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迟无法解释苏熔的行为,打抱不平,在这个年头看似最不可思议的可能,倒成了最合理的解释。
毕竟在楼梯间哭的那个夏迟,虽然不可爱,但当时那样子应该是真的很惨。
也许,苏熔就是一个正义感爆棚的大好人。
而苏熔的行动力,让夏迟没有时间再去思考这些有的没的。
名分已定,苏熔就不客气了。
“走吧,时间不早了,先去吃个饭,然后让渣男从你家里搬出去。”
苏熔边说边走,然而他走出了几步后,发现夏迟并没有跟上他的脚步。
夏迟站在高桥最高处,静静地看着他。
苏熔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半边眉毛都挑起了半天高:“你不会是舍不得那个渣男吧?想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继续和他在一起?”
这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
多少恋爱脑愿意为了真爱至死不渝,无论对方干了什么,只要他愿意回头,他们就能重修旧好。
“不是。”
夏迟摇头,给出的答案让苏熔先松了一口气,他说,“我和廖子桥还没有分手,他能出轨,我不能出轨……所以你说的交往,我刚刚的回答需要先撤回。”
苏熔真的帅得很直观,给他这么一个死胖子当假男友,已经够委屈他了。
再让这么帅的一个人,这么有正义感的一个人,当小三,他都是作孽了。
夏迟的答案让苏熔松了一口气,不是爱得没有渣男就要活不下去就好。
“那我送你回去?”
夏迟摇了一下头,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
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刚才在路上就已经被他静音的手机,此时打开一看,上面有几十通未接电话,还有几十条问他在哪里,怎么不接电话的微信。
未读的微信还没有看完,电话又打了进来。
夏迟看了两秒,才接了起来。
“夏迟,你去哪里了,怎么不接电话?你人没事吧?”
廖子桥的声音紧绷。
以前的夏迟只能听出紧张,但此时的他,不知道是不是心态变了,他只觉得这一份紧张里,掩藏着某种害怕人与事脱出掌控的惊怒。
夏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下午我回去的时候电梯在维修,我走楼梯上去的,在18楼的楼梯间里吃了蛋糕,垃圾没收拾,你现在在家吧?辛苦你先去收拾一下,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18楼的楼梯间。
夏迟都爬上了18楼,他不回家,在楼梯间里吃什么蛋糕?
而且,那个蛋糕是他们交往三周年纪念日的蛋糕,夏迟怎么会自己先吃了?
廖子桥不是笨蛋,这些问题的答案很清楚,电话那头,夏迟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就把电话挂了。
“怎么样了,夏迟接电话了,他说什么了?”
郝雨禾本来已经走了,但是廖子桥打不通夏迟的电话,怎么也找不到人后,就找到了她那里。
两人从下午一直找到天黑,都没有找到人。
郝雨禾也着急,就又回来了。
廖子桥捏着手机不说话,他站了一会儿,突然往外走,郝雨禾喊他他也不应声。
一直走到楼梯间,果然,没有吃完已经化成一滩的蛋糕,还有被拆得凌乱的蛋糕盒静静地被人落在那里。
“这是你订的那个蛋糕?”
郝雨禾跟在身后出来,地上那个蛋糕已经彻底失去了它原有的样子,但是包装盒上的店名还看得出来,这家店还是她给廖子桥推荐的。
“夏迟刚才回来了?”
廖子桥想到的事情,郝雨禾也想到了。
“我去找夏迟解释,是我主动找的你,我不想结婚,但是想要个孩子,别人我不放心,如果夏迟愿意,我也可以和他生一个,我只想要孩子,不是和你谈恋爱,你们都是我的朋友,对我来说是一样的,这个理由应该可以说服他。”
郝雨禾只是紧张了一秒,然后就冷静了下来,开始想补救的办法。
廖子桥从夏迟“失联”后就开始着急紧张,一直到打通电话,再到在楼梯间看到“真相”,他一直憋着的一口气,到了此时,终于松了下来。
“我先和他说吧,他现在肯定最恨你,你出现在他面前,说不定反而更让他生气。”
郝雨禾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这个第三者,和迷途知返的爱人的剧本,就是她,也感觉不太舒服。
但是,算了,先稳住夏迟再说,她现在也不想对上夏迟,就算原本她是“原配”,现在在夏迟面前,她也是“小三”。
没有人想当小三。
郝雨禾走了,廖子桥在他和夏迟的这个家里安静地等着。
房子的装修全是按着他的喜好来的,低调又奢华,家里的家具、家电、摆设,都是他挑的。
这是他家。
有那么一瞬间,廖子桥是后悔的。
他太着急了,他都没到三十岁的年纪,没有必要这么着急要孩子。
等再过几年,不说夏氏全到了他手里,手头肯定是有钱了,他到时候就算是养个人,也有地方安置,完全不需要把人带回家来。
这三年的日子越过越顺,廖子桥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点飘了。
连洁癖这种毛病都给惯出来了,觉得酒店脏,偏要将人带回来。
总结,复盘,反省。
廖子桥坐在沙发上大半个小时没有动弹,等到他理清思绪,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终于站了起来。
他准备下楼。
夏迟说一会儿就回来,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他下去正好接了人一起上楼。
廖子桥对夏迟有信心,他不会轻易放弃一个这么优秀的男友。
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分手,就算是夏迟是被出轨的一方,舆论都不会倒向他那一边。
胖得跟头猪一样,我要是他男友,我也出轨。
夏迟不会想要听到这样的话。
廖子桥对这件事情的把握,就像是当初他找上夏迟表白时,知道对方一定会接受一样笃定。
十分钟。
廖子桥果然接到了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夏迟。
“回来了?你就算再生气也不要搞失联,我和雨禾都会担心你。”
廖子桥没有出轨男的狼狈,更没有一见人就给自己来上两个耳光,再抱着人的大腿痛哭再也没有下次。
没有死狗一样求原谅的廖子桥看着依旧风度翩翩,仿佛没有任何大事发生,不过都是生活里的一些小事。
他的态度似乎也把这件事情变小了。
夏迟强壮的所有平静,在看到对方是这样的反应后,顿时被打得稀碎。
“廖子桥,你怎么还有脸?”
