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找到食物,我有。”陌生的口音,听起来像是在炫耀的说话方式和毫无恶意的语调。
罗绸一下子猜到了来人,那个怪怪的木雕师傅:荀伍。
但是,此时的她,饿着的肚子蜷缩着,整个人在寒风中微微蜷缩着,身体冷得忍不住发抖。
狼狈的样子带给她一丝羞耻感。
她费尽心思耗尽心力,为自己和秦女士争取活下去的机会。
结果连野菜根都没有挖到。
如此的失败,见不得人。
很奇怪,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她却是见不得人的那个。
她僵在原地,没有接话。
荀伍把手里领着的东西递过去。
血腥味涌入鼻腔,饿了很久的胃因此翻江倒海。
罗绸有点难受,微微撇过头,躲过刺激气味,“这是什么?”
“一只珠颈斑鸠,刚猎来的,已经放过血了。”荀伍顿了顿,似乎才想起解释自己的意图,“你需要它,送给你。”
是免费的肉食。
罗绸毫不犹豫地接过珠颈斑鸠。
她抓着斑鸠脖子,毛茸茸的羽绒下是温热的。
“我……”有点难为情,但是,生存的问题在面前,罗绸考虑不了礼貌和人情问题,她直接开口,“肉食对我来说太太贵重了,我能把这只斑鸠换成玉米粒或者麦子吗?这样能多吃两顿。”
始终是别人送的东西,不应该拿去交易。
但她实在是一无所有,身边的资源需要最合理地利用。
“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你自己决定。”
然后,男人转身,几步之后,消失在月下树林里。
那只斑鸠的羽毛很齐整,放血很干净。可以卖个好价钱。
但是,她没有卖掉斑鸠。
原主娘身上有一处伤,右手皮肤下面有一个很大的肿块,肿得比茶杯高,皮肤颜色很恐怖,不知道是不是溃烂了。
她把斑鸠当做医药费,请镇上的大夫给原主娘看了病。
镇上的大夫把肿块刺破,挤干里面脓血,给了伤口愈合的药和煎熬的药。
其实这一套流畅下来,大夫是在亏钱给原主娘看病。
大夫好心,收了斑鸠,没有多说。
罗绸心里明白,没有多问,厚着脸皮道谢,带着药回家。
母女饿着肚子等天明。
好事情是,原主娘身上的伤治了一处。
后来,罗绸不再挖野草根,而是拿着石头砸鸟,试图砸死一只鸟当做晚饭。
砸鸟的第二天,天快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荀伍出现了。
男人手把手地演示如何用一把弹弓打鸟。
罗绸学来了几次后,荀伍明智地让她放弃弹弓打鸟,转而教她布置陷阱。
罗绸努力几下荀伍的每一句话,嘴角的笑容被暗淡的月光藏得很好。
果然,荀伍小伙子是个热心好人,他会帮忙的。
罗绸学到了两种捕猎小动物的方法,虽然收获不大,至少能让她和原主娘吃上晚饭
但是,两人的交际仅限于此。
罗绸忙于奔命,荀伍不善言辞。
与此同时,她意识到,即使自己潜力无限大,但是家暴爹是个潜在的麻烦,他一定会在罗绸发展过程中带来致命一击。
只有摆脱家暴爹,才能活命,才能有发展。
罗绸找郎君的行动更紧迫了一些,她迫切希望离开家暴爹,展望着靠捕猎过上顿顿饱饭的好日子。
她和荀伍本不该再次有交集,直到四天前,罗绸听见荀伍是个有钱人的消息。
知道荀伍有钱后,罗绸觉得,荀伍是个有钱的好人。
所以,罗绸无意间提到自己接受远嫁,喜欢高大强壮的男人。
邹媒婆果然转头帮忙挑衅合适的男人,果然找到了荀伍,果然帮忙撮合。
这场婚事却以出乎意料方式没有谈拢。
荀伍说:他不像结婚,只想一个人过日子。
邹媒婆第一天去谈的时候,听到这理由,人都懵了,把男人的隐疾都问了一遍,确认荀伍不是有隐疾,而是真的不想结婚。
邹媒婆回家缓了缓,第二天又去谈,确认荀伍不想结婚,才敢把结果告诉罗绸。
“一个男的想一个人过日子?什么大笑话,他一个大男人,不用生小孩养小孩,就赚一点钱,有什么理由不结婚的。”邹媒婆脸色很难看,红润的脸色都给气成了猪肝红。
邹媒婆真情实感想帮罗绸找个好人家,这个山里来的野人完全不在媒婆的良婿人选里,只是罗绸提的条件和这个野人类似,邹媒婆才勉为其难去问问。
邹媒婆去问之前,还安慰自己,看着孔武有力的野人,其实心肠不坏,就是野蛮没规矩了一些。
没想到被她看不起的野人拒绝了。
邹媒婆死劲儿揉着手里的红帕子,愤愤骂了一句:“呸,乡巴佬!”
邹媒婆怒气未消,和其他人一样,把和荀伍相处的经历当做笑话讲出来。
厨房里都是鄙夷嫌弃的声音。
罗绸以为,有钱心善的穷乡僻壤的小伙子,看起来很好糊弄。只要稍微哄哄,就能谈成的婚事,结果没谈成。
啊!!!谁能想到在封建社会能遇到一个单身主义的男人啊。
罗绸被气到头晕,心气郁结,轻轻叹几口气,
谈笑间,一个墩子师傅正声道,语气有些微兴奋,“我们街有一光棍,有屋有铺子,比你大几岁。”
“是宋酒蒙子不?”一个大娘接话。
“他不是喝了酒要打人吗?”另一个大娘说。
“那也比她爹好啊。”墩子师傅严肃认真,“你少给他喝酒,平日里管着他点,那不就行了。”
“再说了,宋酒蒙子老婆因为这事和他和离了,他以后肯定更珍惜你。”
罗绸心里无语,又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
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天筛选,竟然只有一个喝酒才打人的好男人等着自己。
邹媒余气未消,和众人反复讲她的受挫过程:“我问他,小伙子,想不想娶媳妇,你们猜他怎么回答的?”
“怎么回答的呀?”即使听了好几遍,也有人搭腔。
“不想,我不娶媳妇,自己一个人过。”邹媒婆模仿着荀伍的语气,表情嫌弃带着不屑。
哪有男子不想娶媳妇的。
乡下来的野人简直是个笑话。
厨房里嘲笑声不断,把这件事当做乡下人不识好歹的证据,又是一番嘲笑。
果然,木雕技术再厉害,也是乡下人,和他们城里人是不一样的。。
罗绸放弃了荀伍,还是继续选合适的男人。
“邹婆婆,还能帮我看看合适的郎君吗?”罗绸脸颊瘦削,眼睛看起来很大,饿得发亮的眼神显得无助可怜,她就可怜巴巴地看着邹媒婆。
邹媒婆看着可怜孩子,心里一软,连连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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