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星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指，“江清淮人是醒的吧？”
“醒着。”沈秋程点头，“除了进手术室时和一开始比较严重，现在有顶尖医疗团队介入，其实还好。”
他想到了现场路人说的，沈秋程慢悠悠补了一句，“现场所有人都进行了审问，有个人说，看到他出车祸的时候，紧紧握着手中的一条手链，他人都快废了，手链都没断，只是被血沾染了，他自己差点断了一只手。”
“陆泽盛他们怎么说？”
“沈忻白他们是年一过，就去B市了，现在应该都在他那边，盛虞秋和其他人已经在飞往B市的路上了。”
沈挽莺缓缓开口：“有一点我没搞清楚，她冲我来的，为什么对清淮哥动手？”
“娱乐圈传他和家里断绝关系，可能因为这个让孟温瑶才大胆的动手。”叶南星摸出手机，“我建议我舅舅舅妈。”
不管怎么样，
儿子在外被欺负，多大的恩怨都得放下。
也可能是他高估了江清淮在生死离别前的勇气还有决定。
江云霆飞往B市那天，没有进去，而江清淮那边也杜绝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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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沈挽莺值班结束，去了趟院长办公室。
“什么事啊？”
“跟你请示一下。”
秦院长停下手中的工作，把眼睛摘下来：“什么事？还没见过你请假。”她后面还有门诊，所以平常不会轻易请假。
“有个朋友在B市出车祸了，人快废了，过去看人。”沈挽莺换了个说法，“那您给我批一下婚假吧，加上之前的五一劳动国庆，一共五周。”
都是之前攒的假期，本来打算结了婚，多点蜜月时间，这会儿也用不上了。
可能真的严重，她把一年攒的假期都用在今天了。
攒的假期本来是用在办完婚礼后的，现在婚礼还没办，又出了这么严重的事。
秦院长没有为难她，她本来就是医院聘请过来的专家，他给她批了假。
沈挽莺连饭都来不及吃就和叶南星一样订了机票。
这次去的时间有点久，差不多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多带了几套衣服。
叶南星收拾东西的时候问她，“怎么把婚假也休了？”
“不知道去多久，就当给自己放假。”
上飞机前在群里发了消息：【上飞机了。】
随后关上手机。
落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B市是江南城市，常年多雨，一下飞机就看到了空中下着雨。
按这个天来，后面会越下越大，不能一直待着，等雨大了就不好走了。
天空中下着雨，吹着风，天色阴暗。
没一会儿，几秒钟的功夫，雨在几秒之间“淅淅”声越来越大，成了大雨。
叶南星从随身的行李袋子里摸出一把学生时买的长柄伞，黑色的，跟他今天的衣服颜色一样。
“你还带伞？”
“去过B市几次，每次都是雨天，这一次就提前备着了。”
沈挽莺抬头：“这伞，装得下我们两个人吗？”
“装得下。”男人将伞撑开，“砰”的一声伞被撑开，长柄伞将两个人笼罩在里面，只不过两个人挨着总是有点挤的。
走到雨中，叶南星无锡市将伞偏向她这边，自己左边的肩上湿了一大块。
沈挽莺光顾着想事情，没注意到他这个习惯。
“这天真诡异。”叶南星吐槽了一句，“有吧，雨有点大，小心点，他待的医院离机场很近，几个红绿灯就到了。”
地上的水潭很多，沈挽莺穿着长裙，再加上大风天，这会儿她竟有点冷，一个不注意踩到水潭脚边的裙子也会湿。
走过人行道，走到了躲雨处，又过了两三个红绿灯才到了医院。
叶南星将伞收起来，问了一句：“他住几楼？”
“四楼，陆泽盛给他升了vip病房。”人多，普通病房挤不下那么多人。
沈挽莺打开群，看了眼消息，和叶南星并肩往楼上走。
叶南星负责提着行李。
到了四楼，走廊上能看到熟人，看到他们来，冷安才跟着一块进去。
病房内，江清淮正躺在病床上，这可能是他二十五年来，第一次发生这种事，穿了和他本身不搭的蓝白色条纹的病号服。
他的情况可没有沈秋程说的“好”，甚至比沈秋程说的还要差，额头被包扎，一只手也缠绕了许多，这跟沈秋程说的，差点断了一只手有什么区别，脸上也有创伤。
沈挽莺想起他在群里回复没事，拉来椅子坐下来：“这是你说的好？”
“没死。”江清淮抬眸看她，“不就是好吗。”
叶南星把行李推到一侧放下：“出了事也堵不住你的嘴。”
陆泽盛在桌前剥橘子，桌上还放着一瓶芬达：“他手没什么事，至于包扎这么多，其实是装的，除了手，其他的都是真伤。”
