
“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我可以把给你的一切全部收回来。”
“你敢让她知道么?”倪令羽不甘示弱地逼近一步:“你敢让她知道你为了得到她是怎么对付我的么?你以为她知道了你全部的面目后还会愿意站在你身边么?”
傅秋白坚定的眼神微不可查地晃了晃。
“现在广城是旋涡中心,她不适合待在这里,让我把她带走。”
“带走?”傅秋白冷笑一声:“然后呢?你们在香港双宿双飞,我来替你复仇,帮你解决后顾之忧么?”
倪令羽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还想不明白,她这个情况根本应对不了这里的事情,你把她留在这里,就等于把她置身在旋涡里。那个江远是个什么角色你不知道么?林家又是什么好惹的么?他们联手起来,出了广城或许束手束脚,可是留在这里,谁敢保她万全?”
“你休想!”傅秋白咬牙切齿地丢下三个字。
他决不允许倪令羽在这时候有机可乘。
然而倪令羽带不走人,自己也死活不肯走,两个男人在客厅里僵持住。
“你自己愿意留就留,但是你要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天晚上,倪令羽像一尊门神一样守在江行舒的床边看傅秋白给她喂药。
江行舒看看哥哥,又看看倪令羽,再转头时就见傅秋白的眼中带着怒色,她只得低头装乖。
倪令羽见傅秋白留在房中,他便不肯走,三个人都僵在那里,最后还是傅秋白起身先走到门口的位置,眼神一扫倪令羽,他这才挪着步子跟着离开。
“哥......”
一声低唤喊住了傅秋白,倪令羽看着他带着得意的神色将门一关,独自留在了里面。
“哥,”江行舒坐在床上去牵他的手,将他整个人牵向自己。
手掌宽大,手指修长,她用两只手轻轻握住。
他看她眼帘垂着,几次想张口都咽了回去,只是用两只手不断地揉捏着他的手。
像在把玩,又像在讨好,就是不说话。
傅秋白本有些生气,可是见她低眉顺眼欲语还休的样子,又不忍心责怪她只字片语。
他握住掌心里的两只手:“没关系,我最近忙,白天没办法一直陪着你,有他在我会更放心。”
江行舒像是获得大赦,抬脸笑了笑:“谢谢哥。”
“就只是谢谢么?”
江行舒刚刚还灿烂的笑容瞬间收敛,傅秋白的身子往前凑了凑,她本能地低头。
“别怕,亲亲而已。”
垂下的眼帘看不见傅秋白的眼,却看见了他的唇,就在自己嘴边。
一张薄唇在她唇边一张一合地说着话,温热的气息洒在自己的唇上,江行舒脸上滚烫起来,
由着他轻轻印下一个吻,接着是第二个......
男人的呼吸粗重起来,力道也大起来,江行舒被他突然到来的欲-望吓到,扭着头想躲,谁知刚刚还在自己手心被她把玩的大掌忽然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他不许她躲。
全部的力道压下来,江行舒避无可避,被他按在了床上,一只手用力掐住她的腰。
纤细的身材能摸到肋骨,柔软的腰肢在他掌心逃窜,亲吻已经不能满足他。
于是顺着脖颈开始往下。
江行舒只觉得又羞又愤又不敢发脾气,一下憋红了脸,眼泪不由自主地涌出来。
身体的颤抖让傅秋白察觉出异样来,他终于将脸从她的胸口抬起,看见她眼角两道泪痕。
“他有没有对你这样过?”低沉的嗓音向她质问。
江行舒气红了眼,捏起拳头捶他胸口:“恨你。”
“声音再大点,让他听见了更好。”
江行舒咬着唇,攥紧了被子。
“恨你。”
傅秋白没生气,嘴角噙着得意的笑,伸手帮她盖好被子,在她嘴角轻轻落下一个吻才起身出门。
卧室门正对面,倪令羽端着一杯水,靠在沙发靠背上。
拿喝水做幌子,等他出来。
他轻笑一声,做了一个拿拇指擦拭嘴角的动作。
倪令羽冷哼一声:“挺快的。”
怨种殷灿灿再次被叫了过来。
入户花园里,傅秋白一改之前的和气,冷脸质问:“谁放他进来的?”
“江......江小姐让放的。”
傅秋白心中憋着火:“你今天就在这里守着行舒,寸步不离,我不回来,天塌了也不许走。”
殷灿灿忙不迭地点头。
江氏集团今天出奇的平静,但谁都知道眼下并不平静,以至于各个都憋着一口气,想看看这暴风雨何时降临。
傅秋白也等着江远的下一步动作。
在他的推测里,这两家要联手他会很难办,但是只要击破一方,有些事情就好办多了。
谭轩的出现阻止的江远与林家商议好的计划,算是打破了二者之间的联盟,眼下彻底成了三足鼎立的架势,接下来就看谁先发难了。
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他拿起手机一看。
是林昶,他要约他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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