他真的很想知道,明明他出轨,被他抓奸在床,他怎么还能做到没有半点心虚与后悔。
廖子桥叹了一口气,说:“对不起,夏迟,这件事情,我应该事先和你说清楚的,我没有想要出轨,没有想要和你分手,也没有要和雨禾或者任何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打算,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我说过,想和你有个家,这件事情,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不然,你可以去问雨禾,我有没有说谎。”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廖子桥还露出了无奈与委屈的表情。
仿佛他是真的被迫无奈。
就是不知道这事情到底是谁在“迫”他。
夏迟发现自己的喘气声都变粗了,被气的。
简直是无耻!
“我们分手!”
夏迟艰难地让自己平静地说出这几个字,此时的廖子桥在他眼里,简直丑陋得惊人。
他一秒钟都不想再和这样的人扯上“男友”这样的亲密关系。
那恶心的感觉,让他想起了他在楼梯间里吃的那个蛋糕,简直让他想吐。
听到分手这个答案,廖子桥的表情也没有变化。
“别闹,夏迟,你冷静一点,你现在只是一时冲动,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分手,别人会怎么说你?你能确定,自己可以承受那样的言论吗?”
放在以前,夏迟可能会觉得廖子桥是一个理智的人,点出了现实,但是现在,他只觉得对方是在威胁他。
拿舆论来威胁他。
“你还真会替我着想!”
真怕他分手后会被人指指点点,那他就不会做那些让两人分手的事情。
不过就是在以此拿捏他而已。
看着他没得选择的人生,他就吃定了他。
真的太恶心了。
夏迟气到手抖,然后陡然就平静了。
“廖子桥,你和我在一起,从头到尾都不是因为感情,我也知道你对我没有感情,但你不能把我当成傻子,你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连工作都是我给你,你付出了什么?我又在你身上得到了什么?长得好看的男人多得是,我有钱,同样是买,我能买到更顺我意的,而你,根本没有性价比。”
夏迟是个胖子,他的性格一向和他的体型一样圆润。
同居三年,廖子桥从来不觉得他有个性这种东西,但此时,他好像看到了一点。
夏迟比他想象中的更有棱角一点,也更能言善道一点。
这比下午的失联,更让廖子桥感觉面前的人在脱出掌控。
“别这样,夏迟,我说了,你冷静一点,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心里都清楚,你其实也不喜欢我不是吗?我和雨禾的事情,称不上出轨和背叛,我只是想要个孩子,只是如此而已,这完全不会影响我们以后继续一起生活。”
廖子桥的表情终于露出一点烦躁,不再那么笃定。
夏迟听着他的话却是笑了:“是,我是不喜欢你,但是,至少我真把你当成了男友,把你当成了家人,选择一个爱的人成为家人,和选择一个合适的人成为家人,我选择了后者,但这不等于我对你的付出就比前者少,廖子桥,你只看到了钱和利益,你没看到真心真意把这些给你的我,我没做错什么,是你错了!”
家人。
时隔三年,廖子桥的视线再一次认真落到了夏迟的脸上。
这一次,夏迟认真和他说:“我们分手。”
这第二遍的分手说得太过平静,反倒让廖子桥慌了。
夏迟是认真的。
“……”
“你和我分手了,要怎么面对那些等着看你好戏的人?你那些所谓的朋友,从我们在一起之后,就等着你分手被甩的这一天,你想想他们可能会怎么说你?你能承受得了吗?”
廖子桥想了一圈,想不出任何能够挽留的话,没有感情,只有背叛,他能提的依旧只有这个理由。
“至少,你别急着说分手,等你找到了新男友再提这个事情,可以吗?”
夏迟张嘴,还想要再说什么,旁边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他们此时正站在小区楼下说话,各自热出了一身汗,这个凉凉的声音一出现,顿时让两人都看了过去。
苏熔手单手拿着一大束粉色的玫瑰花,他朝着夏迟走了过来,大步却优雅,那姿态就像是草原上迈着步子盯着猎物的雄狮。
“不就是分个手,怎么这么啰嗦?”
他的视线却瞥向了廖子桥,语气却是轻松随意,“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都占着男友的位置了,怎么让人找新人,算盘珠子打得可真好,都崩人一脸了!行了,现在新人来了,你靠边吧,这位前任。”
那一大束粉玫瑰就这么落进了夏迟的怀里,他的视线也跟着落了过来。
“单身?那要不要和我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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