沈挽莺温声道：“怎么说？”
“现在出了这事，对孟温瑶只能提前收网了。”陆泽盛指了指他手腕上的绷带，“包扎这么惨呢也是装的，孟温瑶可以在网上卖惨倒打一耙，阿淮也可以，更何况这是事实，不存在阿淮倒打一耙，等着吧。”
沈挽莺：“那也严重。”
“命大，不过听沈秋程说，你直接开着车撞上去了？”
江清淮没反驳，只是应了一声，他接过陆泽盛递过来的橘子，塞了一片进嘴里，“嗯左右都是死路一条，撞也是，不撞也是，撞了她倒打一耙，果不其然被我猜中，不撞的话，我自己也是死路一条，她可能还得去网上说我要弄死她，平白无故找事，就算她不去网上说，我也还是会撞上去，死了就死了。”
“不过我不能死，死了怎么气死江云霆。”
沈忻白：“名单整理好了吗？”
在飞机上叶南星已经把名单整理好一半了，就差收尾了，他接话，“还差一点，今晚可以搞定。”
至于那些公司，定不了死罪，但是在职场上可以搞一搞他们。
盛虞秋，沈忻白他们几家都去搞那几家公司了，撤资，抢单子，截项目，都是常见的。
刚刚盛听韫从孟家一直在谈的项目里截胡了一个过来，这个项目已经谈好了，就准备签合同，进行很近了，被盛听韫转手截胡过来了，轮背景还是盛家更强一点，合作方肯定更愿意和盛家合作。
叶家，江家先后对孟家进行撤资，至于孟温瑶在娱乐圈的人脉和资源，还没有开始。
叶南星觉得，人得在绝望之际失去一切，事业，财富，才更刺激，更令他们更解气。
……
这段时间网上关于江家和江清淮车祸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孟温瑶一条接着一条。
江清淮不打算做任何回应，今天突然冒泡，附了一张律师函还有他的验伤报告，并配文：【孟温瑶小姐进行造谣，杀人未.遂，对江叶家两家进行诽谤，倒打一耙，证据已进行收集，等着律师函吧，听说你对我妹妹进行骚扰，被发律师函了，还去了派出所@孟温瑶】
这一条发完，又发了一条。
江清淮V：【解释一下，是我跟他们断绝关系，至于他们，跟我断绝关系，只是无中生有。】
他这边一发完，很快就上了热搜，江清淮退了出去，没有再看。
这些年他连家庭群都屏蔽了，这会儿指不定在群里怎么骂他呢，说他损害公司名誉。
这件事肯定S.K股票大跌，网上现在全是他的负面新闻和报道，孟温瑶买了大量的水军，还雇佣了营销号。
在他们当中，论心狠和手段，江清淮是第一人，陆泽盛他们还会顾及公司利益关系，但不同的是，江清淮不顾任何决定，而陆泽盛他们一旦触碰底线就会跟江清淮一样。
营销号一出来，评论里骂声不断。
陆泽盛空降：【再骂发律师函了。】
沈忻白附了一份挂黑名单：【全部骂@江清淮的律师函都来一份，要不要？不要就闭嘴。】
盛虞秋：【也是明白了哈，孟温瑶倒打一耙的能力不错，她家公司现在股东集体撤资，还好意思在网上倒打一耙。】
他没有他们几个那样忍着，直接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陆泽盛他们见怪不怪，碰了沈挽莺，他的底线，盛虞秋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孟温瑶粉丝打抱不平，依旧骂声不断，陆家控股微博多年，这下总算有点用，只要是骂江清淮的评论和微博全部删除和封号了，其中孟温瑶几位大粉的号全部被封。
叶南星打算再缓几天收网，等江清淮这边稳下来再说。
只不过江清淮的事之后，孟温瑶的目标直接对准了沈挽莺。
三月中旬，二十号那天。
沈挽莺时隔一个半月再次收到了孟温瑶的消息，她没有发其他的，只发了几张照片，照片内几乎满地的血，两个人躺在血泊之中。
几乎是看到照片的同时，沈挽莺怔了下，然后眼眶红了。
一直盯着照片，紧紧握着手机，就像要冲过去一样。
照片中的人她很熟悉，血脉至亲。
不是别人，是亡故的父母，沈昭玉和温钰禾。
他们已经在大家视线中消失二十年了。
沈挽莺在六岁的时候，亲眼见证父母车祸，因为当时还小，落下了心理阴影。
所以姑姑和沈秋程从不轻易提起。
叶南星第一个察觉出来不对，他们待在走廊上，他抱住她，“怎么了？”
“——鸢鸢。”
沈挽莺泪水打湿了他的外套，眼眶红的厉害，她没有回复他的话，重复说了句，“爸妈。”
不可否认的是。
她哭了。
叶南星愣了一下：“鸢鸢。”
像是一段尘封的记忆重新从记忆的深处涌了上来。
记忆的深处，年轻男人和女人的样子以及过往回忆开始清晰起来。
记忆里温钰禾抱着她，而沈昭玉抱着沈秋程。
那是她出生后的第一张全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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